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从来没听过有人攀爬神山之顶,继而安全返回的人。
仅仅是到神山三分之二的高度便已经难以呼吸,常常是吸上三四口气却只有一口才能真正吸的上空气。那种艰难处境就是大毅力者也只能望洋兴叹,无缘神山之顶。
而旭不都的这一行为可以彻底违背了黑武历代先祖的信仰,改道鄂难河这一举动已经不能是亵渎圣河了,而是忤逆,彻彻底底的忤逆。
可要是不改河道,任由这条黑武的圣河成为大明的保护伞,任何南疆三州的子民成为大明的奴隶是旭不都绝不能容忍的根本所在。
于此,谁也不能评判他的决策究竟是对是错,黑武五部万千子民没有资格,五大部族的掌权人更没有资格。
当世之事,当由后世评判,也只有百年,千年后,也许才能得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结论。一个究竟是功大于过,又或者过大于功的评判标准。
裂城下的功伐没有停歇,从来都没有过。城下四十余万大军日夜颠倒,轮番冲杀。
于现在而言,所有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登上裂城楼。哪怕不是先登第一人,哪怕仅仅是位于大军后方序列中的一名步卒,在那城破之日都会仰长笑,以慰明国大统之决心。
他们是自大明建国以来第一支深入黑武疆域的大军,也是第一支打到裂城下的大军,这样的功绩是举世的,是可传颂千秋万代的无上功绩。
为此,裂城下数十万大军哪怕已接连攻城半月有余,也还是带着极高的士气。期间不仅没有消磨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半月一晃而过,裂城下还是如往日般昼夜不分的攻城,而鄂难河畔则是另一番光景。
据守于茨辽狼,龙荒,沧龙三军将士不淡出鸟儿来也差不多了。这半月以来,别敌军的影子,就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每日除了固定的执勤队伍外,其余将士不是在吹牛,就是在吹牛的路上。
辽狼驻地如此,沧龙驻地亦然,而龙荒驻地更是将盘膝围圈,夜谈当年之英勇这一项伟大的活动变成了每日都不可或缺的安排。
“将军,那黑武怎么打了两仗就蔫儿了,怕不是已经回老家去了吧”
纪南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帐内,嘴里吊着的狗尾巴草也在话间左一撇,右一撇。
“你子就是个贱骨头!”
武安随声便将手中的西瓜皮甩了过去,其正中前者脑门儿。
“我..”
纪南鼻孔里喘着粗气,不过碍于武安的淫威,他最终默默的将脑门儿上的西瓜皮放在了案面上。
“你武安哥的对,你子要是不犯贱,爷才没空拾掇你!”
瞥了眼那一脸幽怨的纪南,王胖子悠哉悠哉的便发出了声。
“行了,个正事儿!”
戍声无奈的撇了撇嘴,见众人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继而再次发声道
“我家老爷子来信儿了,是等咱这边儿战事平息了,就趁着年前回疼都”
“回帝都?将军你回帝都作甚?”纪南不解道。
“你回就回呗,跟我们几个有个甚的关系”王胖子撇嘴。
“完婚!”
“啥!啥!?”
随着前者口中吐出两个字,纪南扑腾一声便从木塌上摔了下来,且满脸都写着惊愕二字。
王胖子,武安,刘三刀,周二郎,张运良五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主案前的戍声。且几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错愕之色。
“日子还没定下来,就是先提前给我来了个信儿”
戍声摆了摆手,他昨在收到那封信时都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虽他对和李牧瑶的婚事早有准备,可这也的确有些太过于突然了。
“那敢情好啊!南疆的战事也快平定了,年前指定能赶得上!”
王胖子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错愕之色,他对这件事儿没有丝毫意外。仿佛就本该如此一般。
“将军,等我军把南疆彻底平定了,那指定得先将各州的枢纽全都理顺了在行进兵一事。到时候咱哥几个是不都能去那帝都看看了!”
话间,刘三刀的眼睛里也不免有了抹憧憬之色。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帝都,以前就老是听旁人帝都如何如何。这回要真能去看看,那就也算能了他一个心愿了。
“我可是听帝都城里还有个内城,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好地方!是一顿酒都得上百两银子!”周二郎接话道。
“也就那样儿,不过那内城的河畔倒是不错!”
王胖子话间一颗葡萄便下了肚,脸上更是带着一股无所道哉的表情。
“啥是河畔?”刘三刀发问。
“哈哈哈,三刀哥,到时候咱带你去瞧瞧!没准儿还能讨个媳妇儿!”纪南笑着便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看你子那贱不嗖嗖的样儿,一看就不是啥好地方!”刘三刀顿时就对那河畔没了兴趣。
“行了,都别扯犊子了!这事儿到时候再!”
戍声当即便打断了这个话题,虽他也对平定南疆有着十足的信心,可眼下这最为关键的一仗还未定,现在这些一切都还言之过早。
“话回来,你们黑武那边儿到底在打啥算盘呢,这半拉月都不见个动静”
一直低头沉吟的武安此时也缓缓抬起了头,他刚才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可不论怎么想也始终没个头绪。
“谁知道呢,干脆别来了,大伙儿都安生”王胖子随意的摆了摆手。
“将军!鄂难河的水位正在下降,马上就要见底儿了!”
就在几人话之际,宁风风风火火的便冲了进来。顾不得抱拳行礼,急声喊道。
“娘的,那帮兔崽子改河道了?”刘三刀当即便坐了起来。
“从那儿改的河道,沿途河道不都被我军全然围住了吗?”武安也随之站了起来。
戍声没有话,起身便走到了大帐侧面挂着的舆图前。在粗略的扫视中,目光也随之定在了右上角的一处地方
“乱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