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取下自己的头盔丢给了一旁的亲兵,审视着看着被绑起来的郑青。
“你说你是抚州人?”
“正是,大将军明鉴,小的乃是抚州人士,入伍的案卷以及调来的抚州卷宗都可以表明小的说的绝无假话。”
郑青可怜兮兮的看着张狂,真的就像被诬陷了的好人一般。
张狂围着郑青转了两圈:“你是如何来京师投军的?”
“小的从小就敬仰龙武卫的大名,希望有一天能够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可是到了颍州之后那里的校尉告诉小的想要入龙武卫必须要到京师的新兵营寨训练一年以上才可以朔守北疆,小的又不远千里徒步来到京师投军。”
“你是从颍州走着来的京城?”
“没错,小的冤枉啊,小的怀着一颗虔诚的报国之心来投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国杀敌,可是这几位大哥竟然把小的当做突厥奸细抓了起来,大将军为小的做主啊。”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本将军自然为你做主严惩这些人。”
“小的绝无半句虚言,大将军明鉴!”
“你想做一名什么兵员?”
“骑兵,小的向往骑兵那种疾驰如风的感觉。”
“好志向,可是当骑兵需要会骑马的基础,不然的话很难跟上同伍兄弟的训练,在抚州老家的时候有没有骑马的经验啊?”
“没有,小的家中人丁较多,哪里买得起马匹这种贵重的坐骑。”
“哦,为了报效大龙才来投军,果然是我大龙的热血男儿啊。”
“大将军信了小的不是突厥奸细了?”
郑青神色欣喜的看着点点琢磨的张狂。
张狂轻轻地颔首:“信,本将军当然相信从军的大龙男儿都是为了报效朝廷的。”
郑青闻言松了口气。
“张峰,你当初从军是为了什么?”
张峰脸色一愣,马上变得有些微红:“回侯爷,家里穷没有饭吃,从军为了吃饱饭。”
“沈辉,当初你从军是为了什么?”
“回侯爷,为了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徐豪,你当初从军为了什么?”
“回侯爷,为了功成名就。”
...........
“现在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大龙武卫,魂佑疆土。”
张狂玩味的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郑青:“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实的想法,国土尚在,家园未丧,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妄谈报效朝廷这根本不是平民百姓。”
郑青脸色有些微变,不敢去看张狂的眼神。
轻笑着摇摇头张狂冲着亲卫示意:“卸甲,将他的裤子扒下来。”
“得令!”
郑青神色惶恐的挣扎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被绑在柱子上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几位亲兵的禁锢,郑青的衣物还是被扒了下来。
张狂也不嫌弃扒开郑青的腿弯看了起来,当见到郑青大腿上厚厚的老茧张狂笑了起来:“给他穿上。”
“没有五年以上的骑马经历可磨不出这么多的老茧,你方才所言没有骑过马,这些老茧怎么来的?骑你家婆娘骑出来的?郑青你还有何话说?”
“这是小的骑牛磨出来的老茧。”
站在一旁的柳明志神色呆滞,实在想不到张狂竟然心细如针,心思如此通透。
“行,在家的时候有没有打过猎?”
张狂忽然凌厉的问出一个问题。
“打过.........没有......”郑青虽然强忍着镇定可是眼神中的慌乱怎么也掩饰不了。
“到底有没有?”
“打过。”
“使用的什么gōng nǔ?”
“家父自己打造的普通gōng nǔ?”
“以何为弦?以何为箭?”
“细绳为弦,油木为箭。”
张狂一把翻开郑青的两只手掌:“你家的弓弦好劲道啊,竟然比龙武卫的铁胎弓还要费力,你这手指够沧桑啊。”
“我.........”
“郑青,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老夫不想动刑,乖乖的交代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一命,否则............”
自知身份已经败露郑青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办法,张狂实在是太精明了,张狂本来就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处处给自己设套,反观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根本用不着狡辩了。
可是郑青想不到张狂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马脚的,自从假冒郑青的身份入伍龙武卫之后一直时刻谨慎小心,很少说话,一直兢兢业业的往将作监提水,除了一个营帐内的十名战友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
已经做到如此谨慎了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郑青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难道是说梦话被同伍的人听到了,郑青马上否决这个想法,自己不但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为了以防万一,同帐的士兵不睡着自己从来没有先睡着过。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你这是承认了你是突厥奸细的身份?”
“不承认有什么办法,你肯定是发现了我的身份才会让亲兵将我抓起来,事情已经败露强撑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哪?”
“你是一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可以说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吗?”
张狂错开身子指了指柳大少:“是这位发现了你的诡异的。”
郑青一愣,直直的看了几眼柳大少:“你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柳明志一愣,压根不曾想到张狂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什么叫本少爷发现的,我只是怀疑加诧异而已好不好。
事已至此柳大少无奈的耸耸肩:“我曾经听人说过,突厥人有个习惯,为了防止背后被野兽偷袭会背着河边打水,先前路过河边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你打水的行为,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真正确定你身份的还是大将军。”
郑青苦笑一声无奈的吁了口气:“狼神不佑,百密终有一疏平日里我再三小心想不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说,你来龙武卫大营的任务是什么,你明明是汉人,为什么要做突厥人的奸细?”
张狂坐到了椅子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郑青。
郑青惨烈一笑:“不用问了,给我个痛快。”
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确定非要老夫动刑你才肯说?”
郑青眼眸紧闭一动不动。
“不识抬举,侯爷,让属下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奸细,就不信他的嘴比咱们的刑具还硬。”
张狂深深的看了一眼闭目不言的郑青,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起来,显然是默认了亲兵的行为。
得到了张狂的允许,张峰咧嘴一笑,挥了挥手中的鞭子。
“慢!”
张峰动作一停看向了柳大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下自己。
柳明志审视了郑青一会:“将军,此人已经心存死志,动刑也定然一无所获。”
张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有什么办法?”
“好好关起来不打不骂,一天三顿饭不少,早上粥无米,中午饭无菜,晚上水加油。一天让他睡两个时辰,早上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分开睡。白天睡到升着炭火的房间里,到了晚上让他睡到没有铺盖的帐篷里。不醒绑块冷冰提神,没事绑到柱子旁边让弓箭营的人对着他旁边的靶子练练箭,哦!要蒙上眼睛,不出五天绝对招,咱们都是文明人,非要动粗何必哪。”
张狂神色纠结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柳大少。
张峰看了看手中的鞭子还有旁边木架上的夹棍吞了吞口水:“其实斩立决也不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