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宁延走之后,高远和高陵之间争论了许久,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这对于他们兄弟两人来并不奇怪,毕竟他不和也不是一两了。
回到皇宫后,高远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国师秦万冢,秦万冢听到后,眉头紧皱,“宁延这一招有点意思,一石二鸟啊,既试探出了你的身份,又可以成功摆脱二皇子的纠缠,是一步好棋。”
“外公,这宁延这招算得上是阳谋了吧,让我明知道这是在算计我,但还是不得不去。”高远同样冷哼道,“若我不去,则就是我的问题,那么他就有借口一直拒绝我的招揽,这对我不是一个好消息;若是我去了,就不仅能帮他解围,还能在无意中增加他对我的信任和好感,总之我无论如何我都只能选择第二个。”
“能看出这层证明你还不傻。”秦万冢再度开口道,“不过这对你来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你的选择很正确,这次他不仅得罪了二皇子,更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在这世间欠什么东西都行,唯独不能欠人情,这东西太难还了。”
高远点零头,“外公,我明白你意思了。”
“明白了就好,好好利用这个人情。”秦万冢点头道,随即转身离去,“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恭送外公。”
秦万冢走后,高远长舒一口气,这人情确实难还啊,宁延,你会怎么还呢?
。。。
大奉青州。
青州位于大奉东部,北边是北境靖州,南边是扬州,西边隔着潞州和中州相望,东边就是东海;提到青州,很多人就会想到儒家,儒家发源于青州齐阜之地,如今已经流传七百余年,门生弟子遍布下,儒家学派众多,唯独孔氏一脉被称为儒家正统。
孔氏一脉先祖乃是六百年前武道第一人――孔祥,不惑之年步入神魄境,自称儒家圣人;随后六百年里,孔氏先后走出来孔夫子,孔令,两大奇才,都是儒家圣人;三百年前符武皇帝亲自赐匾“儒家正统”,随后遍以皇室之名邀请孔氏大才入国子监授学,尊儒家之道为百家之首,在全国掀起学儒之风,直到今日。
孔氏一族坐落在青州前城山,前城山方圆三百里之地,都是孔家所有,前城山也被称为儒家圣山,孔氏弟子不下万人,但是大部分弟子都是外门弟子只能学习儒家皮毛,要想学到儒家真正的内功和功法,就必须通过打山门的历练,山门一共三层,通过三层就可以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只有称为内门弟子,才有可能被某个长老看中,称为嫡系弟子。
前城山上山清水秀,溪水潺潺,鸟语花香,风景独好;春日一到,山中海棠花开,景观美艳至极,曾有诗云,自别前城海棠后,初将烂醉答春风。
而此时的前城山山顶上,一青衫男子正跪在一别院之前,别院四周海棠花香四溢,夹杂着竹叶轻舞,令人心旷神怡;而这般美景男子却无心欣赏,而是轻闭双眼,跪地不起。
少顷,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拎着一大捧海棠花哼着调走了过来,女子正走着,忽然抬头一看自家门前跪着的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将海棠花藏在身后,心翼翼的往男子身后靠去,轻轻的踩在青石地板上,生怕被男子发现。
正当女子走到男子身后,准备吓男子一跳时,男子突然开口,“盈,都多大了,还是这般贪玩。”
女子无奈的撅着嘴,从男子身后走出来,跺着脚生着闷气,“和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樱”
“那就不要玩了。”
“你。。”女子转身一脸嗔怒的看着男子,只可惜男子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眨着大眼睛,气的脸圆鼓鼓的女子。
“颂哥哥,你来前城山都已经半年了,在这里都跪了不下五次了,我们孔家有规矩,要想学习儒家经典,就必须是孔姓族人或者嫡系弟子,你这连外门弟子都不算,我爹是不会答应收你为徒的。”女子半跪在地上,有些心疼的看着男子。
男子听到后缓缓睁开眼,长舒一口气,“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儒家有儒家的规矩,这我懂,我不学儒家功法秘籍,也不学孔氏心法内力,我只学儒家文章典籍,这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孔先生爱才,我相信孔先生会答应的。”
女子将海棠花放在一旁,继续道,“颂哥哥,就为了那些书本典籍,你就跪了这么久,值得吗?”
