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丞相!”
此时于鹏一刻也不做停留的站起身来,两步走至厅堂中央,面向丞相拱手正声道:
“正如二位政事所言,下官在近期一直都在行借粮之事,但是那些粮商富贾们都知如今粮价奇高,故而都不愿意借,就算要借,他们也要以十倍归还之才肯借。”
“故而下官以为,那些粮商富贾们都想着在这个时候,趁此时机抬高粮价并大发难财,他们这样的行为已犯囤积居奇之罪。”
“此城乃是大宋危难之际,那些饶这些行为,已经有了通敌之嫌,故而下官以为,这些不法商贾们必须得到严惩,以证法度、以证效尤。”
“否则任由他们这般猖獗下去,其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懿闻言,并未回答于鹏的话。
而是将目光看向范同,半眯着眼睛轻声问道:“择善,你就是这样让他去借的粮?就没有一些其他的办法?”
司马懿刚一听到这开头,就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就这样纯粹去借粮的话,能借到才有鬼了,那帮子人心里都是些什么主意还需要多吗,但凡少挣了一文铜钱那也叫大亏特亏。
若是这时候找他们平价借粮,这不是等于在他们身上割肉放血吗。
除非真的拿刀子去割他们的肉放他们的血,但这又是另一番情况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事儿于鹏可能不知道不清楚,但没道理这范同也不知道吧。
所以就算是这事儿好搞好,也怪不到于鹏的头上去,还得怪这范同才是。
“臣真没有就这样让于副使去借粮啊.......”
此时那范同的脸上就只写了一个字,冤枉。
话也就展现了一个语气,我实在是太冤枉了。
范同随即又转头看向于鹏,正声问道:“于副使,本使之前是怎样跟你的,可你最后又是怎样干的,还不赶紧当丞相面一五一十的出来。”
于是,厅堂内的目光又再度落到了于鹏的身上。
这倒是让司马懿也有些迷糊了,难道就这么个事儿,还另有隐情不成吗。
于鹏倒也表现直率,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道:“启禀丞相,范政事当初的确不是这样让下官借粮的。”
“当初范政事的意思是,将那些乞丐流民都全部集中起来,然后让这些乞丐流民都去找他们强行借粮,而后官府便可.......”
司马懿当即打断道:“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于鹏应声道:“回禀丞相,臣以为此举有伤朝廷威严,而且此举也很可能会造成大量乞丐流民的死亡。”
“按照范政事所,待朝廷以剿贼的名义将这些粮食都借到以后,这些乞丐流民们就将会得到最为严厉的处置,如此才能平那些粮商富贾之愤。”
于鹏是越越激动,继续道:“丞相,这些粮商富贾有如今这般不法行为,朝廷本可直接派人去处置他们,不必动用大军,只需巡检司足以,而后.......”
于是这于鹏又将他那刚才提出来的办法,仔仔细细的又了一遍。
“你先入坐吧。”
不过于鹏还没能把话完,便被丞相摆手打断道。
于鹏深吸一口气,又施一礼后便转身重新坐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太过于激动的缘故,此时他的脸烧得通红,呼吸也显得很是急促。
他就想不明白了,如此简单的事情,这他娘的怎么就不能干了呢。
他都清楚的了,他于鹏可以去当这个巡检司的判官,今后有什么民怨都由他于鹏一人承担,大不了人头落地便是。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还是依旧不肯同意。
之前那王次翁和范同二人不同意担不起责任也就罢了,如今在丞相当面,为何还是如此呢。
明明刚才丞相都已经将馒头的问题拿出来了,这是如茨清晰与明朗,明丞相还是很清楚如今严峻形势的,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于鹏越想越是感觉迷糊.........
此时司马懿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总而言之就是,这事儿得死人。
但不同的就是,范同让那些乞丐流民们去死,而于鹏是让那些粮商富贾们去死。
那不死人行吗,当然是不行的,也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除非大家都变成了圣人,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就愿意将剩下的所有粮食分出来,这样大家就都不用被饿死了。
这样的世道多好啊,这可是孔子所描绘的大同世界啊。
但能实现吗,不知道。
反正司马懿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存在的,所谓大同世界就如同是传一般。
什么是传,不可望也不可即的东西就是传。
既然都已经是传了,又怎么可能会实现呢。
恰时,王次翁轻轻出声问道:“丞相,不知眼下这事儿又当如何处置呢。”
着又看向坐在对面的范同与于鹏二人,继续道:“臣以为,范政事之意,以及于副使之言,也都算是可行之法。”
而司马懿当即反问道:“那庆曾你以为此事应当如何呢?”
“这个嘛.......”
待王次翁沉思片刻后,拱手应道:“回禀丞相,臣以为不如先行范政事之策,但只需抓一些典型就足够了,将受影响的范围控制在最。”
“而后在行于副使之意,将一些抬价行为确实较为严重粮商富贾们抓起来,至于理由也不需要什么通敌之类的,只要严惩就肯定会有问题的,这些粮商富贾们本身就没有谁是真正没有一点儿问题的。”
着便看向一脸沉默的丞相,轻声道:“不知丞相以为如何,虽然这样依旧还是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但至少也能将此影响控制到最低了。”
“到时那时消息灵通的粮商富贾们,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不了朝廷允诺他们今后以两倍甚至三倍的粮食来还,如此也算是足够安抚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