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静静聆听!
静静聆听!
孟安的这种静静聆听且不争不抢的表现,赢得了赵构极大的好福
对于皇帝而言,对于将帅的要求不仅仅是体现在才干和忠诚之上,更需要谨守武将作为臣子的本分。
一旦武将如果好大喜功或者权欲熏心,则难免出现安禄山式的人物。
一想到这里,赵构对于刚才那个邵宏渊在心中便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此类人可用,为将冲锋陷阵绰绰有余。
但不可重用,一旦为帅难免拥兵自重,不听指挥,最终便是贻害无穷。
赵构拿着手中的名录看了看,道:“孟卿有何见解?”
孟安听到官家指名道姓要自己回答,干练的拱着手低着头回答道:“回禀官家,臣以为魏胜与邵宏渊二人之言皆颇有道理。臣附议!”
自从岳飞蒙冤入狱之后,岳家军上下都在反思。
反思武将们如何在朝堂之中定位,该做什么样的事,该什么样的话。
不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什么样的话。
最终在岳飞平安回来之后,整个岳家军的气质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便是对于武将而言,朝堂的纷争也好,政客的纠葛也罢,还是独善其身少多做,一切听从朝廷安排便是。
武将作为护国之将不干政,不涉及朝堂争斗,才是正道。
因此赵构问道的这些话语,对于孟安而言其实多无益,无非也是重复二饶一些言论罢了。
并且这个事情是官家自己定下来的,评论过多则容易言多必失。
赵构见孟安没有直抒胸臆,还以为他过于拘谨,于是道:“此处不是朝堂之上,孟卿无须多虑,直言便可。”
“臣乃是一武将,官家怎么,臣便怎么做。岳帅一直教导我们,要精忠报国,臣以为忠于官家便是精忠报国。对于臣而言,其余事情一概不问。”
孟安到底是久在军中,话并没有那么拐弯抹角,在赵构面前自然也是直言不讳。
孟安这个态度更加增添了赵构对他的好感,不禁点零头道:“孟卿所言甚是!甚好!”
“诸位应该深知朕改变武举科考规则的要义之所在。为将者应该不囿于所学所知,而应因地、因时、因人、因利害而变。一成不变者则只会打笨仗,纸上谈兵者则空有理论而无实际。”
“诸位皆为优中选优之人才。为武将者应该细细研习兵法,总结得失,剖析战例,因而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切不可死读书继续读死书。”
赵构出来的便是武将怎么灵活处置战场的变化,怎么学以致用。
“臣等谨记圣训!”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对于赵构看来,武艺比试只能代表他们作为武举饶基本素养,这些只是他们从军最基本的技能。
而能否在军中有所成就,能够走得多远,则更多的要看对兵法的理解和指挥的能力。
“不知诸卿对于兵法理解怎么样?平日里有没有熟读兵法要义?”赵构道。
“武经七书臣等皆熟读理解,并能倒背如流!”
邵宏渊又一次抢先回答这个问题,并且神态之中还透着一丝优越感和傲慢之气。
对于兵法的熟练程度而言,他在众人里面是最优秀的,因此在省试中程文是考第一。
他也是终于盼到了这个环节,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来抢答。
在他看来,自己在这些人中间官阶最高,对于兵法的熟悉程度也最高。
虽然武艺比试只是第三,但对于大宋重文抑武的国策之下,他还是有机会凭借程文而翻身拿第一。
“哦!”
赵构意味深长的望着邵宏渊,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情。
对于邵宏渊的在此抢先回答,他已经不仅仅是有些不悦,甚至是有些愠怒的情绪。
“既然如此,邵卿将兵法与蔡州之战结合来论述一番,让朕也听听你的高见!”
赵构不紧不慢的着,言语之中似乎还有揶揄的味道。
武将爱出风头本身就是大忌,再加上如果盲目自大,那基本上可以判定这样的人是难堪大任的。
“臣以为蔡州之战贵在“一鼓作气”,贵在“围师必阙””
“兵法有云: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
“兵之事一曰道,二曰,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此五要义皆为我军所有,故我军能胜之!”邵宏渊讲完还自信满满的偷瞄了一下赵构,看看官家对于自己的论述是个什么反应。自认为满腹经纶,这一套兵法理论也是讲得头头是道。
“啊!”
赵构听完皱了皱眉头啊了一声,似乎想要些什么,却又无从谈起,感觉他这一番话讲了一达通,也没讲个什么东西出来。
这个邵宏渊讲了一大通的孙子兵法中的理论,却没有一句展开懒叙述。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却也没有点到点子上。
看来似乎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怕是个光有理论没什么实战经验的人。
又或者是个只会空谈理论并且生搬硬套,而不会灵活运用。
“孟卿对于蔡州之战有何见解!”
赵构此时却想听听当时或许是蔡州之战亲历者的孟安的想法,亲身经历过蔡州之战的他应该会有更加直观的感受。
最尴尬的便是邵宏渊,他似乎有些懊恼的摸了摸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他完时还翘首以盼的认为赵构会夸上自己两句,没想到到头来除了啊一声,然后就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知道官家这个啊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到最后直接跳过任何的点评,直接让别人来回答了。
“回官家话,蔡州之战臣虽是亲眼目睹和参与其中,然臣只是区区队将,恐难以从全局角度来剖析此战。”
孟安依旧非常谨慎,逐字逐句的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好像生怕错话而被落下口实一般。
“孟卿不必拘谨,有一一。从队将角度也好,从全局角度也罢,朕想听的是你对此战的看法。”赵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