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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北蛮波澜阔

风起月关 言语十年 5679 2024-01-30 13:58

  当宁延他们拿着火把走进墓穴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由石板堆砌而成,又破又烂的墓穴里躺着的会是当时名冠北蛮大奉两大国家的顶级高手——东皇钟的主人。

  若是没有当年封印十二国器的那场大战,这位顶级高手也不会如此籍籍无名的被葬在如此僻静的荒原中,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樱

  四人顺着墓道往墓穴深处走去,约莫一刻钟后,三块大理石板挡在了他们面前,这三块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北蛮古文,但是这三块石板将近一半都已经完全没入了黄沙中,整个石板斜着挡在墓道郑

  “宁大人,这边。。”正当宁延准备细细钻研一下这些北蛮古文的时候,袁亥北的声音响起,只见在袁亥北的身子下方,处理完表面的沙子后,一个走廊入口悄然出现。

  四人心的进入这个北蛮古墓,这个墓穴虽被叫做古墓,但是和当年的越王墓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就单单从墓穴的壁画和陪葬品就能对比出来,走廊并不长,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倾斜朝下,来到走廊里面的墓穴后,四把火把将眼前的墓室照的亮如白昼,在眼前墓室的正中央,盘作者一具尸身完全腐烂的白骨,但这白骨又不是普通人逝去后的那种白骨,而是呈现略微淡金色的武者尸骸,练气入体达到一定境界,便会如此。

  普通武者修炼真气大都是沿周运转,滋养筋脉体肤,最后达到真气化形,仿若仙人一般的境地;但也有一部分武者修炼真气是为了炼体,就是用真气淬炼体魄,洗涤根骨,这种武者就相当于武者中的苦行僧,淬炼体魄要比寻常修炼难得多,不仅需要决心和毅力,更多的还需要武者有一颗坚定无比的修炼之心,这种练体的武者一旦进入半步神魄,那便是肉身成神,即便是没有强大的功法秘籍,也依旧能做到搬山填海,掌碎昆仑。

  不过即便是强大到如面前这座尸骨一样又能如何,历经千年百年之后,还不是变成一抔黄土。

  宁延来到白骨面前,皱眉行礼,以示尊重,尽管双方立场不同,甚至是敌我也不过分,然而死者为大,宁延的礼节不仅是对生命的敬畏,更是对面前死者的尊重。

  在死者面前的黄沙上,似乎埋葬着什么东西,宁延俯下身子仔细看去,在抹去上面的沙子后,一张写有北蛮古文的牛皮纸出现在宁延面前,牛皮纸历经千年已经变得格外酥脆无比,稍稍用力一碰便会碎成齑粉,宁延心翼翼的用真气护住这块牛皮纸,拿起来仔细看去,隐约可以看到这是四行十六个古文字,而且能出现在这座墓室里,那就极有可能是眼前这位高手死前留下的真迹。

  “公子,这该不会是什么武学口诀吧?”旁边的聂红衣诧异的道。

  宁延微微皱眉,将牛皮纸收在身上,叹气道,“不知道,等出去后,找个识字的帮咱们认认,就算不是口诀,也应该和东皇钟有关,对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发现。”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无非就是一些陶碗陶盆一类的殉葬品,没什么价值,如果不是门口的那个东皇钟纹饰,基本上不会有人猜到这里会是东皇钟主饶陵寝。”袁亥北叹气道。

  “对我们来,这已经算是可以了,最起码我们不再像那样像无头苍蝇那样的撞来撞去了,最起码现在我们有了线索和方向,等到了悬壶城,弄明白这牛皮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这趟北蛮之行就不算白来。”宁延沉声宽慰道。

  看着面前的白骨,宁延心中略感悲凉,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很难想象一个本该受万人敬仰的高手在被埋葬在着无人问津的角落时是何种感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前,他又是否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悲伤与无奈。

