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当那西北军大刀队队员一刀砍掉了日军哨兵的脑袋时,那血喷到了篝火上,于是那火堆便为之一暗,而这时远处的商震便心中一动。
就这座小山哪是商震他们的久留之地?
商震揣摩着二十九军会在今天后半夜对日军发起袭击,所以前半夜他就和二憨子小簸箕眯了一会儿,过了子夜他们便全都爬了起来盯着远方看。
夜是那么黑,如果不看有灯火的地方,商震又能看到什么?
不过,恰好他手中还有望远镜。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人砍掉了日军的脑袋,但是他却捕捉到了那堆篝火在光亮上的变化。
而就当他打点精神再次观察的时候,便听到了枪声。
这还犹豫什么?商震带着二憨子和小簸箕顺着绳子就从那山顶上往下爬。
只是就他们三个的这种情况,他们想快那也是快不起来的。
绳子依旧只有一根,他们一回只能下去一个人。
小心的从那山顶下到下半截山坡,而下半截山坡上面还有石头,他们依旧得小心翼翼。
所以当商震他们来到山脚下转过去时,就见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日军医疗点已经亮起五堆篝火了。
毫无疑问,这里的日军也被惊动了。
不过让商震感到欣慰的是,日军的照明弹始终没有被打起,而随即他就意识到,不是打照明弹的日军也被29军给攻击了吧?
此时下得山来的商震他们终是有了一种飞鸟出笼的感觉。
不论谁在这座山顶上一待就待了两天那都不带好受的。
不过,此时下了山的他们并没有马上奔那枪响的地方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奔日军的那个临时医疗点去了。
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打鬼子,既然人家29军在那头打的热闹,那么,他们三个却也想一尽微薄之力的。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要杀死多少个日军,却也只想给日军添添乱。
而添乱的方法自然是扔手雷,那个孟老歪可是送给了他们两颗手雷的。
商震不贪心,这黑灯瞎火的两颗手雷就算是能炸死四五名日军,那他也知足。
可别小瞧这四五名日军,如果是两军对战之际,就凭日军的枪法想消灭这四五名日军,那中**队弄不好就得付出十多人甚至更多的伤亡。
并且,商震已经想好了,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打几枪。
而且,打枪不能用步枪也只能用花机关。
毕竟花机关的射击声与步枪不同,如果自己这头花机关响了,说不定自己的人会听到枪声找上来呢!
或许日军有了上次被商震扔手雷炸帐篷的教训,这回人家却是在那医疗点的周围点了五堆篝火。
按理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个方向点一堆也就够了,可是对着小山的这个方向日军却点了两堆。
看来日军上回被商震和二成子打怕了!
现在既然是离商震他们最近的地方点了两堆火,商震他们自然不会直接过去,他们也只能选择迂回了。
商震并不看那几个火堆。
在山上的时候他已经观察过了,火堆旁没人,只有那火堆快灭了的时候,才有日军凑上去添火。
而现在仗已经打起来了,日军当然不会躲在火光之处,肯定是躲在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在这一点上,敌我双方的心理都是一样的,都是藏身于黑暗之中,观察着对面的黑暗,试图寻找出敌人来。
在距离日军的医疗点还有六七十米的时候,商震便示意小簸箕和二憨子停了下来,他开始仔细观察日军的那些帐篷。
要说这里的日军不被军营那头的动静惊醒那是不可能的。
这里的日军肯定也是高度警惕,商震可不想撞到日军的枪口上!
可是这里日军的帐篷占地也挺大,那火堆又能照多远?除了那火堆及其周围,商震所看到的依旧是黑黢黢一片。
“爬过去!”商震低声说道。
对于商震的话,二憨子和小簸箕自然是依令而行。
别看现在他们三个都算是老兵了,可是他们还真的没有在黑夜中打过这种仗。
商震也明白自己军旅阅历有限,此时就是给日军偷袭添乱,他权当这回是给自己积攒战斗经验了。
又往前爬了二十多米商震便又停了下来,在确定了那火堆旁边没有人的前提下,他不再看火堆了,一眼也不瞅!
商震哪正儿八经的摸过哨啊?
他这么做都是基于基本的生活常识。
人在盯着亮光后再看向黑暗时,那目力便会受影响,而当眼睛适应黑暗之时才容易发现黑暗之中的人与物。
可是,看了一会儿商震觉得自己已经适应黑暗了,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就是做简单的换位思考商震也知道,日军既然能够在这边点亮火堆,那么在这边肯定是放了哨兵了。
这又该怎么办?
商震便马上想到了四个字――投石问路。
要不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呢,就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你只要会说中国话会听中国话,很多典故到了应景的时候自己就会蹦出来!
可是这冰天雪地加黑灯瞎火的,到哪里找石子呢?就算是能找到,用手能不能抠下来还是两说呢!
一念及此商震就摸自己的口袋。
这时他便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比自己拳头还大的东西,那却是一个冻馒头,那还是孟老歪给他们送上来的呢,商震没有吃光留下来的。
只是商震却绝不会拿这个馒头去投石问路的。
谁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情况,这个馒头还是留着吧,最后没奈何的商震也只能摸出了一发子弹用力向前方的黑暗中甩去。
就在那“吧嗒”一声里,商震还真就看到黑暗中有黑影隐约动了一下,不用问,那就是日军的哨兵了。
日军就是日军,人家现在进攻中国风头正劲,人家的哨兵又怎么可能象商震他们这样趴在冻得梆硬的大地上“烙肚皮”?所以人家自然是站着的。
自己该怎么弄死他呢?商震又开始了思考。
现在他才发现想无声无息的做掉日军的这种固定哨太难了!
他绞尽脑汁开始想能够用到的办法,飞刀?飞镖?弓箭?弩?弹弓?或许这些办法都行吧,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他现在既没有那些设备也没那两下子。
那么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爬过去?敌人一条命,自己是一条命,自己于敌人来讲,那就是人家的敌人,敌人之间相互想取对方的性命,真是太难了!
这要是实在不行,现在能刮个风,下个雪的啥也行,至少能够弄出点声音来给自己打掩护啊!商震在内心感叹着却又一筹莫展。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杀敌的机会却是比他想象的要来的快得多,就在他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忽然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枪声。
枪声很近,明摆着就是在这个日军临时医疗点的周围响起来的,而不是说四五里地以外日军军营那里的。
而就在这个枪声之中,商震忽然就听到了他所熟悉的“他他他”的花机关连续射击的声音!
哎呀,自己的人来了,商震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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