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虎子才8岁,不到8岁的孩子,就独自猎杀了一只鹿,林立不由得对虎子另眼相看。
“拿什么射杀的?弓?弩?枪?”林立问道。
就林立所知,这三样风府都教虎子了,教学进展如何,林立没太过问。
“弩。风叔叔了,离开伊关就不许随便动枪,一枪也不能打,那是咱们的秘密武器,谁也不能让知道。”
虎子神神秘秘地凑到林立的耳边,“二叔,我枪也打得好呢,直接能打头上。”
“打头上?”林立又没听懂。
“是啊,每次靶子我都是打头上,风叔叔了,我再练练,就能命中眉心。”虎子得意地指指自己的眉心。
林立侧头。
虎子稚嫩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成年饶影子,可出来的话,却是成年人才该的。
“虎子,我问你,咱们是去做什么?”林立问道。
虎子道:“去打仗啊,二叔,你前几不才和我,还要保密,谁也不能告诉,连二婶都不能。”
林立汗颜,他将这事忘了。
“知道是打仗,”林立为自己找补,“我是问为什么打仗,和谁打仗。”
“啊,这我知道。”虎子严肃地道,“二叔造了大炮,步枪,还有蒸汽机车,北匈奴来了奸细,想要偷走,没偷成,给我们抓住了。
北匈奴打不过斯拉夫人,要往咱们大夏跑,占咱们的地方,咱不能同意啊,所以要去守卫边关。”
林立点点头:“那我再问你,守卫边关不是该大夏的士兵守的吗?我们为什么去。”
虎子胸膛一挺,骄傲地道:“护国保家,匹夫有责。大夏是我们的大家,边关的城墙护着大家,也护着我们的家。
大家若是不在了,家何以为续?我们呢保护边关,保护大夏,也是在保护我们的家。
侯爷给我们造出来步枪大炮,让我们杀敌的同时,也能保护我们自己,我们身后是无数妇孺老弱,都在翘首看着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冲上前边。”
这些话虎子脱口而出,连二叔都忘记了喊,顺口就叫出了侯爷二字。
可想而知,这番话虎子是多么熟悉。
“你风叔叔教你的?”林立心中已经确定了,就是证实下。
虎子道:“风叔叔给大家的时候,我听到的――二叔,狍子肉要烤糊了。”
林立忙将面前的狍子腿从柴火上移开,看了看,表皮微微焦黄,冒着滋滋的油,正是火候。
他扯下来一条肉递给虎子,虎子抓过来咬了一口,被烫了下,嘶啦声。
林立再看看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安安静静地靠着火堆休息,偶尔有韧声交谈两句,声音几乎没有传开。
“二叔,那些歌,都是二叔写出来的?”虎子吃了一块肉,咽下去问道,“风叔叔,二叔写的歌,和京城里唱的都不一样,听着就热血沸腾。”
林立也撕了一块肉送到嘴里,慢慢地嚼着问道:“你唱着呢?”
虎子点着头:“热血沸腾。”
林立笑了,摸了下虎子的头:“热血沸腾就好。赶紧吃了休息,明个一早就要赶路。”
虎子三口两口吃完,招呼一声就钻进个帐篷内。
不多时林立身边多出个人来。
是江峰。
“侯爷。”江峰很是恭敬地道。
“江公子啊,坐。”林立让了下,“刚吃饱没,烤一块肉?”
“谢侯爷。刚刚吃得很饱了。”江峰客气地道,坐在林立身边。
林立将手里的肉再送到火堆上加热,“江公子有事?”
江峰微微笑道:“突然从伊关离开,路上听着好像是往边关去,侯爷,咱们这是去……”
林立等了会,不见江峰继续下去,就笑道:“是往边关去。对了,江公子,你对律法研究得如何?”
江峰微微诧异道:“大夏律法是必修的,大多数都还能记下来。”
“江公子博学。”林立先赞了句,“我就对律法不是很了解,也还没正经地读过律法。”
这话是实在的,林立做伊关太守的时候,是要读读律例了,可一看到厚厚的一条条的律例,头就疼,就都推给了方晓。
之后做事,不把握的就让方晓把关。
江峰道:“侯爷日理万机,操持伊关大诸事,无暇研习律例。”
他想要提醒下,但想来林立自己也知道,便不多这个嘴了。
林立笑着摇摇头:“和日理万机没多大关系,和偷懒有关还差不多。对了,江公子,我有个想法,正要和你聊聊。
你觉得咱们现有的律法,有何优势,又有没有不足之处?”
江峰一怔,下意识道:“大夏律法,沿袭了前朝的律法再做了完善,在民生上已经面面俱到,侯爷可是认为……”
林立笑道:“随意聊聊而已,江公子不必那么紧张,来我虽然没一条条都读过,但是在伊关这些时日里,觉得有些律法似乎不是很详细。
法外有情,情大于法这些事情比较常见。
还有就是断案中,虽有律法条文,但很多都凭借断案者的自身喜好。
江公子,你觉得能又能丰富了律法,让律法就如军令一般,令行禁止?”
江峰怔了下,看着林立道:“侯爷的意思是将民作为兵来管理?”
林立摆手:“不不,江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法律更加公平,更加有理有据,更加全面。”
江峰没有明白林立的意思,沉吟了会谨慎地道:“律法的修正,需要陛下的首肯,要内阁逐条修订的。”
林立笑了:“是这样啊。”
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江峰在伊关这半年来,处事谨慎,中规中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也是,他现在还是罪奴的身份,有所担心也是应该。
但以江峰的聪明,应该猜到他们这一行的目的了,自己这般话语试探,还滴水不漏。
只能明江峰城府太深,对自己并不信任,也并没有将彼此联系在一起。
江峰还想要什么,林立却不想听了,他将狍子肉从火堆上拿起来看看,惋惜地道:“唉,好好的狍子肉竟然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