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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先别激动啊。”恶少的表情是少有的紧张。
“我问你东西哪来的?!”方唐状若疯狂。
我被他的暴喝搞得心神不宁,可看恶少急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地看我,让我给他解围。
我不情愿地走上前,有些抵触地扶着方唐,尽量诚恳地对他说:“老爷子,东西真是我的,只不过这来路确有说词。您先缓口气,坐下听我慢慢说。”
“我不听你说,我信不着你!”方唐的确是个老古董,他横眉轮开我的胳膊,不顾及情面地瞪了我一眼,随后他转向恶少,怒目催促他解释。
恶少被他提着衣领,一脸的苦瓜相,急得都能听到他牙床的碰撞声。
我实在看不过去,于是便皱起了眉头,对方唐说:“您信不过我也对,其实我也信不过您。但我可以骗您,绝对不会骗他。说得抽象些,我俩自幼相依为命,所以,就算我让他去吃屎,都可以直说,根本没必要费脑子扯谎。您有女儿、有爱人、兄弟、朋友。我没有。我只有他。您能理解吗?”
听了我的话,方唐似乎感触良多,激动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又看到恶少诚恳的点头,他才松开手臂,喘着粗气对我说:“你小子说话还挺冲。不过话也在理,你我都信得着小心这孩子,有他在,你小子可别给我打马虎眼!”
“那不会。”我无奈地笑了笑,这老爷子虽然脾气很倔,但思维异常敏捷。他才不会轻易相信我,更没有相信恶少的意思,只不过他现在明智的选择先退一小步,完听我的说词,他认为有什么不妥的话,大可再进两步。
原本我来找他也是带着目的性的,所以也没必要较这个真。于是就将眼球的来路说了,而且是毫无保留。我如果有些许隐瞒,定会被阅人无数的老古董无情揭穿,何故自找罪受。况且,没有病人会向医生隐瞒自己的病情,那是在作死。
方唐刚听时还有些不屑,冷哼声不断,之后越听表情越复杂,总是突然打断我,询问一些细节。有些细节我之前根本没留意过,但他却很是在乎,不刨出祖坟不算完。
我自然是有问必答。有些狐疑的地方,还会主动请他帮忙分析。他年岁在这摆着,又捣鼓了一辈子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见识非凡。但我遇到的事情,却不是见识两字就可以解释的了的。
我把到疗养院后的事情完完整整叙述一遍之后,他沉默了得有半个小时之久。期间他坐立不安,皱眉、叹气、倒吸气……把人生五味都演绎了一遍。但他还是不信,只是对我态度有了好转,“真有这事儿?”
我只能回馈他无奈的苦笑,“有!但别说您不信,连我这亲身经历的人都没法相信,要不然,我也不会拿这东西给您过眼不是。”
他有些愧疚地说:“孩子,不是我信不着你。我在古玩界混了一辈子了,这神了鬼的我听的多了,稀奇古怪的书籍也研究过几本,可你说的这事儿,套路不对呀。”
“哪里不对?”我没想到老人家光从故事就听出了端倪。
“按你所说,闹鬼的应该只是一个房间,一个时间,一个鬼,一种杀人手法。可你遇到的事情规模太大了,落眼便是怪异的事儿,又如此紧凑的发生,这就不是一个鬼能做得到的。”
“您是说……附身?”我不愿提起这个词汇,但方唐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鬼附身也是种合理的说法,人体有磁场的存在,当磁场与灵异的磁场接近就有可能发生叠加、合并,或是出现共振现象。你在疗养院工作,肯定知道精神分裂症,那些人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短时间或长时间变成另一个人,这就是俗称的鬼附身。”
“师父,您还懂这个呢?”恶少表情惊诧。
“年轻时候好奇心强,爱好广。”方唐思绪仿佛在短时间游历了一下,又马目光炯炯地盯向我,而后摇摇头,“可你不是鬼附身。”
见他十分肯定,我就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先是一笑,随后用手一指我的脸,“所谓精气神不足,则百邪入。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神采奕奕,话语底气十足,还颇有些王侯将相,皇气悬于头顶,不但不容易得病,像那些鬼、邪的东西,多半也是敬而远之。”
“一听您这话,我心里舒坦多了。”这是我的心里话。
“但是你遇到的事情也说不清,道不明。我建议你学习一下道教的养生内功,或是用符,符其实也是一种电磁感应,能够调节鬼附身的人的生理磁场与自然磁场相适应,还有咒,咒就是咒语,通过声波影响自然磁场与人体自然磁场相适应。你要是有心学,我有个老友好研究这些东西。”
我忽的想起了一件事。“经文算是咒语吗?我会《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方唐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要不然看你有皇气,你说的应该是《般若心经》,我们老一辈都叫做《心经》,是般若经系列中一部提纲挈领,极为重要的经典,为大乘佛教出家和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唐代三藏法师玄奘都要为它译本,你说它能不管用嘛。你诵了多久了?”
“昨晚看了半宿,觉得只能算是背下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方唐听了有些惊愕,见我很坦然,他竖起银色剑眉转向恶少,恨铁不成钢地说:“听到没,这就是悟性。”
“他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恶少小声嘟哝着,显然他知道这本经书的内容。
我点点头,对方唐说:“还真是,要不您给我指导一下?”
