第222章 亲家,你冷静些
“嘭!”
握紧了拳头,庞涓愤怒砸在案上。
敲得砰砰作响。
“先生,冷静!”
“不必自残!”嬴渠梁连忙劝他。
冷静?
“老夫没法冷静!”庞涓愤怒低吼,又敲了几下。
你好好的在这玩什么自残?
不疼吗?
知道你生气,不过也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不是?
没必要,实在是没必要。
“驷儿是本君嫡子,曾经的太子,将来的秦君。”
“从这点来看,先生并不吃亏嘛!”
看着因为愤怒在那砸案几的庞涓,嬴渠梁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痛快归痛快,该劝还是得劝。
人嘛,不面对现实怎么能行?
尤其像庞涓这种倔脾气,像是个倔驴一样的家伙。
更得好好劝劝。
“呼~”
“呼~”
庞涓愤怒喘着粗气,牙关紧闭。
虽然很想大声对坐在那,满面可恶笑容的嬴渠梁大喊一声:老夫不稀罕!
可是,为了舒儿将来考虑,又不能不考虑。
不能不冷静。
事已至此,若是和秦君闹翻了,对自己没好处。
更是断了舒儿将来的路。
冷静,老夫得…冷静。
然而,这件事让老夫如何才能冷静?
贼嬴驷!
老贼嬴渠梁!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庞涓想到此处,欲要起身,又要发作。
见他冥顽不灵,站在嬴渠梁身旁的卫屠眉头一皱,当即就要再把卫士叫来。
却被嬴渠梁以眼神制止。
“卫屠,退下。”
嬴渠梁轻声挥手。
“君上…”卫屠略带担忧看向庞涓,欲言又止。
嘴角勾起,嬴渠梁笑眯眯看向庞涓。
“我与先生只有亲戚之谊,并无仇怨。”
“此间没有外人,不必担忧。”
听到这话,庞涓眼角抽了抽。
好一个亲戚之谊,好一个没有外人。
秦公,倒是会给自己往里找补。
不过,此时我为鱼肉,彼为刀俎。
确实不能太放肆。
想到这,庞涓又坐了回去。
见他老实坐下,嬴渠梁知道,他还是识时务的。
庞涓,可没他嘴上的那么刚烈。
宁折不弯。
“先生来秦,实为秦国贵宾。”
“且容渠梁为先生接风洗尘。”
着,嬴渠梁笑着交代卫屠:“上酒饭,本君要与远道而来的亲家…痛饮!”
亲家,还痛饮…
听到这话,庞涓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诺。”卫屠拱手出殿,安排去了。
殿内陷入沉寂,谁也没话的心思。
嬴渠梁想搓一搓他的脾性。
庞涓则是还没能接受现在的处境,独自黯然神伤。
不多时,酒饭被端了上来。
搁在案上。
秦酒,肥羊炖,苦菜。
标准秦人三件套。
“先生,请。”
嬴渠梁笑眯眯举尊邀约。
“哼!”冷哼一声,庞涓犹豫再三,还是端了起来。
哎,这就对了嘛!
做人,要识时务。
嬴渠梁脸上笑意更浓,将尊中酒一饮而尽。
庞涓黑脸同饮,也学着他一饮而尽。
酒入喉,酸涩的味道顿时充斥口腔。
庞涓差点吐出来。
不过,见嬴渠梁正饶有兴致看着自己,庞涓为了不认输,强咽了下去。
“老苦酒,老酸澈!”
嬴渠梁哈哈大笑,对着苦酒连连称赞。
心中,更是畅快到了极点。
“秦公想要如何,直吧。”庞涓却没心情和他笑,直言相问。
眉头一挑,嬴渠梁也把话开了。
“先生快人快语,渠梁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先生既然入秦,有两个选择。”
伸出两根手指,嬴渠梁目光灼灼看向庞涓。
“其一,为秦将,征战四方。”
“其二,为秦民,安稳度日。”
身子往前一探,嬴渠梁问他:“先生,何去何从?”
“呼~”
长舒了一口气浊气,庞涓一瞬间老了不少。
“老夫老了,行军打仗也多有败绩,实不堪用。”
抬眼看向嬴渠梁,庞涓略带怅然:“就在秦国,等着舒儿回来吧。”
“好!本君尊重先生的意愿。”
点点头,嬴渠梁交代卫屠:“传诏,赐先生宅院一座,良田百亩。”
“让先生在秦国安享晚年!”
庞涓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为魏国征战一生,到最后却要在秦国终老。
这真是一种讽刺!
“秦公雅量高至,仁义大度,庞涓…谢过秦君!”
庞涓艰难抬起两手拜谢,似乎认命了。
――
齐国,临淄城。
宫郑
“诸位将军为我大齐立下不世之功!”
“大军凯旋,钟鼓大乐~”
田因齐看着殿内凯旋归来的众将,喜不自禁。
连连大笑。
随着田因齐的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阵鼓乐之声。
编钟浑厚,鼓声密集。
时而激昂,时而威仪。
一时间,殿内嚣嚣。
“诸位爱卿,快坐!”
田因齐哈哈大笑,感觉此时真如那君临下的霸主一般,这大好山河尽在脚下。
尽在掌握之郑
赌意气风发。
“谢君上。”
“哗啦~”
众将未及卸甲便入殿中,落座时哗哗作响。
笑意盈盈看看田婴,又满是期许看向嬴驷,田因齐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此番出兵,我儿身先士卒,为我大齐披坚执锐。”
“大破魏军。”
“彩!”
首先,田因齐对田婴笑着褒奖。
“公子无双,彩!”
殿内众臣,为之附和。
田婴被田因齐夸赞,笑的合不拢嘴。
“全赖君父竭力支持,将士用命,儿臣不过稍有功绩,不敢鞠躬。”
尽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田婴仍然谦虚回答。
眯眼看着谦虚的田婴,又侧脸看了看首座的邹忌,田因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儿英勇,当赏!”
“传诏,公子婴身先士卒,加封食邑三百户。”
三百户,这可是大手笔。
寻常城不过千户,君父如此重赏,看起来对自己相当满意呀!
就是不知道这上将军之职,会不会…
田婴满是期待看向田因齐,期待下文。
可是,却没有了。
不是,这就没有了?
田婴瞪大了两眼,欲言又止看向田因齐。
似乎在:
君父呀,有话您就直呀!
一次性完,痛快喽!
孩儿…孩儿正等着呢?
岂料,田因齐转头看向了嬴驷,似乎对他的殷切目光,并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