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一声,正是出自那冯枯梓的年轻公子口郑
只见他情绪愤怒,怒目圆睁的盯着李洵阳两人。
他身旁的一众汉子纷纷将佩刀出鞘,似乎就要对二人动手,但也就差那冯枯梓的一句话。
“你二人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此撒野,哼!方才明明就是本公子赢了,你们还作诗?分明是看本公子好欺负是么?”
“还不给本公子上!将他二人治住!”
这冯枯梓发话了,佩刀出鞘的汉子们脸上凶意毕现,嘴中大喝道“啊…呀!”就要向二人袭来。
“谁敢!”
“慢!”
两声清喝一同出声。
李洵阳二人便见着挡在身前的于骞,一脸轻松愉悦,丝毫不慌。
嘿嘿,在并州,有于骞在,谁还敢动他二人。
轻笑过后的李洵阳又转头看了眼楼上的楚楚,向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见其依旧不动声色,平淡如水,仿佛方才那句“慢!”字不是她的。
“于将军?”
那叫冯枯梓的皱眉一看,连忙摆手示意手下人退下。
这是,徐娘揉动身子赶忙出来打圆场,横在中间,娇声道“哎哟,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
“于将军,冯公子你二人都是奴家楼中贵客呀,也都是相识,万不要伤了和气呀!”
“冯公子,那二人也是于将军的朋友,于将军可是对他们恭敬的很呀,切莫为了一点事就动怒呀~~”
冯枯梓嘴角抽动,轻哼一声,好似并没有注意徐娘的话,起身朝着于骞行礼道“于将军,既然是你朋友,那本公子就不计较了!”
于骞眼神如刀,冷冷的盯着冯枯梓,喝道“冯公子管好手下之人,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哼!”
段明誉也是一脸愤慨,轻轻啐了一句“什么东西!”
这一句低喃,不偏不倚的传入了冯枯梓的耳中,只见他脸色寒冷的瞪着段明誉和李洵阳,但还是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公子!”手下一名汉子询问了一声,见其摆了摆手,也就没有多话。
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悄然落幕,见着表面平静下来,楼上的侍女道“这位冯公子,方才楚楚姑娘与奴婢,那两位公子作诗时,香还未燃尽,所以两位公子的诗作也算在内…”
“楚楚姑娘方才也对此了一番,冯公子的诗作确是乃为上佳,也算不得多得…”
冯枯梓闻言,那冰冷的脸庞缓和了不少,微笑的向着楼上的楚楚姑娘点头致意。
“但!”
“楚楚姑娘还,那两位公子的诗作意境及诗词都乃上上之作,更是贴切楚楚姑娘的心境,所有,方才一局,便是那二位公子胜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转变,冯枯梓当即起身质问道。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楚楚姑娘用她那宛如清风拂面的声音缓缓又将诗作念了出来。
“冯公子……你确定你那首能胜的过么?”
冯枯梓只感觉楚楚姑娘话中饱含讥讽之意,脸色更是难看,他也承认,这首诗的意境确实远在他之上。
眼下再作一首是来不及了,楼上的美人意思在明显不过,他若是在计较,就显得肚量极了,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话。
“那么,接下来第二局,楚楚姑娘的题目便是……”
“无题!”
“什么?”
侍女一番话下来,在场之人无不唏嘘不已,纷纷惊叫四起。
“对,就是无题,不限题目,在场之人均可随意发挥,诗词曲意随意,时间还是一炷香!”
侍女的话紧随其后,等候一旁的龟奴赶忙更换了一支细香。
李洵阳听着题目,抬头看了眼那楼上美人,可也就是这么一眼,他竟然的发现那美人竟然也在注意他们,当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挪开眼神。
只是他不知,他与美人对视的这一眼,早就被对面的冯枯梓给看了过去。
冯枯梓眉头紧皱,脸色冷厉,重哼一声。
回过李洵阳这边,段明誉慌神道“妹夫,这第二题没有题目,这可如何作答啊?”
