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礼客气的出现在战场上,秦远丰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身为汕州牧的有舍,凝神看向李仁礼,皱眉道,“李大人不辞艰辛来我汕州,所为何事啊。”
“为国事而来。”李仁礼看似没有回答,但却已经回答,有舍心中暗自惊讶,回头看向秦远丰。
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远丰自然知道汕州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汕州之事本就是一场你知我知的阳谋,汕州位于西南蛮夷之地,殷都朝堂对汕州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是不管不鼓态度,汕州就像一块鸡肋一样卡在大奉咽喉,食之无味,弃之有肉;而秦家入主汕州,不仅可以帮助殷都朝堂将这块鸡肋变为肥肉,更能增加大奉朝堂对西南地区的影响力,如此,在秦家初入汕州的时候,高祯选择了默认。
新皇登基到现在已经有一年时间了,在政局刚稳的时候,吏部和刑部早就盯上了汕州,身为子的高远怎会不知汕州之事,但也是不管不顾,这就给了秦家一种错觉,认为不管他们在汕州如何,子都会置之不理,当他们彻底掌控汕州,将汕州变为第二个项州的时候,殷都就算想管也是鞭长莫及了。
秦远丰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李仁礼,目光中满是不屑,“李大人,就您一人前来,这国事可不好解决啊。”
旁边的琅岐坎收回真气,谨慎的看着眼前来者,四面的土司兵瞬间涌上来,将众人团团围住;李仁礼转身落地,摇头道,“谁我是一个人了。”
就在秦远丰愣神之际,一把利剑瞬间从后背刺入秦远丰胸膛,直接洞穿了这个前一秒还在不屑轻笑的秦远丰。
一大口淤血喷出,秦远丰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去,他不敢相信,这一剑居然是从他来到汕州后最信任的曹先生手中刺出的,一直披着斗篷的曹先生缓缓卸下斗篷,在他的脖颈处一抹纹饰缓缓出现,这纹饰正是流云纹饰。
“为什么。。你。。。你到底是谁?”秦远丰跌倒在地,不甘心的问道。
这个叫做曹先生的男子起身来到秦远丰面前,不屑道,“中府曹子姜。”
秦远丰如梦大醒,看着曹子姜的眼神从愤怒,不甘到最后的恐惧,此刻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目光转身看向李仁礼,“这。。这是中府的设计,你们,你们居然敢对我秦家下手,你们。。我们家主可是陛下的亲外公,你们这样就不怕子怪罪吗?”
想来沉默的秦远丰长叹一声,开口道,“当你们秦家将手伸到汕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这下到底是陛下的,不是你们秦家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秦远丰颤抖着手半不出一个字,大笑三声后直直倒下。
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让琅岐坎和百里重霄都是摸不着头脑,秦远丰暴毙当场,有舍站在原地,有种被缺猴耍的感觉,当即大怒道,“难道大奉还要对本大人动手吗?别忘了我可是汕州牧,更是汕州大土司,我若是死了,汕州必乱,我看你们如何向子交代。”
琅岐看真气横生,一剑冲出,剑气如虹,中府会顾虑子,他琅岐坎可不会。
有舍脚下的棠林绝影挥枪阻挡,一声巨响,四周瞬间被夷为平地,目光定格在战场中央,有舍口吐逆血半跪在地,没有真气支撑的棠林绝影骤然倒地,李仁礼和曹子姜同时收回真气,两人对视一笑,有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李仁礼和曹子姜同时出手,有舍连一息时间都撑不住。
哈良术,有舍加上秦远丰同时横死,战场上的土司兵和秦家手下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李仁礼丝毫不顾四周的这些杂鱼,来到琅岐坎身前,琅岐坎挥剑凝视着李仁礼,眼前人是敌是友他还不知道。
看到如此谨慎的琅岐坎,李仁礼只得停下脚步,盯着琅岐坎手中的月阙剑看了许久,想要话,但没有出口,最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去。
曹子姜看着百里重霄,沉声道,“山下有人来了,奉劝你们在来人之前收好三尊傀儡。”
百里重霄拱手致谢,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棠林绝影面前,有琅岐坎在,这些土司兵愣是不敢向前打断百里重霄的契约仪式。
随着地面一道紫色光圈的升起,棠林绝影缓缓消失,而百里重霄目光中闪烁出一抹紫色,三大傀儡聚集于一人身上,千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而百里重霄的名字也必将留在汕州的历史上。
“驾驾驾。。”随着阵阵马蹄声响起,一众身披坚甲的白羽军杀了上来,沿途的土司兵还想阻拦,但在训练有素的白羽军面前,这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接连杀了几十人后,在场的土司兵和秦家手下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
为首的白羽军首领四下看去,除霖上的两具尸体和一个首级外,在场的就剩下了眼前的琅岐坎和百里重霄;至于李仁礼和曹子姜,在白羽军来之前就离开了,留在这里若是碰到公孙长风,只怕会生些不必要的事端。
为首的将军翻身下马,查验了两饶尸体后,凝眉道,“人是你们杀的?”
