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威离开官兵营地,一路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回到军营,很自然的又回到张稳平的营帐,张稳平的营帐帘子敞开着,看见他安坐营内,无心睡眠,似乎在等着何力威的归来。
:“他们的将军保证你我两家平安无事?”
:“嗯。我把地址给他们了,否则安西城破的话,你我家人未必不会收到乱兵侵扰,就算是未雨绸缪吧。”何力威话有些心虚。
张稳平思索再三,:“行,我代我家眷先谢谢你了。”
:”呵呵,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何力威心里闪过李砚坚定的面容。这个人,应该信得过吧。
:“妈的,打仗打仗,打来打去,老子还要让对手来保护自己家眷,这打的什么玩意仗啊,打不过就投降呗,居然搞什么外族骑兵来帮手,这真特么的扯淡。”张稳平突然震怒,口无遮拦。看起来,梁公应把外族骑兵带进安西境内,确实让张稳平都按耐不住的愤怒。
明时分,派出去的斥候在黑尾岭找到柱子,柱子看着斥候掏出来李砚的纸张,上面就写了几个字:“速归!急急急!”柱子一头雾水,仔细询问斥候,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行,你休息一下,我安排一下,一起撤退吧。”柱子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李砚的通知,李砚的焦急情绪,跃然纸上。
不到半个时辰,听风旗的队伍集结起来,准备撤退。
西方两骑疯狂的拍马赶来,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敌袭,敌袭!!”柱子心神一紧,怎么会从西方传来敌袭的信号。
两骑拍马赶到,一人背上插着两支箭矢,箭头已经穿过身子,从胸口露了出来,趴在战马上,嘴里一股股的黑血冒出,一句话都不出来,另一个骑士神色慌张:“西方来来数千骑兵,先到达的斥候马速极快,骑射极准,只打了一个照面,就有好几个兄弟中箭落马。剩下的兄弟们掩护我们回来报信。老冷为了救我,中了两箭。”
柱子已经没有听他的话,远处百来丈处,几个骑兵远远的看向自己簇,指指点点。,看不清楚对方的嘴脸,即使离了这么远,柱子还能感受到那一股浓浓的无情杀意。
:“来一队人,跟我上去,见识见识安西骑兵,到底能有多厉害的角色。”柱子冷冷的道。
:“我跟你去。”一个个子不高的士兵站出来:“我这一队跟你去。”
柱子瞄了一眼:“行,今日看你老孔表演。走!“完拍马就往前方去了,老孔吼了一声:“走了。”十几骑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个个桀骜不驯的样子。
柱子控制着黄骠马的速度,带着十几骑冲向远处那几名骑兵,那骑士身边又多出几个人影,突然启动战马,对着柱子迎面撞来。
:“干他们!留活口!”柱子一声低吼,轻轻踢了黄骠马一下,黄骠马嘶吼一声,突然飙射了出去。对面骑士没想到柱子来的如此之快,只来得及射出一波弓箭,就抽出战刀,恶狠狠迎面冲撞过来。
柱子挥刀拍开射往自己面门的一箭,手心震动,心里打了个突,这对手的弓箭又急又准,力度极大,可不是一般骑兵能做到的。来不及多想,双方距离不过几丈,柱子吼了一声:“连弩,射!”
:“嗡”的一声,一阵疾风从柱子身边疾射而去,敌方骑士只来得及低头躲避,:“叮叮当当”一阵响,敌方骑士身上炸开数十点火星,并没有一骑坠马。十几柄战刀高高扬起,没有一个多余动作,破空声骤起,暗红刀锋无情劈砍下来。
同一瞬间,柱子扬起战刀,,一刀砍下,借着黄骠马的速度,竟是比对手更迅疾,对手居然不躲不闪,手里的战刀依旧保持最初的角度,狠狠的向柱子头上砍去。就在这一瞬间,柱子看见对手的眼神,静如死水,波澜不惊。
柱子的战刀先一步砍上敌骑的肩膀,:“锵”的一声响,血花溅射,敌骑的身子猛地向后一仰,摇晃几下,手中战刀脱手而出,持缰的手仍然紧紧抓住马缰,与柱子错身而过,重伤,却不坠马。
黄骠马突然一个斜刺,一柄战刀从柱子面前掠过,砍了个空,冷冽的刀风像是在柱子脸上割了一刀,隐隐作痛。柱子眼神变得凛冽,对手强大的离谱,他一抬手,对准左手边对着自己冲杀过来的骑士,:“咄咄咄”几声,五连发弓弩瞬间射空,距离太近,敌骑脸上中了两箭,翻身掉落马下。
面前一空,黄骠马自己迅速调转过来,柱子脸色冷峻,就在这短兵相接的一瞬间,跟在自己身后的十二个斥候倒下一半,而对手还有五人。六换四,自己居然还吃了亏。
老孔头盔掉了,头上还有血滴流下,他披头散发的驱马站在柱子身边,:“卧槽,这是哪里的兵,手底下有些本事。怎么长这个鬼模样?又黑又丑,不像大夏人啊。”
:“什么叫有些本事,你看看,六个兄弟换人家四个,亏大了,你老孔手下平时不是牛皮哄哄的,怎么,碰上厉害点的货色就软了?”
老孔一张脸黑红:“特么的他们是铁甲,我们是皮甲,亏在这里,要论本事,我的弟兄能比他们差?”
:”不要跟我那么多,我要看战果!”柱子热血上涌,脸上烧的厉害,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士兵居然打输了,这是大的耻辱。”
:“跟我上!”柱子轻声道,黄骠马已然冲了出去,血腥味一激,它似乎比柱子还要疯狂。
柱子压低身子,风声从耳边呼啸,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最高大的那个骑兵,四周一切都开始模糊,只有那张丑陋的骑士面孔,越来越放大,越来越清晰。凸显在自己的视野郑‘
:“挥刀,劈砍。心无旁骛。就能足够快!战场上,只要比对手快,你就占不败之地。”这一刻,柱子进入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战马sila和自己融做一体,战刀宛如自己的手臂,扬臂挥刀,一掠而下。
呛啷一声响,两马交错,柱子已经从敌骑身边冲过。黄骠马一个急停,屁股一甩,竟然又转过身子来。柱子看见那敌骑身体一侧裂开一个大口,鲜血喷涌,花花绿绿的内脏也顺着鲜血往外流淌,敌骑手忙脚乱的试图塞回去,却徒劳无功,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柱子,眼神中终于露出不解和惊恐。
柱子身子轻微的颤动着,有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像是对战场上的厮杀有了更深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