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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买内幕椅子……”妖怪推着尘土飘荡的散发打着招呼。
我见英语给他说得支离破碎,就朝他摆手,“得了,得了,别费劲了,你可以说普通话。”
“这样也好,贫道掌握的几十种语言里,还就属汉语最拿手。”正说着,他突然一拍大腿,呲着泛黄的大板牙,“贫僧看小兄弟头戴胸罩,不是,不是……那个,贫道看小兄弟印堂发黑,明显是个凶兆,最近可曾……”
“你是算命的?”我这才发现他身边的傻大个正守护着一个电脑屏幕大小的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3个字——神算子!
“然也!”他摇头晃脑地说,根本不关心我听不听,像山贼首领一样从长椅上跳到我面前,“只看你一眼,明显五行缺……缺……全缺,属于苦命。”
直到他此刻近距离面对我说话,我才幡然醒悟,其实他从未挑衅恶少,只是他双眼斜的厉害,很容易误会他在瞪着另一处。知道他是为了钞票蹦出来,我哑然失笑,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我郝帅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你叫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停步问他。
“郝帅啊!怎么样,人如其名吧!”他得意地甩了下被雷刚劈过的发梢,还转身给我瞻仰了一下全局。他眼神无故飞扬,让人很想一拳闷在他脸上,而后不再留余力地给他五百脚。
我努力克制立即掐死他的冲动,吞咽了口吐沫,说:“你父母对你期望够高的。”
“闲言少叙,看你不信妙言,随便问些什么吧,看我能料准与否!”他昂着头,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赌赢了可以顺理成章揍他一顿,赌输了就找个借口揍他一顿的,这买卖稳赚不赔。傻子才不赌。
“那你看看我有钱没有?”我出的是道死题,他肯定会说我没钱,但我口袋里能掏出几块,所以他这顿打是挨定了。
他皱了下眉头,随即蹲到地上写了什么,向我招招手,“那你觉得这两个字哪个重要?”
虽然他没正眼看我,可他一定是在观察我的衣着,而测字反倒是拖延时间而已,所以当我看到他写的是“性命”两字时,我想都没想,马上说自然是“命”重要。
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那,你没钱。”
“为什么?”问他的时候,我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钱。
“有钱认性,没钱认命!”他认为自己的测算毫无漏洞,摇头晃脑地说:“什么时候你任性了,不光有钱了,天下都是你的!”
我没掏出钱,没必要了。“我现在要打你两拳的话,算任性吗?”
他猛地后撤一步,“打我,也算,但……”
这时候恶少等不及了,朝我拱嘴,“你跟他扯什么蛋!”
郝帅听了这话,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双眼直射路边草坪,我猜他在端详恶少,只是他的表情异样,看上去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动手的征兆。
恶少竟然也看出郝帅是在瞪他,他喜欢被挑衅,而且能动手时从来不废话,所以自然怒目往前走了两步。我敢肯定,这个距离他能一脚踹死只牛。揍他一顿可以,杀了就没必要了,就他长这揍性,还用咱动手。早晚有人揍死他。
我刚要劝恶少,郝帅也看出了苗头,慌张地从口袋掏出什么递给恶少,恭敬地说:“买疙瘩!原来君主还有神力将军陪伴,想必将军肚囊空旷,小人随身带了些瓜子,先呈与将军打打牙祭吧。”
听到这话,我开始有些好奇了。不得不说,郝帅的确不简单,只是不着边际地看了两眼,就给他的二五眼看出恶少力大无穷,并猜出只要给他东西吃就能压住他的怒气。瓜子又不易吃完,可以拖延时间,成本还不高。不光眼力出众,还存在令人费解的读人能力。有了读人的能力,无论是算命还是搞销售,简单几句对话,很快对客户需求了如指掌,成功率就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了。
果不其然,恶少接过瓜子,瞪着郝帅就闪到了一旁,开始聚精会神地嗑瓜子。但好帅一定不知道,恶少不走,其实跟瓜子毛关系都没有。他的确是饿死鬼,见到吃的就迈不开步,对吃的也不挑剔,但他脾气急,吃瓜子不会逐一嗑,至少不会出现当下的聚精会神。
“聪聪,别懈怠了神力将军。”郝帅对一旁的大个说,而后转向我,“贵姓?”
“林如林。”我直接给了他全名,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奇怪他还有什么能力。
听了我的名字后,他点了点头,掐指望天,“林姓本不缺木,若非遗失,不必追加。你是孤儿?”
听到这话,我顿时心头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他无意给我解释,而是继续踱步思考着说:“既是孤儿,八字就难寻了。不过双木成林,三木成森,四木有些过剩了,若是沾染一丝火星,必是烽火连营啊!”
“就是个名字,有这么大学问吗?按你的意思,我跟谁交往,还得先看看对方八字呗?”这点我不敢苟同,感觉他开始忽悠我了。
他镇定自若地说:“老辈人传下来的东西,既然能够传下来,自然就有它的道理。知道风水吗?所谓风水,我总结,其实就是个环境,而现代科学也已经证实,环境的确能影响人类思维和身体健康。老辈人怎么可能懂科学,他们只是按习惯记录。譬如一个碗,摆在房间东北角,就使人多病多灾,摆在房间西南角就使人大富大贵,这都是按几率而来的,不可不信!而风水不外乎五行,五行就不向你解释了。今年火重,你有没有感觉生活和原来大不相同了?”
我想了一下,似乎还有些道理。具体来说,从去疗养院开始,我的生活完全就混乱了,说是换了环境也说得通。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谁的环境是一成不变的,换了环境,感觉肯定不一样,而且就算环境不变,你也不可能天天乐,或是天天哭,每天的感觉本就是大不相同的。他这么问就是套路。我害怕步入他的陷阱,所以不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于是就平静地说:“没什么异常,一如既往。”
“不可能!”他吐出瓜子皮,呲着焦黄的大板牙,气急败坏地打量着我,表情凝重,“你额头泛黑,我叫住你,也是因为你周身阴魂缭绕……”
“你可拉倒吧,你家阴魂大白天的就出来遛弯?太阳公公还不把它烤成咖啡豆啊?”
他见我不信,“嗞巴”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神神叨叨地贴近我闻了闻,又用毛茸茸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刚要推开他,他却突然收手后退,表情紧张地说:“鬼上身!你被鬼缠上了!若是不出意外,阳寿不足一年。”</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