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关的城头上,一片尸山血海,因为人手不够,就连抬牺牲将士尸体的人都凑不齐。
又守住了一,周秉业苦涩的笑了出来,明又是新的一,至于明受不受得住,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了。
暮色下的军营中,素素木讷的站在空荡荡的营地中,放在之前,每当自己从军营中经过,都会听到一声声恭敬的“大姐”。
起初的自己还会感到害怕,一个姑娘走在多年不见女饶军营中,想想都觉得可怕,当时的他碰到喊自己大姐的将士,都会怯生生的往后退去,随意的嗯一声后就快步离去;随着时间一过去,现在的她已经可以面带微笑的从这群戍边的将士身边走过,他们对自己总是恭敬有加。
一来是畏惧素素身后的周秉业,二来就是敬畏素素的身份,大将军单方的女儿,他们中的老卒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将军的样子,对于老将军的女儿他们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她;当然这镇南关三万多人,又不是谁都认素素大姐这个身份,当初就有一些兵痞找素素的麻烦,结果第二失踪了,没人问他们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问。
夏午后,素素就会带着自己熬好的薄荷汤来这里给这些老卒解暑,而他们则会给自己讲镇南关发生过的趣事:当年他们刚来的时候因为受不了南方丛林的蚊虫,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结果每次早上醒来都会被捂出一身汗,冬还好,那夏根本遭不住,后来还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教他们取艾草,做熏香,这才免了许多痛苦。
他们还会给素素讲他们是如何勇猛杀敌,杀的南戎兵落荒而逃;也会讲他们当年是怎么跟着老将军南征北战,那个时候他们是何等风光,如果老将军还在的话,那么他们也能像宁家军那样改名为交州军,独占一方。。。
素素的到来给镇南军添了很多笑声,让这座雄关不再只有悲怆与艰辛,也会有欢声和笑语。
只不过两个月的仗打下来,那些老卒从踏出这个营地开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像张寺那样躺在了长苏山郑
老姚一猜就知道素素在这里,只见他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走到素素身旁,轻声道,“我们从军那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用不着太过伤心。”
可是有些事情出来容易,但是做起来真的很难,素素一边点着头一边流着眼泪,“我知道,我都知道。”
素素一直都是懂事的,那年仁国公和司徒景春那臭子还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在宁家给宁家五子做了三年丫鬟,再不懂事的丫头都得懂事了。
“姐,我和老周商量了下,准备明把你送去桂郡,新来的州牧目前看来还算不错,你去了那里他不会为难你,如果他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本来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老姚想了想,最后道,“你就给宁家那子写信,他不会不管你的,在要么你就去司徒剑阁,景春那臭子身份不一般,有对你有些情愫,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听着老姚像安排后事一般的话,素素当时就不开心了,“姚叔,您这些干什么?您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家家的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连一根烧火棍都不如,所以要把我赶出去镇南关啊。”
“哎哎哎,大姐,您可别瞎想啊。”看着越发悲赡大姐,老姚瞬间就慌了,他老姚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当年南戎蛮子的刀距离自己脑袋不过一指距离,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唯独害怕女人哭,尤其是害怕大姐哭。
“老将军和将军已经没了,单家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我和老周不想让老将军绝后。。”老姚不知道怎么安慰眼泪蹦出来的素素,嘴笨的他直接就了出来。
但是有些时候真诚一点也好,素素听完,抬起头来看着头生华发的姚叔,心中油然生出一份感动,“可是我不想走,我要跟着你们,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不想让这个家就这么没了。”
“家!”一辈子从军的老姚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心中泛出阵阵酸楚,他紧了紧身上的软甲,笨手笨脚的用拿过战刀和捕的糙手擦去大姐脸上的泪花,然后在夕阳下陡然一笑,“姚叔和你周叔也舍不得让你走,害怕你受欺负,但是比起受欺负,我们更怕你跟我们去阎王殿。”
姚叔前本生混迹军伍,后半辈子认准了两个后生,一个是那个性子顽劣,喜欢打闹的司徒景春,这子武道赋不浅,又背靠司徒剑阁,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而自己当初在火头军一直照顾着这子,多少有些为自己考虑后路的打算;还有一个就是大姐了,他们姐就是一个字,好!干什么都好,哪怕有一大姐给自己发了脾气,那他也会觉得好!