男子看了看女子,重重的点零头,“值得,儒家经典是包罗万象,内容深刻丰富,发人深思;《论儒》《中庸》《修身》三文更是下学子梦寐以求之物,若能拜孔先生为师,习得儒家经典,那我宁颂便不负此生。”
没错,此时跪地求师的便是宁延的三哥,宁颂,宁家五子中唯一一个喜欢文学典籍之人,诗文造诣深厚,从熟读百家经典,对经书,史书,算术诸多方面都有涉猎,骈文更是独领风骚,同时也是对宁延最为严厉之人。
孔盈看着宁颂无奈道,“你和宁夫人再过几就要回去了,要是我爹还不答应怎么办?”
“哎。”宁颂叹了一口气,直接起身,到时把孔盈吓了一跳,“若今日之后孔先生还是执意不收我为徒,那就明我确实入不了先生法眼,与这儒家典籍没有缘分,之后就不会再来打扰先生,让先生为难了。”
孔盈看了看院门,有些抱歉的看着宁颂道,“颂哥哥对不起,我爹不听我的,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宁颂轻轻一笑,笑起来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感觉就像是特意为宁颂写的一样,举止优雅,谈吐不凡,那种由内而外的谦和温雅让人倍感舒服,“盈,你又没犯错,没必要对我道歉,即便先生不收我为徒,我也不会怪你,我们依然是朋友。”
孔盈听完后,再度乐呵呵的一笑,露出两个虎牙,“谢谢你,颂哥哥,对了,我刚刚在山上摘了一些海棠花,准备给夫人送过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
宁颂看了看院门,无奈道,“今日色已晚,我就不再烦扰先生了,不过盈你都到家门了,不回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孔盈听完拉着宁颂的胳膊就往外走,“没关系啦,我见我爹什么时候都能见,倒是夫人不一样,过几夫人就走了,想见也见不到了。”
宁颂无奈,带着孔盈来到了他和宁夫人住的院。
院子里种了一些竹子和牡丹,宁夫人喜欢竹子,在宁府内就种了一片竹林,即便到了前城山也还是如此,种了一院竹子,风吹竹林,袅袅梭梭,空气中还有淡淡清香。
宁夫人端坐于竹亭中,手中捧着《开言》,读的津津有味,这是一本很经典的儒家读物,上到皇帝百官,下到寻常百姓,都会时不时的拿出来读一读,文章通俗易懂,故事有趣且耐人寻味,据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感觉,面前石桌上放着一壶熏香,身后的丫鬟正帮宁夫人揉肩,宁夫人体态端庄,举止庄重,长发盘在脑后,额头上虽有几丝皱纹,但仍给人一种华贵美艳的感觉。
“娘,孩儿回来了。”宁颂推开大门,冲着竹亭拱手道。
“宁夫人,我来看你了。”倒是孔盈这丫头不认生,直接兴冲冲的跑到宁夫人身边,笑得露出两颗大虎牙。
“颂儿回来了,这你怎么把盈也带回来了,为娘也没有给盈准备什么。”宁夫人放下手中读物,一脸欣喜的看着孔盈,来前城山半年了,要宁夫人对谁印象最深,那就是孔盈了,这个活泼可爱,每次见了都笑嘻嘻的姑娘让宁夫人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谁叫自己家五个傻子一个姑娘都没有,都女儿是母亲的棉袄,这宁夫人就缺个棉袄。
“夫人不用准备的,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完把手里的海棠花拿了出来,“夫人你看,这是我特意给您摘得海棠花,可香了。”
宁夫人笑着接过海棠花鼻子凑上去一闻,花香四溢,“还真是挺香啊,傻姑娘别站着了,来,坐下。”
“好嘞。”孔盈满心欢喜的坐了下来陪着宁夫人这那的,而宁颂这个被无视的人只能无奈摇头,站在宁夫人身后,听着两人这那。
看着宁颂一直站着,孔盈有些于心不忍的道,“夫人,要不,您让颂哥哥坐一会吧,他在我家门前跪了一了都。”
宁夫人看了看宁颂,开口道,“盈让你坐,你就坐下吧。”
“是。”宁颂拱手坐在一旁,这双腿可算是解脱了,不由得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颂儿这孩子,就是死脑筋,非要拜孔先生为师,你一不是儒家弟子二不是孔家嫡传,人家孔先生怎么可能收你为徒,你这不是让人家先生为难吗?”宁夫人有些无奈的道。
“夫人,您也别这么,颂哥哥也是为了能学的更多一些。”孔盈站出来帮宁颂道。
宁颂拉着孔盈的手,无奈道,“也就你帮他话了。”
宁颂拱了拱手,“娘,今是最后一次了,明若是孔先生还不答应,孩儿就死心,跟您回家。”
听到回家两字,孔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是啊,宁夫人他们都来半年多了,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