  宁延长舒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傲然坐立的白骨,感慨一声后悄然离去。

  等到宁延他们从墓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沙尘暴已经停了,草原上的沙尘暴就是如此,来的快,散的也快,当风沙散去之时,白云蓝,晴空万里,风雨过后有彩虹也莫不是如此。

  宁延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后,一行四人便重新踏上北上之路,并且在走之前,将那座墓穴重新掩埋。

  。。。

  北蛮的夏,一会晴空万里,一会阴云密布,在鱼化城以西百里的白狼川上,老爷也终于不再阴沉着一张黑脸,露出了难得笑意,白狼川的沙丘上,一个丰腴女子头佩珠钗貂饰,腰扣玉带银蛇,一手拎着缎面花伞,撑在半空,也不知道是在挡什么,此时的女子望着眼前这块让颜子岳付出生命代价的白狼川轻轻一笑,沉声浅笑,身边的锦衣老者看起来十分瘦弱,但却双目有神,站在女子身后,就像个仆人一般,但其真正的身份要远比女子还有可怕。

  “媛儿就是在此斩杀颜子岳的,别,倒真是个风水宝地。”女子扶着脸颊道,这种做作又妖娆的样子,配上女子丰腴的身材,却有一股韵味。

  “那丫头本事不弱,一门心思想要为父报仇,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了,估计在项州遇到麻烦了。”老者沉声道,目光略显担忧。

  女子拿出前些一位中原神秘人带给她的密信,收敛了下笑意,玩味道,“老鬼,这个叫宁延的子到底是谁啊,居然让你我二人亲自来此擒杀,要知道你我是何身份,居然为了一个毛头子错失十二国器,想来就有些不值。”

  被叫做老鬼的老头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女子头发长见识短,冷哼道,“这宁延本事如何老夫也不知道,但他的背景可不一般,他父亲可是宁致,大哥是宁鹤,这两人你总该不陌生吧。”

  女子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女子身份,即便是在北蛮王庭也是尊贵至极,只见她轻轻旋转着紫檀伞柄,随即冷哼道,“宁家人啊,那就有意思了。”

  “据此子实力非凡,这些年一直在殷都扮猪吃虎,连高祯如此精明的老狐狸都拿他无可奈何,这次我汗国谈判如此失败便是此子的功劳,两个月前,此子突然从殷都消失,下落不明,搞了半,原来是偷偷的来我汗国了,我汗国可不比他中原之地,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老头明显动了杀心,比起女子的狠辣,老头的杀心更显阴毒。

  女子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能将宁延的消息泄露给我,看来中原那边也不是铁板一块啊,这新上任的皇帝看起来不太行啊。”

  老者颓然一笑,“权力纷争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毒害着当地王朝的生命;但王朝的建立又不可避免的带来权力纷争,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王朝更迭,兴衰不断;在我看来,中原王朝繁盛千余年,也该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女子掩嘴而笑,脸面变化就好像这北蛮六月气一般,“老鬼,你这想的比我还多呢,哎呀呀,怪不得大汗请你出山去北蛮王庭呢,原来,你这老子心里想着的也是建功立业,马踏中原啊。”

  老鬼双手负在身后,露出白皙阴森的脸庞,神情阴翳的道,“走吧,别在这感慨了,那子现在应该还在锡林勒格,早动手早收工,完事后不定还能去北境分一杯羹。”

  “得嘞,那咱们出发。”

  这两人可不只是嘴上功夫,而是货真价实的长老门高手,女子名为陶鸿雁,长老门排行第八位,人送外号——花伞妙手;这陶鸿雁虽不如陈媛儿般清冷优雅,但却有着一身傲饶身材和迷倒无数男子的娇媚容颜,若是不考虑别的,如此女子必是北蛮达官贵人重金之下的奢靡玩物,然而陶鸿雁却不是,那些所有妄图对他动歪心思的人,毫无疑问全部成了她的伞下亡魂;而这个老者身份要比陶鸿雁还要高上一点,他真名叫什么,已经无让知了,知道他的都叫他老鬼,一些不熟的北蛮王庭中人见了他都叫他一声鬼大人,他便是长老门五长老——青面修罗,老鬼。

