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城外,身披银甲的拓跋洪,看着兰州城外,鱼贯而出的数百名轻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哈哈,不愧是吐谷浑号称百年一遇的智者,唐军果然上当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呵呵。”
一旁的皮甲壮汉,挠了挠头,看着不远处集结到党项骑卒,充满疑惑的问道:
“大汗,您之前不是要和唐军一决高下,争夺下第一轻骑的名头吗?”
“可为何您不派出族中精锐,反而派上去的,全是族中那些废物呢?”
“还有就是,刚才那些唐人都要离开了,您为何还要指使吐谷浑骑兵,再丢两个唐人进去?”
拓跋洪闻言神色一冷,瞪了皮甲壮汉一眼,道:
“不该问的别问。”
细封鹰打了个哆嗦,恭敬道:
“是,属下遵命。”
拓跋洪看着前方,马上就要厮杀到一块的两方人马,道:
“通知下去,双方开战后,不准任何人,接近我族军阵百米,也不准任何人,前去给战死的族人收尸,违令者死。”
细封鹰闻言不明所以,问道:
“我族的将士也要杀吗?”
拓跋洪瞥了细封鹰一眼,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阴冷。
“本可汗的是任何人!你听不懂吗?”
细封鹰单膝跪地,颤声道:
“是,属下遵命。”
半个时辰后,
站在“尸山血海”里的程咬金,一脸的疑惑看着远处被射杀的逃卒,以及按兵不动的党项大军。
几乎全身浴血的苏定方,驱马上前,拱手道:
“总管,我方的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战总计损失了,一百六十三人。”
双方同为骑兵,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打出来一比三的伤亡比,可以是大胜了。
但程咬金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高心样子,他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定方,你有没有感觉,对方的骑卒有些太弱了?”
苏定方眉头紧皱,想了想道:
“会不会是因为蛮子的装备太差了?毕竟这些人着皮甲的少之又少。”
程咬金脸色凝重了几分,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道:
“正因如此,本帅反倒觉得他们,不像是来杀敌的,更像是过来送死的。”
“而且,若是拓跋洪想要消耗我们的兵力,这会儿应该派兵围困我们才是,可是你看他们,一点出兵的意思都没樱”
“正是奇了怪了。”
苏定方征战多年,自然不是蠢人。
“总管,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
程咬金点零头。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两人回头发现,不远处的城门被人打开了。
身披银甲的牛进达,站在城门口,高声喊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城。”
.......
未时,兰州城外,吐谷浑中军大帐。
一场宴会刚刚结束,等到一众将士离开后,帐内只剩下了,吐谷浑名王梁屈储军师慕容秀隽以及党项可汗拓跋洪。
梁屈葱高举酒杯,朝拓跋洪示意了一下,道:
“此战过后,兰州守军再也不足为虑,可汗当居首功,来军师我们一起,敬可汗一杯。”
慕容秀隽叹了口气,跟着端起酒杯。
于此同时,心里默念道:
[抱歉,这一次我必须要赢。]
拓跋洪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
“人是军师找的,计谋也是军师想出来的,拓跋只是依计行事而已,当不得首功。”
慕容秀隽抿了抿嘴唇,勉强挤出了个笑脸,道:
“可汗过谦了,换作我们来用,此计纵使能成,也断然不会如此顺利。”
“况且,接下来我军就要开拔,兰州城还要仰仗可汗防守。”
“所以,首功非可汗莫属,按照你我双方的约定,兰州以后就是可汗你的了。”
拓跋洪闻言大喜。
“好,好,好。那就一言为定,拓跋就用这杯美酒,预祝两位旗开得胜,杀唐人一个片甲不留。”
完拓跋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哈哈哈。”
梁屈葱与慕容秀隽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郑
正当三人觥筹交错之时,一名亲卫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
“启禀名王,帐外来了一名党项族的将领,是有紧急军情,向拓跋可汗汇报。”
拓跋洪闻言眉头一凝,挥了挥袖子,道:
“让他进来。”
“是。”
少顷,
一名身着党项族特殊服饰的壮汉,迈步走进了大帐,单膝跪地,道:
“属下拜见可汗,拜见吐谷浑名王殿下。”
拓跋洪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的道:
“费听虎,你不在渝中城镇守,跑这里来做什么?”
费听虎拱手道:
“启禀可汗,原本固守在定西城的唐军,今早突然出动大批骑兵,突袭我们劫掠的队伍。”
“截止末将来之前,已经有八支队伍遭到了,唐饶袭击。”
拓跋洪闻言眉毛一挑,冷笑道:
“区区几千唐军,也敢出来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到这里,拓跋洪伸出手掌,在梁屈葱和慕容秀隽的方向抬了抬,得意洋洋的道:
“正好名王和军师都在,你,咱们党项族的勇士,杀了他们多少人马?”
梁屈葱和慕容秀隽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一黑。
费听虎闻言如坐针毡,若是早知道可汗和名王在一起议事,他就不进来了。
而且自家可汗,明显是有些醉了,并没有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遭遇袭击的是他们,不是唐骑啊!]
[可汗最是好面子,我该怎么告诉可汗,唐军啥事没有,我们却损失了上千勇士呢!哎!]
费听虎心里叹了口气,捉摸了一下措辞,硬着头皮道:
“我族勇士遭遇的,都是几百饶股骑兵,所以我族收获并不多,加起来有上千人吧。”
拓跋洪闻言哈哈大笑,道:
“干的不错,当赏,当赏,哈哈。”
费听虎抹了抹额间的冷汗,心想。
[罢了,一会儿私底下,再跟可汗请罪吧。]
梁屈葱和慕容秀隽脸色更黑了。
[该死的唐人,怎么遇到党项人,就成软柿子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