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的官兵将整条街都围的水泄不通。却见张崇名在凶徒手中,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孙燚抓着张崇名顶在前面,在张崇名耳边道:“张公子,你身份尊贵,要不要开口,让他们散开?”
张崇名腿脚发软,肩上疼痛难忍,背上挨了一锤,呼吸都艰难,此刻自己的性命全在他人之手,冰冷的刀还架在脖子上,之前的嚣张跋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兵马司死了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话没用啊。”
孙燚抬起刀,又重重的压在张崇名肩膀上:“呀,张公子,试试嘛,试试,不定他们乖巧,会听话呢。”
张崇名哀叫一声:“你你,你叫他们当官的出来,我和当官的才有用。这些大头兵不会听我的。”
:“诶,有道理,你早嘛。”孙燚转身肆意的喊道:“兵马司谁带队?出来出来,张公子要和你话,快点快点,看不见张公子一直在流血吗,他扛不了太久,出了问题,你心要用人头来承担责任。”
最外面的官兵中一阵乱糟糟的,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我来了我来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一个一表人才的三十几岁的书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这么冷的气,一脑门的汗:“我来了,我来了。”
:“你是何人?”孙燚问道
书生抱拳:“在下兵马司司吏王贤。”
:“好了,当官的来了,轮到你话了。”孙燚压压刀子,对张崇名道。
:“你们兵马司的人全部撤走,全部撤走。”张崇名迫不及待的大喊:“快点撤走,一个不留!让我们走!”
司吏王贤为难的道:“张公子,此缺街杀了兵马司的巡检长李四,又杀伤太傅府中护卫数人,罪大恶极,必须捉拿归案,岂可轻易放走。”
张崇名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知道我是谁?我父亲是张太傅!我话,你敢不听?”
孙燚装作走投无路的道:“瞧吧,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算了,我也认命了,杀了你,我归案吧,反正一命换一命,我也不算亏了。”
:“快滚!滚!”张崇名尖叫起来,像个受惊的女人。
……
孙燚算不上心思缜密,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见识过官场上的各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今日的事会给稽秘司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毕竟手中这个张崇名是当朝太傅的儿子,而张太傅,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孙燚押着张崇名往外走,兵马司的士兵们虽然挺着长枪,可是张崇名所到之处,密实的军阵还是一阵阵的骚乱,士兵们神色紧张又恐慌,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却,唯恐不心伤了张公子。
王贤跟在几人身边,心中慌乱如麻,眼见张崇名脸无血色,神情萎顿,若不是那个持刀的年轻人扯着他的头发,早就瘫软在地,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往渗血,一件月牙色锦袍已变作暗红色。不行,再这样下去,张崇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太傅不会饶过自己一家老。
王贤想放孙燚等人走,又怕离开包围后他们对张崇名下手,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赌一把,王贤思来想去都没有万全之策,就赌那个凶徒是稽秘司的人,稽秘司的人怎么着都不敢真正伤害张崇名吧?
王贤大声对孙燚:“我散开包围,放你们安全离开,不过你们要放开张公子。”
:“行啊,放我们出去,我就把这位尊贵的张公子还给你。”孙燚咧着嘴笑着,露出两排大白牙。
王贤定定神,下定决心转身对着官兵喊道:“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走。快点!”
长官发话,官兵们动作立刻迅速起来,收枪后退,让出一条路。
:“笑笑,跟上。”孙燚对着笑颜笑笑。笑容里有一点苦涩。
笑颜回报以轻松的笑容:“没事的,是他自己找死,不怪你。”
:“嗯嗯”孙燚高心点点头,提溜着张崇名就向外走,手上张崇名的身体越来越重,似乎都站不住了,气息也变得微弱无力。时不时还一阵虚弱的剧烈咳嗽,笑颜那一锤子下手可不轻,这家伙,即使没死,这身子骨也半废了。
事情发生没多久,周三爷就收到消息,听闻是是张崇名带着兵马司的官兵堵住孙燚和笑颜,脸色阴沉下来。
再听孙燚出示了稽秘司的腰牌,兵马司的官兵还是不肯放行,一定要公事公办,他反而怒极反笑:“什么时候兵马司也敢和我稽秘司较上劲了?现在稽秘司已经没人害怕了吗?”
:“黑子。”周三爷对着院子喊了一声,沈黑应声而入。
:“阿蛮和柳家大姐在梓荸街上被张理成带着官兵堵住了,你带些人去看一下情况,如果不吃亏,你就别出面,吃亏了你就用稽秘司的名义把他们弄回来。”周三爷皮笑肉不笑的:“兵马司最近是不是靠上张理成了?处处维护他?你去,时机合适的话,顺便给他们一点教训,稽秘司周三还没死,轮不到别人来欺负我稽秘司。”
:“好。”沈黑话不多,转身就走。
:“诶,顺道去和曲七爷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周三又交代道。
沈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知道了。”
曲先生没有把消息告诉李砚等人,只告诉了许萧萧和赵无极,让他们两人去关照一下。
这时候,他还没想到双方会动手,并且已经见了生死。毕竟在潜意识里,稽秘司还是大夏朝内最有震慑力的部门,没有之一。
曲先生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万一孙燚这家伙性子上来,一不做二不休把张崇名弄死了,那这事就更难收场了。现在是特别敏感的时间节点,金陵就像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不心就会爆炸,无数人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谁都不想节外生枝。
曲先生起身前往周三爷办公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