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带上来!”姜云天招手喊道。被束缚了手脚,并蒙上双眼的第戎俘虏,被押至阵前。
姜云天随手一剑,砍掉了其中一颗脑袋,揪着其头发狠狠一甩,扔上宁陵城墙,喊道:“阿铜木你听着,我这里也有一千个第戎俘虏,你若再杀一个大梁百姓,我便还你们十个!”阿铜木大怒,欲再砍一人还回去,身旁副将却拦住了他,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阿铜木听后连连点头,冲城下大喊:“梁人将军,既然你们这么体恤老百姓,我们来交换俘虏如何?”姜云天瞄了眼宋澈,嘴角微微上扬,示意大鱼主动上钩儿了。
既是谈生意,当然得宋大老板出马了。宋澈清了清嗓子,开口回应:“好啊,你们就拿一万名百姓,来换这一千两百个战俘吧!”
“什么!”阿铜木呵道:“你怕不是个奸商出身吧!一个战俘想换十个百姓!若要公平交易,就该以人头来换算!”宋澈摇摇头,回应道:“那不成,那不成,这些战俘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大梁老百姓都是些老弱妇孺,双方筹码不对等,若是一比一对换,我们太吃亏了!”
“你他妈当这是做牛羊生意呢!”阿铜木骂道:“一颗人头换一颗人头,一千两百个战俘换一千两百个百姓,你爱干不干!”
“呵!你若是这种态度,那我们肯定不干!不过我告诉你们,今日我军必定会攻打宁陵!”宋澈调转风口,冲城墙上的老百姓喊道:“乡亲父老们,为了大梁王朝,只好牺牲你们了!”
“各位大梁的将士们,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在城中受尽这帮畜生的欺凌,早已不惧死亡!”
“对,我们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你们一定要杀光这些鞑虏,为我们报仇!”山河虽失陷,骨气却未断。
城上的百姓纷纷呐喊。
“炮兵装弹!”宋澈振臂高呼。阿铜木见这是要来真的了,赶忙喊话:“两千!哦不……三千!换给你们三千!决不能再多了!”宋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又高高比出五根手指:“五千!是我最后的让步!这些百姓在你们手中毫无作用,多给一些又何妨呢?换而言之,若你觉得这一千个第戎战士的性命,不值得拿五千个无用之人来换,我也无话可说!”还真就得当成生意来做,否则怎能忽悠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第戎人?
阿铜木身旁的副将,又在他耳旁嘀咕起来。
“宋兄,你觉得这俩贼首,在交流什么呢?”姜云天问道。
“商量买卖亏不亏呗,”宋澈说道:“宁陵城中有六万人,即便交换了五千人,还剩下五万多,依旧可当做筹码。你信不信,我若咬定索要一万个百姓,到最后他们也会同意。”当然,他假意与阿铜木讨价还价的真正目的,是打消他的疑虑之心,好让他放心开城门收编俘虏。
在生意场上,这便叫做
“攻心之计”。
“好!五千便五千!但你们要后退两百步!只让俘虏他们走过来!我告诫你们,可千万别耍花招,否则我们的弓弩手,随时都可以射杀你们的百姓!”阿铜木果真是同意了。
“你们也莫要耍花招,我们的弓弩同样箭在弦上!”宋澈摆了摆手,大军开始往后撤退,退至约定的两百步,双方才按照约定,各自放出俘虏与百姓。
俘虏交换,有序进行。很快,老百姓抵达阵前,第戎俘虏也顺利进城。
就在城门关闭的刹那,忽然响起了一阵厮杀声――
“轰隆!”城门后传来一声巨响,随之城门轰然倒塌!宋澈在俘虏中,穿插了一百名勇士,将黑火药绑在腰上,一旦潜入城中便对城门进行爆破!
“杀啊!”姜云天领骑兵,手持盾牌向城门发起进攻。阿铜木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赶忙惊呼:“快!快守住城门!”第戎发射弓弩,集结地面部队,欲再行以攻代守,可大梁骑兵实在太快,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姜云天单骑绝尘,顶着箭雨,勒马跳过战壕沟壑,一道剑气砍断吊桥铁索!
骑兵冲城门口蜂拥而入,配合先前装作俘虏的勇士,向宁陵城内砍杀。
很快步兵紧随杀到,如洪流般冲进城内!
“轰隆!轰隆!轰隆……”火炮远程打击,炸得城墙上的第戎军抱头鼠窜!
双方鏖战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前夕,大梁军旗插上城墙。宋澈这才在女剑侍们的护送下进入宁陵。
遍地尸骸,堆积如山,残肢断臂,血染大地……战争的残酷,骇得人头皮发麻。
第戎在宁陵有七八万守军,东城门虽已攻破,其它城区仍在对抗,但结局已经注定。
直至戌时,战斗才彻底结束。焚烧的房屋点亮了整座城市,雪下得再深再大也难以将之熄灭。
宋澈与女剑侍们在街头架起了几口大锅,将从第戎仓里找到的粮米熬煮,一边施粥,一边等量分发。
这些粮食本就属于宁陵百姓。百姓们抱着碗,一口米粥,一把眼泪。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姜云天策马归来,后边儿还拖着第戎人,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这王八蛋,还想换上咱们的衣服浑水摸鱼,我一眼便将他认出来了!”宋澈揪起那个第戎人,来到宋澈与广大百姓跟前,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城墙上嚣张的第戎守将阿铜木。
“你这个畜生,还我女儿的性命,还我女儿的清白!”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太便宜他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宁陵老百姓蜂拥而上,用自己的方式宣泄愤怒。
阿铜木的惨叫,算是这黑夜中,最动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