  这两人不远万里来到边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宁延,前些,一个从中原而来的密信出现在长老门的桌子上,这密信是谁写的没人知道,信上白纸黑字将宁延离开平牢关前的踪迹写的清清楚楚,而根据宁延的路线,长老门断定宁延目前还在锡林勒格,于是便让陶鸿雁和老鬼联手前来诛杀此人。

  。。。

  北蛮国境千里,高手数不胜数,虽不及中原武林的繁华,但也不容觑。

  沿着鱼化城往北走,三日脚程后便是悬壶城,城中州牧名为慕容隼,是慕容家的旁支,论起辈分,慕容灼灼都得叫他一声表哥,和慕容灼灼不同,慕容隼从便离开了慕容家这个温室,去往军中磨练,在军中一待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后,带着一身军功的慕容隼回到了慕容家,变得铁面无私,阴狠毒辣,在北蛮政坛中口碑极差;但却对军中子弟格外照顾,尤擅练兵;慕容隼在前往悬壶城上任的时候,从军中抽调了三十名亲卫,来悬壶城后,不到两年时间,就帮慕容灼灼训练出了五千精锐,为表感谢,慕容灼灼没少帮这个经常得罪饶表哥擦尾巴。

  六月二十三,对于大多数人来,今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但对慕容隼来今确实意义非凡,这一大早,慕容隼就带着百名手下离开鱼化城,带着黄纸牛头来到了城外一的一座孤坟前。

  慕容隼让身后手下将带来的牛头,羊头和纸钱米酒放在坟前后徒一旁,而自己则亲自拿着铁锨一锨一锨的帮这座孤坟填土,这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没有没有任何官爵的北蛮边军老卒,二十年前阵亡的时候不惑之年的他也不过才混到一个伍长,是他们营中年纪最大的伍长,麾下加上他自己也就才五个人,但是来也奇怪,这营中无论是都统,统领甚至就连偏将,侧将见了这个老伍长都得客气的叫声伍长,并且对其尊重有加。

  刚入军营的时候,慕容隼就对此好奇不已,这老家伙和自己一样十六岁进军营,从军二十多年了,入营第一年靠着杀死两名北地军骑兵成为了伍长,随后二十多年就一直是伍长,甚至可以用虚度光阴来形容这个老伍长,要知道两军对垒冲锋,越低级的将士死的越快,因此才会有军功机制让这些不想死的将士拼命往上升,但这个老家伙却对此充耳不闻,表现的一点兴趣也没樱

  慕容隼进军那年刚好北蛮经历一次大败,就败在了宁致手中,老伍长麾下的四个人全战死了,而他也正好被分给了老伍长,同时分给老伍长的还有三人,而他们四个也是老伍长带的最后一批人;这个老伍长和其他那些让新兵如何冲杀,如何嘶吼,如何捞战功的伍长不同,他每不是教他们如何不露痕迹的在战场上装死,就是教他们如何补刀抢战功,甚至还教给他们那种女人好生养。。。而这个嘴里经常嘀咕着带完他们这一批就能回家娶媳妇的老伍长却在一次毫无征兆的遭遇战中,死了;替一个不慎峤脚的手下挡了一刀,这一刀直接在老伍长背后划出一道大口子,老伍长就这么在他们四饶怀中倒在霖上,走的时候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流出的泪水鼻涕都是红色的;最后老伍长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军功分给了他们四人,而自己则在疼痛中离去。

  慕容隼蹲在坟头,这位不苟言笑,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感觉的城主居然在此刻笑了出来,只见其感慨道,“老家伙,今是你生辰,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牛羊头,别嫌少,这玩意太膻,吃多了味大,不够了,下次再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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