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开心有人忧愁,大部分人开心,极少数人忧愁。
就比如,在临安城外,临时军营某角落处,被困在囚车里的张大棒等人。
他们看着已经抵达了临安,大概也明白是离死不远了。
“冤枉啊........”
此时张大棒还不禁将手伸到囚车外面,哀声大喊着冤枉。
张大棒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此时他又不禁想起了张二狗那家伙儿,他怎么干了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而他自己刚一开始干就遭了殃了呢,老爷待我不公啊。
明明他一直都勤勤恳恳的做事,却不曾想落得今日这番局面。
若是在那一的黄昏时刻,他能够顶住张二狗给他的诱惑就好了。
苦就苦一点儿,但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番局面吧。
只是可惜,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我你子能不能别喊了,反正都快要死了,还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此时张大棒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抱怨的声音。
张大棒一听到这道声音就十分来气,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将他引入深渊的李差。
张大棒立刻转过身去,直指着靠着后面囚车内的李差王差等人,极具怒气的低沉咆哮道:
“你们,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我,否则我不过就是一个伙计,又怎么落到如簇步。”
“哈哈哈.......”
李差当即仰头大笑道:“张大棒啊张大棒,你子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像条狗似的来求本大爷教你做事?结果现在你却来怪本大爷了?”
“你........”
张大棒满脸愤怒,想点儿什么来,却是什么也不出来。
不错,昔日不就是他张大棒去主动求的他们做事吗。
那知那李差看着张大棒又冷冷一笑道:“张大棒,你可知那日张二狗为什么要将你带过来吗?”
“嗯?”
张大棒闻言一愣,难道不是二狗大哥要好心帮他的吗。
随后又听见那李差随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本大爷们缺钱了,需要一些崽子给本大爷上钱而已。”
而李差着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冰冷起来,伸长着脖子恶狠狠的看向张大棒,厉声道:
“结果却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你子的手里,那日在店铺中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儿。”
“而你张大棒竟然如此没有眼力,就连这些惹不起的人你都敢使手段,你不死谁死,还连累了本大爷跟着你一起死。”
而一旁已经几乎瘫痪无法动弹的王差,也不禁跟着叹声念道:“这人呐,就是这样,不怕为人有多恶,也不怕为人有多坏,就怕做人没有这眼力。”
“恶人坏人不一定会死,但这没有眼力的人一般都会死得很早。”
也不知他这话是给别人听的,还是给他自己听的。
但这可将张大棒气得不行,合着全怪我是吧,当初你们不是也没有看出来吗,怎么能全怪我呢。
你们这些人,就会推脱责任。
不过张大棒也懒得再多什么了,反正再多什么都没有用了。
无力的他也只能安静躺下,等待着这漫长却又希望永远都不会升上来的太阳。
张大棒还想着应该怪谁,怪张二狗吗,不至于,怪那李差王差吗,如今也犯不上。
最后张大棒得出结论,要怪就只能怪这不当饶世道吧,一月工钱买不到一斗粮食,如若不然,他又何至于走到今日这番田地呢。
不错,我张大棒无罪,有罪的都是这个世道。
都怪朝廷,都怪那丞相,就是因为要北伐,所以才造成粮食暴涨,就是因为粮食暴涨,所以他才不得已缺斤少两的卖粮食。
到头来丞相还要处置他,我不服,我张大棒不服。
明明都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我这个无辜的人来承担呢。
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啊........
我实在是冤枉啊........
.........
.........
“啊嚏.........”
在随县某院房间内睡得正香的张二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随即坐起身来,止不住的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
“怎么了?”
睡在他身旁的媳妇儿也跟着醒来,迷迷糊糊的问道。
张二狗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张大棒那子了。”
一起张大棒,他媳妇儿也立刻打起了精神,连忙担忧的问道:“那张大棒的事情该不会连累到你吧,听就连县丞和好些差爷都被抓走了呢。”
“这就你放心吧。”
张二狗轻声道:“你没看掌柜的都已经被放回来了吗,接下来就没啥事儿了。”
“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还能咋的?”
张二狗继续述道:“那张大棒就是没这个眼力见,打眼儿一看也该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他不死谁死?”
他媳妇儿依旧担忧的问道:“那张大棒将你给供出来可怎么办啊?”
张二狗微微摇头笑道:“我是个什么人物,哪儿还值得供出来,就算张大棒愿意出来,这上面的那些官老爷也懒得来抓。”
随即张二狗若有所思的继续述道:“这粮食上涨了已经有段时间了,北伐也结束了,朝廷也该出手来管管了。”
“那怎么管来呢,总得有人先来遭殃吧,那书的人有句话是怎么来着.......杀一儆百。”
“对,就是这个意思,张大棒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碰上这档子事儿。”
他媳妇儿一脸崇拜的看向他赞叹道:“二狗你真棒,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张二狗哈哈一笑道:“这算什么,反正朝廷的事儿不就是这些事儿吗,就只知道折腾老百姓,从而达到他们那些大官员自己的目的,还美名其曰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好,也不知道好在什么地方。”
“对了,忘了了,我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