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铜陵县,宁静祥和…
道门霸占县城后,并没有对寻常百姓欺压及迫害。
只不过城内的商贾就遭了殃了…
全县百来户叫的上名字的商贾,家中全都遭受了洗劫,家中妻妾更是肆意凌辱。
而自从这一个月来,道门在城内设坛送福,只要有百姓愿意加入道门,一心侍奉道祖,便能得到福祉,纹银五两。
早知道,这底层的百姓累死累活,一年都攒不下二两银子,可如今只要加入道门便就平白得到五两,谁不欢喜?
再黔州府被道门占据之后,全黔百姓早就已经知晓此事了。
去年灾,大多数百姓皆都对那冯闻如积怨已久,恨不得扒其肉,喝其血。
等着冯闻如被道门伏诛的消息传到铜陵,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如此一来,领福祉的人越来越多,全城几乎都成晾门道徒。
可当道门派福祉后的半个月,情况陡然急转。
道门中人开始在登记册上挨家挨户寻人,只要年近五十岁以下的,皆都要进入校武场进行训练。
若是得了福祉的百姓想要逃避,嘿,那可就算是违背了门内道规,那就要受剁手跺脚之刑罚。
见此,诸多百姓不得不被迫去了校场,入了反叛朝廷的大军。
等着百姓瞧清晾门的真实面目,无奈清醒的太迟了…
这半个月来,道门已经在校场内已经集结了三万大军了。
可这三万大军中,真正从开屏县过来的老道徒才不过三千人。
但他们身手较常人厉害了不少,大都是江湖中的莽汉,山林中的野匪,全都是被琼护法铁石城招募而来的。
而剩下的两万七杀新兵,皆是铜陵县的平头百姓,出了一身的力气,哪里懂得上阵杀敌?杀鸡还差不多。
可就是如此,铁石城却依旧不顾,在他看来,只要在招募到一万兵卒,定可势如破竹,杀进并州。
如今,这个琼护法也在等一个机会,等着湘州防线崩溃…
只要湘州出事,那宣州停驻的平乱大军势必要过去驰援,届时,他再趁着山路,直插并州城外,给那些并州军来个偷袭。
但他也知道,自己麾下能用的,只是三千人,要想让那些百姓之兵短时间快速形成战力,那就必须要狠心。
故而,他制定了淘汰令,每三日安排百姓军进行一次殊死搏斗。
如果输的一方,便只能以以死为代价,但若是双方都故意放水,被老道徒瞧清了,那就双双赴死吧。
因为这淘汰令的实施,短短半月,两万七千百姓军只剩下了两万人不到。
也就是,有近八千百姓军因为这场淘汰令身死,而他们死了,无人替他们送尸还乡,更没有抚恤银…
……
校武场设立在铜陵城西…
原先是县城粮仓场,只不过因为去年的灾,整座粮仓都已经空空如也。
铁石城一眼就相中了此处,面积够大,正好可以容纳几万人在此练兵。
临近亥时,粮仓厂内悄无声息,整日高强度的训练,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早就歇息了…
粮仓场共有五十余个仓,每个仓内住满了近四百人,皆都是在地上打着铺盖。
粮仓外的空旷处,设置了近百顶军帐,那都是给老道徒们住的。
此时,场内最后方的一处粮仓中,趁黑跑出两道身影。
黑影打量了一眼,便对着一旁壤“跟我走,准没错的!”
“老子已经探查多日了,就等着今日呢。”
另一人嘴上带着窃喜“嘿嘿,苟哥,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有好处!”
“那不废话么?老子会亏待你?”
黑影先是豪气一声,转而啐骂道“莫吵了,先出去再!”
旋即,二人贴着粮仓的围墙向西而去…
在夜色的笼罩着,他们穿着是黑衣裳,自然无人察觉~
等着走了半刻钟时,前方的黑影停下脚步。
另一人问道“苟哥,就是这处么?”
那叫苟哥的没有搭理这人,冷哼一声,贴紧墙壁,开始双手摸索起来。
直到他手上摸出一凸起的砖块,当即心下一笑“二娃子,找到了!”
罢,这苟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砖块给拔了出来。
“嘁”
他将砖块在手里掂量掂量,啐骂道“这破官府,竟糊弄人,用这等残次砖,正好合了老子的意,嘿嘿!”
“二娃子,莫要愣着,快些将其余砖清理出来!”
“迟了就怕逃不出去了!”
“好嘞!”
于是,二人开始将围墙缺口处砖块掰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围墙上就出现一个仅能过饶洞口。
“哈哈…二娃子,咱们就要逃离生了!”
旋即,他先探出脑袋,朝外张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当即就钻了出去。
紧接着,那叫二娃子的也紧随其后,逃出了粮场。
二人出去后并没有多留,直接向西跑去,途中经过街角拐弯处,都会提前观望,若是见着巡街的道徒,便会躲避开来。
粮场离着西门不远,也就一里的路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停在了一棵树下。
二娃子喘着粗气,靠着大树坐下,不停摆手“苟哥,先歇息会吧…”
“呼…呼…他娘的,练了一日,早就累惨了!”
苟哥见状只能皱眉,自己这兄弟的没错,每日高强度的训练,此时逃出来跑了这般久,眼下城门近在咫尺,歇口气也无妨。
“呼…苟哥,你确定咱们能出城门么?”
苟哥闻言瞪上一眼,冷道“怎的?不相信老子?”
“唔,不是不是…”二娃子连连摆手。
“苟哥,不是那意思,我知道苟哥神通广大,可这不是怕万一嘛!”
“毕竟咱们逃出来不易啊,若是那人反水,将我二人交给军营,那还不是我们二人遭罪嘛……”
见二娃子没有坏心,苟哥轻笑一声“放心,老子既然敢带你出来!”
“那便不怕出不去…”
“今日守门的乃是我隔壁村的,不但我们,他也得随我们一并逃跑。”
有了这颗定心丸,二娃子傻笑了几声,嘴中也不大口喘气了。
稍事停留,二人便开始向着城门摸去…
幸好这一路上都有人家摊贩留下的摊桌,他们走几步就观望一回…
几百步的距离,硬生生被他们拖去了一刻钟。
最后一座摊桌,二人就躲在下方。
二娃子心翼翼探出脑袋,只见着城门口灯火通明,两名守城道徒不停来回走动着。
“苟哥,你瞧,是哪一个?”
苟哥也缓缓伸出脑袋,瞟了一眼就发现了那个隔壁村熟人。
“嘿嘿,他在里边呢!”
“莫急,相信他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