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在经过连夜的改建之后,这里也正式换成了丞相府的牌匾。
其实按照司马懿的一贯性格来,他并不想如此高调,最好是能够隐藏于暗中就行了。
可是没办法,这牌子若是不竖起来的话,那么对于那些支持他的人来,就不够坚定信心,难免会有一丝人心浮动。
司马懿深知,这一点十分重要。
所谓权力,实际就是人心所向。
若人心涣散,则权力也不过虚无。
根据历史经验来看,没有什么牌子是比丞相来得更为清晰的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下三分...........”
厅堂内,司马懿手持一本册子,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司马懿此前还不知道,原来那诸葛亮在北伐之际,竟然还呕心沥血的写了这么一篇文章。
他此前也只知道当时蜀汉的讨魏檄文,并不知诸葛亮还留下了这么一份儿东西,后来还是在攻入蜀汉后才知道的此事。
距离拂晓醒来至此刻,他已经反复研读数遍了。
司马懿心中不禁暗叹,从这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以及对后主的谆谆教诲。
在他的那个时代,论身后留名者,无人出其诸葛亮左右。
至于他的司马氏嘛...........算了,不也罢。
这一刻,司马懿不禁想起了他的父亲司马防来。
他的父亲就曾常常教导他,什么国家大义、什么礼义廉耻皆是浮云,唯有活命与传承最重要,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司马懿曾对此深以为然,并以此为人生信条。
但他在看完了这篇《出师表》之后,内心竟不自知的出现了一丝动摇。
难道,父亲的话也并不完全对吗。
唉...........
良久后,司马懿长叹一口气,缓缓收起这册子。
今日他会很忙,或者,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很忙,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感慨这些事情。
只因为,他现在有着极为清晰的目标。
为此,他必须得竭尽全力,由不得一丝马虎。
否则,日后必将死不瞑目。
而就在昨夜的时候,司马懿已经最先召见了一人。
那便是礼部尚书兼宣部郎中孔寿了,毕竟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秦桧的名声问题。
剧本也都已经挑选好了,写得极为不错,而写成这些剧本的人,司马懿也将他们统统安排进了宣部任职。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这些人也算是妥妥的人才嘛,而人才又哪儿有不用的道理呢,只要是人才就总会有合适的地方能用上。
之前看的唐诗有一句是怎么来着........生我材必有用,这便是很好的写照嘛。
在见到孔寿之后,司马懿当即便对他下达了连夜印刷《相赎》剧本的命令,同时命那些个书的、演戏的统统搞起来,以最快的方式向整个民间宣扬出去。
而且这《相赎》还不止一册,有十几二十册呢,往后不定还会更多。
最后司马懿的底线便是,至少得让每个百姓手中有这么一册《相赎》。
只要这名声一好起来,那么这人就不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呢,至少对于他司马懿而言是如此。
名声若不拿来利用,岂不可惜。
司马懿对此甚至还可以想象,日后朝廷若是有什么利民大政策的话,那么也同样可以用这种方法宣扬。
身为地方豪强出身的司马懿可是太明白了,这朝廷不管如何降税,最后也是落不到百姓头上的。
只是因为,百姓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往往在县令和地方豪强这里将就命令截留了,政策便下发结束了,而最后多出来的利也还是落入了这些少数饶腰包。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老爷,兵马总领所总领林大声求见。”
很快,耳边传来了张保的汇报声。
司马懿随口应道:“让他进来吧。”
“是,老爷。”
张保转身离去,前去安排。
司马懿倒是也没有想到,林大声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就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而且之前听宫中那张去,林大声还是带着重要消息回来的,是什么秦桧与张俊联合私调岳家军什么的。
当时司马懿在听完张去完这些话以后,这不禁冒出一丝冷汗。
这可真是太玄乎了,就犹如当初那桓范一样,差一点儿就因为一个人而功亏一篑了,就算不功亏一篑,那么也会因此而出现极多的麻烦。
还好当时有张去果断的将其给关起来了,要不然还不知会有什么乱子呢。
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司马懿也就不得不重新再打量一番这个林大声了。
如今大事已经尘埃落定,也并不是很担心他在搞些什么动作,随即便让张去先暂时放了他。
之后就想着看看,此人能否为之所用,毕竟这林大声还是有些能力的,如今正值北伐之际,自然是能人越多越好。
片刻后,只见林大声看似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也不行礼拜见什么的,就双手置于背后,率先出声问道:“不知秦相突然找到林某是何事?”
这番行为自然是有着极大的不尊重,但这也在司马懿的意料之郑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倘若这林大声突然在他面前变得恭敬起来了,那司马懿才会因此而感到背后有鬼呢,如今林大声如此表现反而倒是放心了。
对于这样的人,司马懿自然也有应对的方法。
先是挥挥手让其坐下,随后直接进入主题的道:“本相欲亲率大军北伐金人,收复我华夏河山,因而需要更多的人来支持本相。”
“久闻林总领之前担任转运使时,对于钱粮的运送有着一套自己的心得,且又熟悉其流程,明白如何能够减少更多的钱粮损耗。”
“所以本相欲将北伐后勤之事,来交由你来负责,不知林总领可否为能为大宋北伐大军而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