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秦桧一介文人尚且如此,他韩世忠也不能拖了这后腿。
韩世忠随即走上高台,告诉韩家军的将士们。
这开拔的钱就暂时不发了,现在北伐在即,明日即将出征,他韩世忠会另外安排人手,将这些钱发放到全军将士家属们的手郑
韩世忠表示,就拿他韩世忠的项上人头做担保,不会漏掉韩家军任何一饶一个铜板。
这韩世忠表完了态,那杨沂中自然也不能落下。
不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其他禁卫军的将士们又会如何看待他杨沂中杨都使呢。
待他们二人依次完以后,又或许是因为刚才丞相抬着棺材来的影响太大。
只见台下的将士们开始放声喊道:“必胜!必胜!!必胜!!!”
反正朝廷都已经将钱给发放下来了,他们也并不担心他们所追随的将帅们会吞掉他们的钱,如此又有何可担心的呢。
毕竟,这些年以来,他们的将帅,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不似朝廷,只有到了即将打仗的时候才想起他们。
那么接下来,便是要开始准备拔营事宜了。
韩世忠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已经快要挂在头顶上了,时间紧迫呀。
很快,在随着韩世忠与杨沂中的各自令下,校场上,顿时人散场空,都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其中韩家军里有一统制,名叫车贵,他发现自家的副统制不见了,怎么看也不见人影。
便开始四处寻找,最终,在刚才才离开不久的校场之中发现了他。
当即跑到其身旁厉声问道:“秦熺,你在这里干什么,明日就要开拔出征了,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再晚就..........”
车贵着着便不禁闭上了嘴巴,只因他看见。
此时那秦熺脸上的神色不太对劲,双眼通红,甚至还包裹着一些咸水。
额头上青筋直冒,甚至就连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车贵见状,不禁暗吞一口唾沫。
是了,他都差点儿忘了,今日这个抬着棺材来的人,可是他的父亲呀。
不难想象,一个儿子,在看到父亲抬着棺材出征的场景后,这心里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心态。
车贵虽然不太理解,毕竟又他没有一个当着丞相抬着棺材的父亲,但是这一点点感触还是有的。
车贵的年纪并不大,不过才二十七八,但是在军中的时间可是不短了,在军中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在家的时间,绝大多数老兵老将也比不上他。
在他看来,像秦熺这般顶级衙内,竟然会到军中来吃苦,着实不易。
还记得他在第一眼看到秦熺的时候,当时他还在暗中到韩府来送信呢。
那时候的秦熺可不像现在这样,妥妥的一身纨绔之气息,看着就不禁想揍他两顿以解心头之气。
在时隔三月之后,等再次见到秦熺来送信的时候。
他瘦成了干柴棍,同时也将那些纨绔之气给消没了。
想来,他在那几个月里过得是十分的不容易吧。
片刻后,车贵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温声道:“秦副统制,丞相尚且能抬棺出征,你也不能给丞相丢脸才是。”
这话的时候,就连车贵自己也没能注意到,曾经一向的奸相形象,似乎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秦熺闻言,随即揉了揉双眼,重重点头道:“车统制得对,我也不能给父亲丢人。”
完,便朝着军营跑去.........还跑得飞快。
车贵见状,也不禁摇头一笑,又紧跟其后。
............
............
司马懿的车驾在走到城口处的时候,便被拦了下来。
司马懿对此很诧异,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有人拦住他的车驾?
信不信本相现在就下令,将这白马门给拆了。
结果张保拉开车门帘来报,是林大声想要见老爷。
林大声?
司马懿听后不禁微微一笑,他难道这么快就想通了吗,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呢。
随即便挥挥手示意,让那林大声上车来谈吧。
“下官林大声,拜见丞相。”
很快,林大声进入车驾后,恭敬的拱手拜见道。
“哦?”
司马懿看着眼前的林大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这态度倒是转变挺大,还记得前两日让他来秦府的时候,那可是一番趾高气昂的模样呀。
司马懿轻声问道:“不知林总领此时拦住本相车驾是为何事,可是后勤供给之事想明白了?”
“是的,丞相。”
林大声点头应道:“下官愿意担此重任,还望丞相成全。”
司马懿稍显疑惑的问道:“林总领呐,不知是何事让你这般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林大声闻言,沉默不语。
沉默.........
沉默.........
他总不能,是因为刚才被那一幕抬棺出征的场景给震撼到了吧。
是了,他刚才就在军营中的某个角落处。
本想着在私底下去见见韩世忠韩帅的,力劝他不可与秦桧那奸相同流合污。
结果这韩世忠还没能见到呢,却是意外的先等来了秦桧。
于是他便藏匿在某个地方,他倒要看看这秦桧想要做什么。
继而他便看到了,秦桧身穿甲胄,抬着棺材走上了校场高台,甚至就连激励将士们的话也十分简单。
而最重要的就一点,那一股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
看到这一幕的林大声,自然是被惊住了。
这还是秦桧的模样吗,这怎么可能会是秦桧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呢。
合着以前都是我林大声看错了秦桧吗。
可是那秦桧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确确实实的奸相行为呀,出去都有辱大宋文人之气节。
林大声当时还不禁在想,这个抬着棺材出征的人,为什么会是秦桧呢。
若是此时站在这台上的人是官家,那该多好呀。
如此何愁金人不灭,何愁山河不复。
但林大声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昔日官家能有此决心,大宋又何需偏居这东南一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