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无事,早上吃饱喝足正准备继续赶路,不想那七个囚徒却联袂来到江宁的面前。
领头一人自报家门叫严树,二十五六岁年纪,黑脸堂,手大脚大。
“江少爷,我等是来感激你带我们逃出监牢,这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这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按我们应该向你效忠,誓死追随于你。”
严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了江宁一眼,又接着道:“可我们昨晚做的这事,已经形同造反,只怕官府接下来必定会严厉的追捕我们。我们要是一起走,人数这么多,这目标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再,我们几个还有妻儿老要养活,没办法跟你继续走下去了。”
听出了严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是要离开,打算自己单独行动。其实昨燕七和江宁起的时候,江宁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毕竟两方人马并不相熟,又互不了解,临时拼凑到一起,互相之间有所提防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想要离开,江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以,那这样阿大,你把钱箱抱过来,这都是昨他们抢剩下的,虽然不是很多,出门在外的有些银两傍身总是好的。”
严树对于自己等饶行为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危而弃江宁等人而去,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宁对此非但没有生气,斥责于他们,反而主动要分一些银钱给他们。这让几饶一张老脸都涨的通红,低着头,深知自己之前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银清点一下只有八百多两,银票二十几张,也不过两千多两,还有一些是珠宝首饰。
江宁把这些通通都摆在面前,把所有人都招了过来,要把这些钱财平分了,大家也好各奔东西。
楚荣和严树两人按人头分了二十份,每人跟前各有大差不多的一堆。严树等七人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就立即告辞离开了,他们觉得自己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等严树他们走后,楚荣等人却动都没动,还是笔直的站着,看都没看面前的那一堆金银。江宁的目光从众饶脸上一一扫过,这才缓缓道:“做了昨晚的事,今后我们这辈子都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你们若是有好的去处,就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去过好日子吧,没必要跟着我,继续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众人依旧没有动,也没人话。这时楚荣单膝跪地,“大少爷,我楚荣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昨我发过誓,今生只为为大少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人共弃!”
“为大少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人共弃!”
所有人都跪在了江宁的面前,大声表露着忠心,即便是江宁这种不相信誓言的人,心情也不禁有些澎湃。严树等人走就走了,江宁本就看不上他们。江宁要的是精兵,能完全服从命令的精兵,要是严树他们不肯遵守自己的规矩,以后反而会更麻烦,所以严树他们走了,江宁一点也不气恼。
“想跟随我可以,那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坚决执行我的命令,你们能做到吗?”
“能!”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江宁俯身扶起楚荣,“楚先生,还有各位兄弟,大家快快请起。”
可就在江宁他们打算动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不了了,祠堂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围满了村民。
江宁出来看到,几十个村民拿着棍棒刀叉,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堵在了祠堂的外面,为首的正是这个村子的保长。
大明实行保甲制度,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一旦有人犯下连坐的大罪,而同保甲的人却不检举揭发的,就会同罪处理。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十户,不过却设了一个保长。这个保长五十来岁,头发胡须几乎都白了,背佝偻的厉害。
江宁看这些人一个个气势汹汹,有些不解的看向保长,“老保长,你们为何堵住我等的去路?”
保长捋着胡须,还不停打量着江宁他们,“你等个个年轻力壮,随身携带兵器,却又没有押送什么货品,本保长看你们可不像寻常过往的商旅,怕不是什么好来路吧?可有身份文书?要是没有本保长就只能把你们扭送官府了!”
昨日里还一团和气的保长,突然就换了一副嘴脸,让江宁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至于身份文书他们原本都是有的,可惜事发太过突然,落在了家里并没有带在身上。
“老保长,我等是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理,走的有些匆忙忘记带了。你放心,我们都是正经做买卖的,不是什么坏人,还请老保长通融通融。”
江宁的求情没想到却招来了保长的嗤笑,“本保长活了五十五年,就你们这点伎俩还想要瞒过本保长的法眼,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随本保长去衙门话。”
一直站在保长身边的年轻人,一副尖嘴猴腮的短命像,在保长耳边轻声了几句什么,保长的脸色变得缓和了许多。
那年轻人指了指江宁,“想要通融也不是不可以,刚才我可是为你们跟保长求过情的。要想让我们放过你们,那你们是不是得付出点代价啊。”
“噢,什么代价?来听听。”
江宁虽然不知道这群村民拦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指定是有所求的,下可没有那么多一心向着官府的好百姓。
“把你们的马车和那个箱子留下,还有他背的那个包袱,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去报官了。”
年轻人还指了指燕七,燕七身后背的包袱里,是楚荣半辈子的身家。江宁这时才恍然大悟,看来是昨拿钱的时候,不心露了财,被他们给看到了,这引发了这帮村民的贪婪之心。
江宁也不想多生事端,虽然此刻村民那贪婪的嘴脸让他觉得有些厌恶,他也没办法直接对一群穷苦百姓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