“不可!你若是喜好古玩,我教你些皮毛还可以。佛经本就言简义丰、博大精深,一万人研习,也可领会一万种精神。你只需自己用心诵读,用心体会就可以了。若是其他人引领你,只怕会糟蹋了你的资质。”说到这里,方唐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问我,“你那东西就打算让我过过眼?”
我看了一眼恶少,说出了他路上交代我的话,“我不好这东西,您要喜欢就送您了……”
“万万不可!我……”
“您听我说完了。您也知道,这东西是我的心病,就算您开不出药方,也得帮我摸清它的详细信息。小子我就指望您了。”
听了这话,方唐神情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喜出望外地和我确认,“此话当真?!”
“您看。我进屋也两个多小时了,要是说了半句假话,估计以您老的眼力,早就把我轰出去了。”
方唐沉稳一笑,“东西我着实喜欢,玩了一辈子,终于见到件宝器,不枉此生了。我也不白着你,这样吧,玩意儿都应给小心这孩子了,我就拿我一生的积蓄补偿你吧。再者说了,我也没几口气喘了,东西早晚还是你俩的。”
“您这样说就见外了。”
“是啊师父,林子跟我这关系……”
“你俩谁也别废话了。这样我都占了天大的便宜了,要是再和我墨迹,你们就拿着东西走人!”方唐先喝住我们,但他脸上满是喜悦,“说实在的,商周时期的玩意儿我过手就能知道真伪,各朝各代的玩意儿都见过不少,其中宝物也有幸过手几件。但你们想知道出处,或是历史印记,绝无可查之处,绝无能详之人!之所以我说它是宝器,而不是宝物,是因为它是活的!”
此话一出,我和恶少全傻眼了。眼球我也仔细看过,只不过是在光线变化下,似乎又眨眼的迹象,其实就是类似水晶内有一颗红猫眼,但怎么说也是个死物件,怎么能说是活的呢。
方唐见我们不解的表情,老态龙钟地解释说:“水晶你们都知道吧。天然水晶形成需要超过一亿年的时间,它在大自然元素下不断进化,就成了地球上能量最大的天然物体。长期佩戴水晶的人,会被影响情绪和身体状况,其实说白了,就是影响了人体的生物磁场。这东西更邪,我刚刚无意中看到桌角的罗盘,指针都飞起来了。”
“这么厉害,可这东西也不是水晶啊?”恶少插嘴说。
“废话!它硬度都超过了钻石。而且吸光、反光、荧光性都无可比拟。”
“那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呢?”我问。
“不知道!”方唐咬着后槽牙答道。
这下我和恶少又傻了,方唐却撬动了一下剑眉,不服输地说:“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就可以拿已知的材质做对比,找出它材质的相似性。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东西应该是未知材质的。但我舍不得把它送去科研,而且送去了,也只是鉴定一下主体化学公式,里面的血色瞳仁也是没法分辨的。”
“老爷子,刚刚您说它有磁场,把罗盘都影响了,那您能猜一下它的用处吗?”我更在乎影响人的能力,马上追问他。
方唐顿了一下,似乎不愿说,瘪了瘪嘴,好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才凝重地说:“我是有想法,可你们不一定能听懂。首先,你必须相信,人与大自然的万物无不进行着信息、能量的全息与转换。要知道,我们的感官是非常的狭隘,在超过一定的范围之以外,就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了。就如同电视波、收音机波、电子波等等,其实都是不同型态的光,射线和能源。只是我们领悟大自然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未发现的光和能量又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眼见为凭’不再成立了,因为看不见的要比看得见的多。所以,我猜这眼球应该是一种能量体,虽然我们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手更摸不到,但它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能量,或者是吸收能量。”
听了这话,恶少的骷髅眼睛都要掉瞪出来了,半痴呆地看着方唐,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也没说出来。
我来的目的就是要了解眼球的信息,对方唐也没那么多忌讳,就随口说:“您说的我还真不太懂,您能说简单些吗?”
“现在说,就全是没根据的猜测,其实对你的事情没什么帮助,还会给你增加心理负担。你就当没这回事吧,东西我就不推诿了,先留在我这,等我能拿出实际根据,再和你解释不迟。”
听了这委婉的逐客令,我有些心急地说:“您这样说的话,我心理压力更大了,直说吧,您是觉得这眼球是不祥之物吗?”
“你小子聪明。不是说它是不祥之物,我总觉得它有种气场,或许能够影响我们的身体或是思维什么的,所以我才说它是件活物。”
“那您还留它?”恶少明显有些担心。
方唐摆摆手说:“你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这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有幸一见,怎么可能任它落入凡夫之手!”
看到方唐深邃的双眼偷溜出些仇恨之意,我明显意识到我就是这个凡夫,在这方面,我也不得不承认是个门外汉,只得苦笑着尴尬。
方唐再次进入卧室,仿佛给谁打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个纸袋,文雅地递给我。
我有些迟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全是一沓沓的人民币,数量多得快把我毙了,于是我慌忙往回送,“老爷子,你这是干嘛?!”</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