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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怨恨刘志斌这个做法,在这之前,我也不相信闹鬼之说。但现在情况超脱了我思维允许的范畴,想不出缘由,不由自主的就往鬼魂上联想。但我还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就对他们说:“既然肯定出不去了,跟这个鬼就必有一战,必须先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是鬼还是人。”
“好,你说说。”刘志斌态度顺从,明显还没缓过劲来。
史明杰与何达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家的注意力其实都在对面的病床上。
我示意他们仔细听,思考着说:“第一,西山事件这么长时间了,若是活人作案,总该留下些蛛丝马迹。况且没有人这么傻,多年延续着同一时间,同一手法作案,这纯属作死。况且,从建国初期开始进行,他现在也应该是老爷爷了,走路都成问题了,更不可能来吓我们。第二,窗子是老式的木窗,玻璃有六块,没人能一下全部砸坏,他说的小猫更做不到。断电也太过巧合,我想配电系统的地方你们肯定做了安排,刚刚的情况更像是被什么干扰了,就像电波受到的影响。第三,也是最离谱的,床上的人不可能在眨眼间就打开十几道束带,同时还有一副手铐。”
听了我的话,他们都是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没人发表意见。前面两条或许还可以勉强狡辩一下,但是最后关于病人是如何走到我面前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何达掏出口袋中的钥匙,向我们展示较小的一组,“医疗约束带我就不解释了,手铐的钥匙都在我这里,闲时我也研究过,想要像电影里那样用根钢丝捅开,就算我练一辈子也是没戏的。”
“就算能捅开,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刘志斌说着,心有余悸地看向病床方向。
患者又恢复了木头桩的安然,仿佛没听到我们的谈话一样,给人感觉他与此事无关,刚刚的事也不是他做的。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犯嘀咕,还不如看他发疯,也能顺理成章地跟他过过招。大家看向病床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仿佛心里和我一样,都已经认定他被鬼附身了。
我满脑子都是他与我对视的场景,浑身冷嗖嗖的,但越胆寒就越要弄清楚,于是就问何达,“你知道他的详细情况吗?”
何达好像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先是一怔,随后磕巴道:“……他……跟你一样……”
“谁特么跟他一样!我是问你为什么怀疑他会死。”
“额,我的意思是说他原来也是男护。”他双手摆在胸前,示意我冷静,“他入职是在今年一月份,工作态度积极,苟院长原本打算给他转正的,可大概在三个月前,他开始出现异常反应。”
“说详细些。”我说。
何达回忆着说:“起初,是失去以往工作的热情,因一点小事而发脾气,莫名其妙地伤心落泪或欣喜。后来逐渐变得喜欢独处,自语自笑、半夜在疗养院游荡。近几天,他对什么事都非常敏感,认为什么事都是针对他的,甚至认为广播、电视、报纸的内容都和他有关,认为有人要害他,连吃喝都戒掉了。”
“做过精神科鉴定吗?”我追问。
“说是精神分裂症,一直用药物治疗,可没起作用,反而越来越重了。”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倒吸了口气。“我看过他的病历,上面有详细的对话记录。这家伙在与医师谈话中一直重复着一句与谈话无关的内容,使人无法理解。”
“他说什么?”我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脑子猛地钻进了什么。
何达愣了一下,抓着头发仔细回忆说:“他好像一直重复说,别丢下我。”
“我知道了!”史明杰仿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不是鬼附身……是勾魂!”
我被他冷不丁的激动吓了一跳,脑子里刚要成型的东西也一下飞走了。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一个真实的故事,在我们村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就总嘟囔着要去找谁,家里人也没当回事。有一天下大雨,孩子溺死在村里的池塘中,这本来没什么,可村里很多人都说下雨的时候看到过这孩子,而且他身边还有个矮他一些的红衣小女孩……”
“但村里人都说没看到女孩的正脸,也没人给自己姑娘买过红衣服,下雨的时候孩子也都没出去过。是吗?”何达不屑地看着史明杰说。
“啊……你也知道啊?”史明杰饶有兴趣地问。
“不仅我听过,全国各地的小朋友都听说过。这跟我们的情况有关系吗?”
