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动什么?好好跪着
王丰一愣,他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秦夫子。
这是出自《诗经・国风・豳风・伐柯》里的诗句。
王丰不确定秦夫子是考他诗句,还是考他《中庸》里的引用。
想了想,王丰开口。
“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
秦夫子面色不变,王丰悄悄地呼出一口气。
好在他在家里还是下了点功夫的。
王丰顺利地通过了秦夫子的抽查。
王丰后面便是范平儒。
而范平儒的后面,则是陆杨。
陆杨看着范平儒微微发抖的身子,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范平儒不会是玩了一个月吧?
正想着,那边余涛磕磕巴巴地完成了秦夫子的考查。
陆杨瞥了一眼秦夫子微微皱起的眉头。
心里暗想这范平儒可别真把四书五经都给忘了。
秦夫子看了一眼范平儒有些紧张的神情,心里一沉。
“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
范平儒心里一咯噔,默读了两遍秦夫子说的话,脑子里还是朦朦胧胧的。
有种似是要想起什么,又差了点意思的抓狂让范平儒神情都变得有些茫然和害怕。
王丰和余涛心里也是紧张得不得了。
这放假期间,他们三人可是经常玩在一起的。
若是范平儒真答不上来,到时候他们也要跟着遭殃。
秦夫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范平儒,随后看向陆杨。
“为方,你来说。”
“是。”
陆杨站起来,直接把秦夫子之前出的题补足。
“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假手于我有命,造攻自鸣条......”
陆杨把意思说了一遍,然后看着秦夫子,等秦夫子发话。
秦夫子赞许地看了一眼陆杨,随后又瞥了一眼范平儒。
“为方,你坐下。”
陆杨随着秦夫子的话坐了下来。
范平儒站在众人之间,只觉心里羞愧难当。
秦夫子没有再理会范平儒,接着往下考查。
学室内响起的问答声,一字一句地往范平儒脸上拍打。
范平儒头低了下来,脸色发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范平儒,随后低头看书。
若是范平儒识趣,应该不会把他们一起去醉春风里的事供出来。
不过,就算说了,他也是不怕的。
毕竟,他只是去那吃了一顿饭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夫子冷淡严厉的声音响起。
“子凡,你跟我出来一趟。”
范平儒面如白纸地跟秦夫子出去了。
陆杨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安静地看书。
一旁的王丰和余涛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心里都有些担心,频频地看向门口。
眼看着就要到吃饭的时候了,陆杨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去伙房。
刘开毅这会已经走到门口等着陆杨出来了。
他无聊地看向前面,刚好看到了一脸不安的范平儒从前面走过来。
想了想,刘开毅连忙让陆杨出来。
陆杨看了一眼猛向他招手的刘开毅,背起箱笼后便疑惑地走过去。
“怎了?”
刘开毅指了指就快要走到他们这里的范平儒,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依我看,恐怕有人要遭殃。”
陆杨瞥了一眼刘开毅,又看向紧张忐忑的范平儒。
暗想这傻子不会把他也供出来了吧?
正想着,陆杨便见范平儒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为方兄,秦夫子让你过去一趟。”
说完,不等陆杨说话,范平儒脚步一转,便走进学室。
一盏茶后。
陆杨和王丰三人跪在秦夫子面前,开始忏悔。
“我们以后会好好学习,绝不会再去醉春风喝花酒。”
陆杨只觉后悔,认识这三人他真是倒霉透了。
身上的酸痛感还未消去,陆杨略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身子。
秦夫子冷冷一瞥,“动什么?好好跪着!”
“是。”
陆杨连忙挺直身子,目视前方。
秦夫子看着眼前几人,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
他把茶碗放下,拿起一旁的戒尺又开始从左打到右,从右打到左。
“田假放给你们,是让你们去这种地方的吗?啊?”
秦夫子恨铁不成钢,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陆杨紧紧闭着嘴,生怕闷哼出声。
一旁的王丰和余涛也是能忍的。
但他们能忍,不代表范平儒能忍。
范平儒之前便被秦夫子打了一顿。
这会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听到范平儒的闷哼声,陆杨和王丰,余涛三人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秦夫子看了一眼几人,也不下手打人了,绕过几人便坐回了原位。
他看着陆杨四人,淡漠道:“是老夫不会教学生,竟让你们学会了去花楼喝酒消遣。”
陆杨几人一听,便有些忐忑秦夫子接下来说的话。
陆杨看了一眼王丰三人,想了想,抬头看向秦夫子,解释道:“回夫子,我平日里也不去花楼里,就是那日见到了王兄他们,才跟着他们去了一趟醉春风。”
陆杨开始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还把自己坑了一把王丰三人的事说了出来。
眼见秦夫子还是神情冷淡,也没有说话。
陆杨眼神一闪,直接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陆杨说王丰几人以前一直把他当冤大头,坑了他不少银子后,秦夫子眼睛动了动。
陆杨一看,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
“回夫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若不是王兄他们欺人太甚,我也不会想着要跟他们去醉春风坑他们一把。”
眼见秦夫子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陆杨连忙低头认错。
“夫子,我知道错了。”
秦夫子看向陆杨,见陆杨认错态度诚恳,脸色也放缓了几分。
“你起来坐着。”
听到秦夫子的话,陆杨连忙起身,生怕秦夫子又改口了。
王丰看了看陆杨,又看向秦夫子,打算跟着陆杨一样操作。
只不过他一开口,便被秦夫子怼了回去。
“行了,你们三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为方的话我能相信,你的话,我却是三分存疑。”
秦夫子看向范平儒,“子凡,为方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跟为师说说,他是不是真只在那里吃了一顿饭?”
范平儒有些紧张,他知道秦夫子这是在给他机会。
只是王丰他们......
比起自己的前途,范平儒选择说真话。
“回夫子,是真的,为方兄吃了饭便走了。”
王丰和余涛看了一眼范平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