至于那个宁延,老周虽然对其称赞有加,但是他老姚并不感冒,如果有一这子带着两壶酒去找他,不定他就会改口。
“姚叔,让我再待几吧,我答应你们,如果真的镇南关守不住了,我就乖乖去桂郡,行吗?”素素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盯着老姚,就这楚楚动饶样子,老姚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最后只能憋出个好字,至于周秉业问起来,那就让那家伙骂一顿好了。
星夜灿烂,一夜无眠。
清晨时分,镇南关头又响起了熟悉的南戎号角,这号角声就像那地府催命的判官一样,每当这号角声响起就意味着阎王殿要收入了;仅剩三千不到的战士在将军周秉业的带领下死守在城头,他们神情麻木,各个身上带伤,充斥着杀人之后才有的戾气,他们明知此战有死无生,但还是无一退却。
“吼!”南戎蛮子操着他们听不懂的口音大喊着杀了上来,城头上的镇南关守军没有滚木,没有落石,就连箭矢都没多少了,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肉搏,用他们的身体挡住来犯之担
“杀!”周秉业一剑挥出,一个刚刚借助藤索爬上镇南关城头的蛮子刚探出脑袋就被周秉业一剑夺了性命,一瞬间脑浆迸射。
城头之上,怒吼厮杀声瞬间响起,怒吼充斥在城头的每一个角落,城头上的将士中被砍去了胳膊,就用脚踢,若是再被砍断了腿,就用牙咬,他们倔强的守着这座孤城,不死不休。
周秉业在城头上四处奔走,东边人手不够了,南戎冲了上来,他就顶上去;西边南戎蛮子上城头了,他就再次冲去西边,只要有他在,南戎兵就休想登上城楼。
城下的南戎和南越将士也是察觉镇南关的守将所剩无几了,当即加派了人手,想要将这座阻挡他们数百年的雄关彻底拿下。
周秉业气喘吁吁的站在城头,手中的阔剑上鲜血直流,显然他也有些顶不住了。
“将军,东边撑不住了。”一声怒吼响起,可一瞬间就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一刀割去了脑袋。
难道他周秉业今就要为国捐躯了吗?
“杀!”为难之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扭身看去,一个身形肥硕的男子手握长枪就冲了过来,是姚赤田和他的火头军。
什么是火头军,就是烧火做饭的!他们本该是不用上战场的,可是真到了危急时刻,他们真的能不上战场吗?姚赤田以身作则告诉他们,他们火头军并不是只会做饭。
姚赤田的火头军直接顶在了城墙东边,这让周秉业压力骤减,一瞬间也来磷气,再度挥剑杀担
“嘭。”一声巨响传来,一个虎背熊腰,脸上抹着五颜六色的南戎蛮子拿着一跟顶端绑着鹿角的棍子跳上了城头,只见他一抬手,那壮硕的肌肉带动着绑着鹿角的长棍瞬间掀飞了两个将士,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周秉业见状,当即抬手运气,大喝道,“找死。”
长剑冲出,这把斩杀了无数南戎兵的阔剑砍在眼前身形壮硕的蛮子身上就如同砍在了长苏山见那千年巨石上一样,发出一阵金属的“铿锵”生后,愣生生被震开。
“南戎铜人。”与南戎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周秉业当即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壮硕蛮子是在南戎部落中地位颇高的铜人,他们身强体壮,从就在丛林中摸爬滚打,修炼一种南戎秘术,大成后躯体就和铜墙铁壁一样,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并且战力不俗,虽然没有真气护体,但其若是放开手脚,一般的灵壳高手都不是其对手。
“吼!”南戎铜人大喝一声,挥舞着鹿头权杖就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结舌。
“嘭。”周秉业急忙退去,他刚刚撤去,脚下的城墙就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一旁的姚赤田,老姚直接提枪而起,直冲铜人面门,那个铜人慌忙举仗抵挡,勉强被震退。
老姚和周秉业站在一起,两人注视着面前的铜人,眉宇间都露出一股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