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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凌源旧事断新谋 第50章 弃子仇心,大瘟遗祸(自传)上

一剑吞鸿 曹家大官人 3798 2024-01-30 14:09

  关于身世!

  吾姓苻名文,字永固,公元332年生人,嗯,今年应该九岁了。

  可否具体?

  我家住在大秦,我家有大秦最雄伟豪华的宫殿。我爹叫苻毅,他驾驭着强盛无比的帝国,百姓臣工都赞他治国有道、御人有术、手腕过人,被大秦草原百姓誉为‘天神赐予的神鹰’。

  我娘名为周良人,生于贫户、长于市野,除了天生丽质,毫无背景可言。

  我在家排行老四,我三个哥哥都是能文能武的狠角色,我大哥被誉为‘大秦第一武材’,是个少年英豪。

  而我嘛,没啥本事,但我师傅说,我出生的时候,俸宫入青云,仙乐处处闻,麒麟走云阙,紫光开天门。

  大侍令帐下郎官徐统曾言:此乃天命所归之兆。

  我的额头右侧,天生便有一道虎爪形状的胎记,父亲说我同汉末三国曹孟德之子曹冲一样,天赋异禀、天资过人,是上天赐给大秦的宝物,在我们这一代,有希望率领大秦锐士,马踏黄河,饮马两淮。

  也因为这胎记和异象,从我出生起,便卷入了无尽的麻烦和争斗之中。

  大秦皇室历来争斗残酷,在不影响朝政、威胁皇权的前提下,皇帝更是推崇狼性夺权,我们四兄弟从出生起,便注定了只能活一个!

  而最后安然无恙存活世间的那个,就可以提起皇室至宝魁狼刀,加冕为王,享受万人膜拜,权倾天下。

  权贵荣华并非我愿,但想要活到死,只有杀掉我的三位哥哥,这是我五岁起便明白的道理!

  三个月前,时值仲秋,娘携虎卫二百,带我回乡祭祖,行至密林深处,杀手涌至,娘被乱刀砍死,随行虎卫尽数阵亡,当场的局势,混乱不堪。

  随行的师傅与奶娘护卫我一路向南,我们东躲西藏,终是跑到了汉朝境内。

  起初,我们委身秦汉边境,可靠近大秦的薄州虎啸郡和孙江郡,仍有几位哥哥派出的刺客袭扰,我们既要隐姓埋名躲着汉军的查探,又要对付刺客高手,好几次险遭不测,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继续南进,一直来到这彰武郡彰武城,靠着彰武郡突如其来的大瘟,我们隐匿行迹躲在彰武城的深街暗巷,算是站稳了脚跟。

  我的授业恩师名为贾真真,是娘在四岁时携我去位于大秦的阴阳家圣地藏风山求得,是得道入境的高手,也是我最为依赖信任的几人之一。

  在师傅的悉心教育下,我自认六岁明礼数,七岁熟诗书,八岁懂权谋,刚刚摸到了阴阳家观天象、察大势的门槛,但却没算到会有这一劫。

  我的奶娘名叫欢悦,是跟随娘二十多年的侍女,她并无所长,在朝堂复杂苦恼的漩涡之中,她不仅负责我的衣食住行,也承包了我所有的快乐。

  在师傅的运作下,我们三人委身一处因大瘟而死绝的民户家中,母亲的逝去令我心中哀痛万分。我本无意庙堂争斗,但母亲之死必须求个明白,我本打算请师傅带我借道回大秦,想着当面向父皇讨个公道。

  师傅知我懂我,他告诉我:大汉讲仁义,大秦论勇武,但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离不开实力二字。四皇子如今势单力孤,纵然能够平安无事的站在陛下面前,也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可讲,如果没有实力,回去何用?

  同时,师傅叫我再思虑几日,想想今生所求为何物。

  我遥记那天,师傅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在没有选择前,人生的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此去前秦凶险万分,即便得知仇人是谁,能不能杀得了还要另说。

  这几天,我瞧着已有白发的师傅和奶娘,围绕着我忙前忙后,经过几番踌躇,遂决意,放下杀母仇恨,一切从头开始,与师傅奶娘在大汉南方诸州寻一处安生地,平安隐居到老。

  大瘟封城,无法进出,师傅携儿带妇,委身帝国疆域,也不好用强去硬开城门带我等强行南下,我们只得暂时居住在彰武县。

  奶娘在集市上织卖布鞋,师傅乔装去郡守府讨了个差事,两人赚些散碎钱银,日子也算勉强过得去。

  师傅总教育我:官得其人,民方妥之。

  大瘟以来,我观这彰武郡郡守樊听南,还算中规中矩,开仓放粮,存粮不是积粮,集市运作有序,说明樊听南理政有方;发放钱财,按人按户到位,说明樊听南细致入微;寻求帮助,官民通力合作,说明樊听南深得人心。

  虽然大瘟并无好转,但看这汉朝官吏,并不像父亲说的那般体制混乱、治理低能,还是有一些能人在位做事的。

  一转眼,两个月已过,大瘟依旧,辛丑牛年到。

  大年初一,奶娘用以艾叶熏香置于庭院,以作驱邪之用,并下厨做小菜四个,师傅以草书行春联一副,张贴于前门,题为‘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 以萤烛末光增辉日月’,横批‘初心莫忘’。

  看了看对联,我轻轻一叹,这是师傅在勉励我不要灰心气馁,应该振奋精神。

  瘟间无酒,整座彰武城的酒水,都用作了消毒之用,我们三人,并无主仆之分,围坐炕上,点起一盏烛灯,灯火与柴火交相呼应,屋内暖意浓浓。

  我无酒自醉,那日,师傅的情和奶娘的爱抚平了我满心伤痛,也淡漠了我的浓烈心愁。

  茶余饭后,奶娘开始收拾残局,刷锅洗碗,我与师傅沏起一盏野茶,开始对饮小酌。

  宫墙深深,往日里在天狼城过年时,总是烟花泛滥、人声鼎沸,我每每登临高处瞧见万家灯火,总觉得天狼殿里少了些什么,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原本应该阖家团圆、月赋情长的新年,在王室,最不讲情字。

  在此等温馨的环境下,茶不醉人,我却自醉。

  师傅脸色微红,抿了一口茶,意兴阑珊的问着我,“永固,你对这彰武大瘟之事,如何看待?”

  我不假思索,利落答道,“所谓农为邦本,本固邦宁。郡守樊听南处理事情条条不紊,甚有章法,且受大汉国人爱戴,从他举动来看,樊听南不失为一名干吏,假以时日,成长为国之干城,也不为过啊!”

  在我如实回答后,师傅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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