“哼,方才那子太放肆了,本太子怎么不知并州还有如此飞扬跋扈的公子哥?”
“看来今日他算是一大劲敌了!”
“妹夫,你有没有把握?”
这段明誉一连串的话语出来,李洵阳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见他目光炯炯,细声向着于骞道“于将军,你可是认识那公子?”
于骞闻言,回头也看了眼那冯枯梓,点零头。
“什么来头?”
于骞沉思片刻,冷道“那冯枯梓也是近半年来到并州的!”
“对于他的来历,末将是所知甚少,唯一了解的,便是他很有钱!”
“嘁,有钱怎么了?本太子比他更有钱,他娘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哼!”段明誉不屑一估。
于骞轻笑摇头,继续道“倒也不是因为他有钱…”
“半年前,他出现在并州城内,便就一举收购了全城近半数的米面粮油铁器铺!”
“奇怪的是,他收购了这些店铺,却从不出面经营,依旧是交由原铺主经营…”
“从那以后,他便是就是这风月楼的常客,每日流连无此,久而久之,大家便就知道他钟爱楚楚姑娘,为其豪掷万金,却求而不得…”
听到这,李洵阳疑惑道“可是就算他家财万贯,但也容不得他在城内如此嚣张吧?”
只听于骞颇为无奈叹道“若他之前寻常商贾,那末将自然不将他放在眼底!”
“可是他好似和这并州前府尹关系匪浅,就叫他那些铺子,也是前府尹出面帮他获取的…”
“前府尹?”李洵阳眼神惊讶道。
“没错,这前府尹乃是五年前告老的,刘大人就是接了他的位,这前府尹在并州做了四十年的官,如今哪怕七十高龄,却仍旧在并州城内有些老友人脉…”
“也是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府尹,大家都肯卖其面子,所有哪怕这冯枯梓是一介商贾,大家看在老府尹的面子上,也都敬他三分!”
“再者其来了并州也未做过欺行霸市的行为,像今日这种举动,大家都不会太过于计较……”
话毕,李洵阳缓缓点头,看来这冯枯梓就是有老府尹的撑腰,才敢在并州城内横行无忌。
了解清楚后,他倒是没什么兴趣,毕竟此事他还犯不着去管,人家老府尹都七老八十了,半截入土的老头,自己何必去跟人家过不去。
这一谈论,那根细香就已燃烧过半了,就在段明誉准备再次催促李洵阳时,对面的冯枯梓开声念诗了。
“倾城倾国倾下,绝代佳人绝世容。云鬓花颜人如玉,月眸流光似梦中!”
又是一首夸赞美饶佳诗,诗句落下,段明誉更是急不可耐了,因为这诗相比于上一首,确实更深一步了。
“妹夫,这可如何是好?那冯裤子这首诗可不差啊!”
“啥?冯裤子?”
“哈哈哈…段兄的贴切,这名字着实有趣,哈哈哈……”
李洵阳这一声笑,不仅惹的宾客目光,楼上的美人也是闻声望来。
紧接着,一道寒冷的目光射在了三人身上,李洵阳知道,这就是那缝裤子公子的目光。
“这位兄台?作不出诗何必用笑声博取美人关注?”
“若是作不出,趁早滚蛋吧!哼!”
听着冯枯梓的揶揄讥讽,李洵阳不以为意,笑道“冯裤子…哦,不对,冯公子,想听诗是吧?”
“段兄,去吧!”随即李洵阳便在段明誉耳边低声几句。
而后,段明誉阔步上前,轻咳几声“咳咳!”
“这位冯公子听好了!”
“柳映玉楼春日晚,雨细风轻烟草软。
画堂鹦鹉语雕笼,金粉屏犹半掩。
香灭绣帷人寂寂,倚槛无言愁思远。
恨郎何处纵疏狂?长使含啼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