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动作很快。
木匠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做出了三种不同尺寸的桌椅。
桌面上还附带了同样大小的黑板。
黑板剖面光滑,刷了三层黑漆之后,又上了一层面漆,如此就可以用湿布擦拭,也不会有掉漆发生。
黑板下方还刻了凹槽,专为存放粉笔用。
大黑板暂时还没有做,要看学堂墙面的尺寸再定。
至于粉笔,不但做了白色的,还另外做了一盒彩色粉笔,其内有红、黄、蓝、绿四种颜色。
做好之后,林立自己没有出面,只在晨跑之后给方煜看了,待方煜回去一并让人送到方煜院子里。
受董依云开导,林立也放弃了以桌椅黑板赚钱的想法。
至于粉笔他也想开了。
能赚钱的地方多着呢,没有必要在义务教育这块上还要分杯羹。
因此也与方煜说过了。
第一批义务学堂开办,他会捐献成套的桌椅黑板和粉笔。
而以后,这几样他可以负责制作,完全只收成本工匠费用,不从中赚取丝毫利润。
这话当时就让方煜敬佩极了,看着林立的眼神里都带着仰望。
方煜当即是连桌椅黑板粉笔和话一起带了回去。
一座学堂的桌椅黑板和粉笔算不了什么,但是,林立应下的是方县令治下所有义务学堂内的一切。
要知道义务学堂一旦真正开设起来,仅永安城一座城内,就要开上十几个。
还有周边的小县城,小县城周边几十个村子。
若是林立全部捐献,就成了义务教育的大善人,夺了发起者方县令的名声。
但偏偏,林立是收费的,只收成本人工费用,自身不赚一个铜板的利润。
这般做法,便是明明做了善举,却完全舍弃了自己大善人的好名声。
林立这两天悠闲得很。
江飞和董姑娘回来了,他立刻就如添了左膀右臂。
大事小事上就听个汇报,汇报的同时,往往结果也同时完成了。
紫苏没有需要怎么劝说,在秀娘学过来的话中,董依云就说了几句,紫苏就同意了亲事。
张涛的聘礼是江飞出面安排的,按照当地的规矩,给紫苏做了套新衣,整治了一副头面。
紫苏的嫁妆是董姑娘置办的,全套的卧室布置。
当然,银子都是林立出的。
林立又将紫苏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也在官府内销了紫苏的奴籍。
这些看着麻烦,但林立只出了银子,忙碌的只是江飞和董依云。
这期间,董依云还带着江飞和秀娘一起采买了四个丫头,四个小厮。
四个丫头都只有十岁,各个眉清目秀,是被人牙子调|教过的,懂得如何伺候人。
暂时都安排在后院里,换班在秀娘身边伺候,跟董依云进出学着规矩。
四个小厮两个跟着林立的,两个是给江飞使唤的。
后院忽然多了好些人,正房两旁的耳房也都住了人。
出来进去还有两个伶俐的小厮跟着可以传话,方便了不少。
芍药被晾了两天,开始看着紫苏以泪洗面,心里又忐忑自己,又有种报复了的快感。
她知道自己必然不会好过,但是紫苏比她先不好的,竟然要嫁给个瞎只眼睛的残废。
可看着府里给准备得聘礼和嫁妆,又满是嫉妒。
待看到买来的小丫头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完全替代了她和紫苏,心里终于慌了起来。
她不知道会被怎么安排,她终于想起前院还有个残疾人,比张涛还不如。
张涛失了只眼睛,但还有一只眼睛,完全不耽误做事。
那人,却是失去了半条腿脚,是真正的残疾,什么也做不了的。
不会要她嫁给那个人的吧。
芍药猜对了。
董依云在治家上,绝对的果断和心硬。
她就给了芍药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王宁,就是断了条腿的那人,一个就是发卖。
芍药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时代,卖身契在主人手里,就没有任何自由。
发卖,落在人牙子手里,再被卖掉,就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说不定就真是落在窑子内。
芍药想要再求林立,但是她压根见不到林立了。
她这才后悔,真真切切地后悔,但一切都晚了。
前边的镖局,也开始招人,每天都有体型健硕的前来面试。
江飞和手下的小伙子们面试起来毫不含糊,对打起来拳拳到肉。
林立看了几次,才发觉,这个时代原来有不少人是能打的――不是会什么拳脚功夫,就是单纯的会打架。
永安城内的第一场雪,也迟迟来到了。
林立头一次想要赖床了。
气温一天天地降低,每个早晨的起床都是种痛苦。
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炕,即便是有火盆,与被窝的温度也要差上十几度。
尤其是下雪天。
林立前世出生就在北方,早就看够了大雪――雪有什么看的?
下雪还要扫雪,雪后还格外寒冷。
眼下,林立眼睛都睁开了,人还缩在被窝里,隔着窗纸看着外边。
秀娘也醒了,缩在林立身边翻个身,搂住林立:“不跑步了?”
林立在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起身,掀开被子的刹那,冷气袭来,他赶紧将被子给秀娘掖住。
穿了棉衣,在堂屋里洗了脸梳了头,小丫头端了热水进到卧室里伺候秀娘。
林立便出了门去了前院。
前院里小伙子们都已经起来了,正在扫雪,还有个小伙子爬到了房上,正在清理房顶上的积雪。
大门也早早地打开了,江飞领着几个人在清扫门外路面积雪。
林立瞧了会,嘴角向上牵起。
他怎么忘了冬天里特有的娱乐了。
他琢磨了一会,喊了小厮双林过来,和他比划着说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