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通到村里后,阿牛安排他去栗木塝挖煤。
赵寒与韩姬在堰河桥一直等到夕阳无限好的时候,才总算见到他拖着疲惫身姿返回的场景。
刚一见到赵寒,周不通仿佛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委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略微觉得有些可怜。
“先生,你不知道,这一下来,我身上的骨头感觉都要碎了。”
周不通话时,一只手还不住地揉着脸,看样子,也和工人们过了几眨
接着,他又不断诉着一中的苦楚,不过诉苦归诉苦,竟也没向赵寒请求不去栗木塝。
“哈哈,周大人体验了这民间疾苦,今后方才能更好的想百姓之所想,做百姓之所愿嘛,周大人这一下来,可有感触?”
赵寒完,伸手请他一并坐到堰河桥的桥围上。
“先生,这一下来,百姓所想所愿没怎么发现,倒体会了大家的冷白眼,煤山苦是苦零,好歹算个清净地,我这儿从昨开始,所遇之人,皆是冷眼相对,指指点点更是不在少数,现在想想,真令我心塞啊,要是胆子大点,还真不如绝食算了。”
周不通坐下后,再顾不上什么县令身份,人一累啊,就是容易出心里话。
“大人可不敢这样想,世间因果皆有定数,大人这番遭遇,也算是给村里工人们一个交代,认真想来,大人在村里可还有人命在身啊,遭受冷眼,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赵寒笑笑道,搞得周不通那满是污渍的脸上也看得一抹红来。
“先生,人命关的事我虽干过,但村里的事,我真没插过手啊,之前遇害的,可都是黄安南那手下干的,他故意让手下装生疏,此事我也言辞拒绝过,不过下官人微言轻,哪儿能劝动京城的公子大人啊?不过既然事从我起,先生给的处罚,我也如数接收。”
稍微休息了会儿,周不通慢慢地不再抱怨,叫苦不迭的样子似乎一下就没。
“大人在村里也不必拘谨,村里还是有人关心大饶嘛,韩姬,你你要帮大人做什么事儿来着?”
赵寒故意问韩姬,周不通一听,心中又嘀咕起来。
“师父,大人,让我帮他送封信到县衙,恰好在此遇见大人,敢问大人,您要送什么信来着?”
韩姬也故意,周不通脸上阴影面积可不。
“先生,我想托这位姑娘送信到县衙,主要是怕耽误县衙的事儿,我不在,难免要安排好官差们不是?”
周不通这解释和韩姬的没多少出入,看得出来,他心术不正、贪财归贪财,也是真在惦念着他的一亩三分地的。
“即是如此,大人不如回去,好好处理公务如何?”
“先生,我实在惶恐啊,眼下这情况,我又如何敢有这种想法,往县衙送信此举也是不妥,先生,我再也不敢了,还请先生给个机会,我一定在阿牛队长的带领下好好干活,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赵寒刚提出这个办法,周不通便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赵寒不喜欢跪地磕头的旧俗,他能把堰河桥都给磕得晃动几下。
胆寒之色,可以想见。
“我真的,你回去吧。”
赵寒平静道,就连韩姬也不明所以。
“师父,你真让他回去啊,这要是回去了,他非得想破招来对付咱们不可。”
“姑娘,我既不敢回去,又哪敢再来叨扰?”
周不通真被吓到了,连忙接话道。
“周大人,这一下来,我看你也不是干这块活的料,再待下去,真怕给我们的父母官累死了,大人,你还是请回吧,明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真的,明一早你就走。”
赵寒得越随意,周不通就越害怕。
这真是怪了,实在的,赵寒真想放他回去的。
但这一点,不仅周不通想不明白,韩姬想不明白,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想不明白。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周不通经历了这么一遭,也算是生死关头走过好几回的人,赵寒感觉得到,他现在真就是再有贼心,也没那个胆子了。
带他回村,其实也就是为了简单验证一下。
村里对他积怨已久,早就不待见他了。
不管在村里任何地方,他都会遭到白眼,即使这样,这一也算熬下来了。
更何况,赵寒放他回去,那可是有前提条件的。
“先生,您是认真的?”
赵寒再三解释后,周不通就算再不敢,也要心生疑惑,难免问上一嘴。
“那肯定啊,你自己不信而已,不过放你回去,我这儿有个条件。”
听到赵寒提出条件来,周不通这才有点相信,但转念一想,又为难起来,缓缓道:“先生,我们县衙被黄安南这么一折腾,可再拿不出什么银两了。”
“放心,不要你钱。”
赵寒着,还看了一下周不通,算是口头承诺了,又接着道:“柴湖县旁不是有一座名为青杠山的大山吗,山上妨猖獗,大人回去后,先派兵把匪剿了,你看如何?”
起来,青杠山的土匪赵寒也打了不少交道。
印象最深的便是大当家直接率队杀到河源村,最近的一次便是救下高世贵时,发现其中光头老五的身影。
村子里时刻在发展,实在的,只要青杠山不主动找事,赵寒也没精力去对付他们。
再来,剿匪本就是官府的分内之事,赵寒这一提点,无非是让周不通自觉履职罢了。
“先生放心,我这一回去,立马亲自带兵上那青杠山,誓要把土匪一举歼灭。”
周不通心中一掂量,这交易划算,事情要是办好了,也能修复点儿与赵寒的关系。
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干就干,周不通当即立下军令状。
和赵寒确认后,扛着自己的煤铲就去食堂吃饭了。
心情那个舒畅啊,任村里人对他再如何指指点点冷眼以待,他只顾着吃饭,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师父,你真要放他回去剿匪?”
这虽是个好主意,韩姬还是有不解,等周不通走后,她急忙问道。
“那当然了,他替咱们剿了匪,这柴湖县内,可就太平了,生意做起来也就更顺畅了不是吗?”
“倒也是,可我真怕他反水。”
“反水?起反水,我还真忘了个事儿,是不是还有个叫,叫什么来着?”
“师父的是贞嵌?”
韩姬提醒道。
“对,就是他,想不到我给他吃好喝好睡好,竟然在背后捅刀子,要不是他,哪儿会发生这事?此人不可轻饶,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