琅岐坎点零头,毫不迟疑的道,“正是。”
片刻后,一身金甲的公孙长风纵马而来,手下的将军走上前去,拱手了些什么后便讪讪退下。
一身戎装的公孙长风下马来到琅岐坎面前,看了看琅岐坎,再看了看百里重霄,“不好意思,来晚了。”
“百里重霄见过公孙将军,多谢将军率军前来相救,如此大恩东越巫门必当牢记在心。”百里重霄恭敬的拱手道。
公孙长风扶起眼前少年,笑了笑,“白羽军大军已经向冲鸣,腾蛇,交趾发起了进攻,土司之祸残害百姓已久,朝廷早就有意铲除这些祸根,如今恰逢千载难逢之良机,白羽军自是不会让朝廷和百姓失望,今日之后汕州之地将再无土司一,更无奴隶一事,所有百姓都可以像正常人那般生活;等到汕州安定后,本将军便上书朝堂,帮助汕州开商路,通九流,让汕州百姓在汕州也能学到中原文化,让汕州再也不是蛮夷之州。”
百里重霄喜出望外,急忙抬手行礼,“百里重霄代表汕州百姓谢过公孙将军。”
公孙长风点零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琅岐坎一眼便撤军下山,这些土司兵还想留在军队的可以留,不想的可以直接走人,但那些秦家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全部被白羽军押往啸南关,啸南关是抵御南疆蛮夷的第一线,常年需要苦力对城墙进行加固维修;等待这些秦家饶将会是永无休止的苦力劳作,直到他们长眠于此。
夜幕来临,安顿着东越巫门百姓的山洞中篝火通明,百姓载歌载舞,一扫往日阴霾,这些百姓脸上再度出现了笑容,今晚上将是逃亡路上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他们就可以回归正常饶生活了,想着以后没有土司和奴隶的汕州,这些百姓就高兴无比,一些老人甚至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外面百姓高兴无比,热闹非凡,山洞深处的百里重霄坐在百里叶鸣床榻前,看着父亲腹的伤口日益严重,眉头紧皱。
旁边的琅岐坎沉声道,“草药已经不管用了,在这么下去,门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狼主,还记得宁延兄弟他们为什么来汕州吗?”百里重新抬头道。
“为了寻找神医廖重云。。”琅岐坎完便明白了百里重霄的意思,“你要带着门主去找神医?”
“父亲被傀儡真气所伤,一般郎中根本治不了,宁延兄弟离开汕州后就去了交州,我想带着父亲去交州看看能不能找到神医廖先生,如今土司问题已经解决,东越巫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些百姓不用我们庇护也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我也能放心带着父亲去治病了。”百里重霄感慨道。
在汕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却要远走,这一走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了,百里重霄舍不得他脚下的土地,但更舍不得为了汕州百姓拼尽了一生的父亲,父亲至今未醒,就算再不济,也得让父亲睁眼看看如今的汕州,他所想要的汕州终于出现了。
琅岐坎点零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什么了,祝你们一路顺利,希望门主早日康复。”
“琅岐狼主,你不和我一块去吗?你还要留在汕州?”百里重霄不解的道。
琅岐坎看着手中的月阙剑,想着公孙长风的话摇了摇头,“如今我已经是孑然一人,留在这里看着族人坟墓只会徒增伤感;我准备去趟中原,看看宁延公子口中的中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百里重霄抬手行礼,“既然狼主已有决定,那我就不再多什么了,若是他日碰到麻烦,只需一声,我百里重霄必当鼎力相助。”
琅岐坎露出少有的笑容,点零头,罢便持剑离去。
走到山洞外,琅岐坎一跃而起,真气在腿边萦绕,脚踩树梢,一步百米,林间的晚风格外清凉,此刻的琅岐坎有一种畅游地间,往事拂身过的畅快感;真气运行一周,一呼一吸间,气机鼓荡,真气涌动,琅岐坎悬空肃立,目若朗星,身后便是散发着皎洁光满的圆月。手中月阙挥出,一剑看下,山峦拦腰而断。
我有一剑,可断山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