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猜将怒火凝于铁锤,重重砸向姜云天。
姜云天昔年曾经与第戎猛将有过对垒,对于这类以力量而取胜的敌将,他也不会再以蛮力对抗。
他一个后仰,轻松躲过大锤,再以剑锋缠着锤把儿,轻轻一挑便将之抵开。而后,顺着剑锋走势,一剑刺向察猜咽喉。
察猜虽人高马大,反应却并不慢,他侧身一闪,恰好躲过剑锋。
“唰!”
姜云天反手一个横切,剑气呼啸而过,将察猜削了个“平顶山”。
察猜大惊后退,从头上抓下一把碎发,若方才再深那么一毫厘,他的头皮便会被削去。
“昔年在金陵,若非我右臂有伤,那一拳早已让你命丧黄泉,今日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姜云天蹬着马鞍一跃而起,凌空斩出两道剑气,交叉杀向察猜。
察猜一掌拍在马头,借力跳下马背!在他落马的刹那,两道剑气将马匹撕成了血肉碎片!
“啊!”
察猜挥舞大锤直扫马腿!
姜云天站在马鞍之上,勒住缰绳狠狠一提,“吁――”战马长嘶,扬起前蹄,躲过这致命锤击,而后,姜云天下腰便是一剑,刺入察猜右肩!
“噗呲!”
剑穿肩胛骨,疼得察猜再也拿不住住大锤,“哐当”大锤重重落地!
察猜右臂不能动弹,则用左手握住剑锋,借助腰身旋转的力量,硬生生将剑给掰弯了去!
姜云天欲抽剑,却被察猜死死抓住,几经被他拖下马背。
“你既然这么想要我的剑,那就拿去吧。”
姜云天手一松,来不及泄力的察猜,因惯性连连后退。
姜云天趁之脚跟不稳,纵身跃下马背,侧身一记飞踢,将之踹出了七八丈远!
察猜猛喷一口鲜血,倒在沙场上,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他,俨然已经落败!
“快去救将军!”胡人副将率军出击。
宋澈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动作,敌军出击的同时,他举枪朝天一响,大喊:“放箭!”
将军弓弩火枪手同时发射,将敌军前排逼退,与此同时火炮齐射,轰炸向城门!
“别管我,快回去守城!”察猜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冲啊!”
大梁铁骑杀出,直冲鹿城大门。
主将落败本就士气大减,再面对杀气腾腾的梁军,胡人的战力顷刻间荡然无存,纷纷丢盔弃甲往城里逃去。
被火炮轰烂的城门再也无法关上,大梁铁骑如入无人之境,一顿砍杀收割,很快便冲进城池。
……
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多久,早已身心疲惫的军民几乎将此城拱手相让。
傍晚,宋澈手扶大梁军旗,站在鹿城之巅,心中感慨万千,此役是自出征以来,第一次全面胜利,胡族二十万大军,溃逃了一半,歼灭了一半,俘虏了一半。
距最终的胜利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这家伙怎么处理?”
姜云天与四个士卒,连拉带拽才将察猜带上城墙。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察猜呵道。
宋澈笑着说道:“我要是个将军的话,一定会将你的脑袋拧下来,悬在这城门之上警示三日……但我是个商人,一切都讲究价值,显然让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作用。”
察猜又呵:“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啪!”
宋澈反手便是一个耳刮子飘在他脸上,冷声道:“败军之将,有何资格叫嚣?将他的嘴给我堵上,再挑去手脚筋,打入大牢严加看管。”
“是!”
察猜被押下城墙。
“留一个废人在军中,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姜云天问道。
宋澈说道:“阿尔罕与察猜关系匪浅,他一定会亲自来找我谈判的。”
姜云天抿着嘴唇说:“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又岂能得到?”
宋澈笑道:“有筹码便一定能得到东西,或许并不全,但多少会有的。”
“那接下来呢?”
“如上次一样,咱们已拔掉第二座塔,当然得发挥优势再到上路游一波,不过基于上次已有过一次奇袭,敌人定会有所防范,所以这次去帮上路,需多带一万五千兵马去;
咱们今日在鹿城的胜利,必已影响到胡军全线的士气,不论哪一路的敌人都搅不起多大风浪了。”
“当吃一顿庆功酒。”
“大醉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
四月初七。
阿尔罕果然来了,但这老狐狸并未以使节的身份进城求见,而是带着一支部队,在鹿城三里外设一座小棚,让宋澈与他单独会面。
既是老熟人,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宋澈与姜云天,带着相同数量的卫队,赴小棚之约。
棚中端坐的阿尔罕似乎憔悴了不少。
宋澈提壶含笑走进小亭,与阿尔罕对立落座,他将酒壶搁在小桌上,说道:
“我就知道阿尔汗先生已积劳成疾,所以特地带来了一壶好酒――此酒乃是取鹿鞭浸泡,壮阳补肾,益精还神,我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肾宝酒’,很得劲儿的,你尝尝?”
他斟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推给阿尔罕。
阿尔罕盯着眼前的酒杯,显然存有疑虑。
“怎么?你怕这酒里有毒?”宋澈笑着端起酒杯,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阿尔罕这才放心举杯将酒吞下肚子。
“哈哈哈……”宋澈大笑。
“你何故发笑?”
“我是在笑,阿尔罕先生太大意了,酒虽无毒,可万一这酒杯里,酒坛中暗藏机关呢?”
此言一出,阿尔罕脸色大变,急忙扣着喉咙想将酒水给吐出来。
宋澈笑得更大声了,摆手说道:“阿尔罕先生不必当真,方才宋某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这酒是无毒的……”
酒虽无毒,却是个下马威。
意思是,我有很多种办法能弄死你,千万莫要在我面前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