我脑袋里让他们搅成了一锅粥,清了下喉咙,对他们说:“既然谁都说不清,就当有鬼要来收魂,我们怎么应对?”
三人同时哑声,倒是病床处传来“嘎嘎”的邪笑声,原本如木桩子一样的患者猛地挣扎了起来,声音嘶哑的吼道:“别丢下我!”
病床被他晃悠的“吱扭扭”哀嚎着,仿佛在哭诉它随时都会散架。我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会突然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这感觉非常不好,可你就是挥之不去。
何达突然疑声说:“他怎么不自己解开了?!”
我一琢磨也对,不论是鬼附身还是什么,之前他可是瞬间就到我面前了,不该是现在歇斯底里的状态。回忆着之前的情况,我突然意识到了差别,忙对他们说:“那时候停电了。”
“靠!原来他也有弱点。”何达恍然大悟,转身对刘志斌说:“叫他们全部守着供电设备,务必保证备用电源也能随时供应。”
“好,我这就打电话。”刘志斌赶紧掏出手机,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不用让他们送几把手电来?”
何达思考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了,别再送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所有人都调到配电室就行了,只要我们屋里有光,那东西就进不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是那种老旧的管灯,三个一组,一共三组九根灯管。同时坏掉的情况很难出现,只要保证电源供应就可以享用持久的光明。
刘志斌命令很快就下达完毕。床上的患者一直玩命折腾着,幅度小了许多,那句不断重复的话也已经听不清了。但他可不是井绳,我始终用余光守护着他。
“我们怎么办?”史明杰双眼雾茫茫的,估计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何达和刘志斌眼神交流了一下后,何达说:“熬一宿谁都行,但不是熬一宿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需要的是足够的精力,一点都不能大意。我和志斌早就商量过,我们分成两组,每组盯两个小时,务必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性。如果出现异常,立刻叫醒其他人。”
“主要是看着病人。”刘志斌补充说:“这间屋子就是个铁桶,想出去也没那么简单,只要他离不开床,就能熬到明天,就算死,也不会是溺死。”如果你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你就能理解什么叫做敷衍了事了。他透露一个似乎重要又不重要的信息,他主要目的是帮何达洗刷耻辱,至于病床上的家伙,在他眼里其实早就死了。
我并不是纪委的,但还是不能苟同他的话。“有灯光他就闹不了妖,只是这冷风嗖着,病床“吱扭扭”响着,心脏都是抽搐的,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睡不着就眯着,林子你跟我一组,我们先睡,缓一下再替他们。”何达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说完话,自己就半躺在了沙发上。史明杰朝我别扭地一笑,示意我也去休息一会。
我看了看病床边的摆钟,已经8:55了。说实话,作为职业宅男来说,每天这个时候我早就进入异国他乡了。现在也是眼皮发皱,但经过这连续性的恐怖干扰,根本就没有闭眼的**。
可干瞪眼也没用,看着一个人有四只眼足够用了。我也忧心忡忡地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心里开始琢磨,这一天是在做梦吗?鬼真的存在吗?他长什么模样?越琢磨越清醒,时间却像缺了润滑油,过得非常慢。听着风声,忍着寒意,还要时刻防备着异响,心里别提多揪疼了。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才到了换岗的时间。
我睁开眼,却发觉眯了两个小时,惧意未减,睡意倒是回归了。
何达正在患者床边很认真地检查束带和手铐。患者还在竭力折腾,但看上去更像是一条大蚕虫在抽搐。许久未进食,估计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不一会儿,何达走了回来,点头示意我务必警觉。我自知责无旁贷,朝他点点头,他便转向了病床方向。
我没他那么决断。我脑海中还有那家伙摄魂夺魄的眼神,不想看向病床,又担心这丫的会再次闹妖,就将视线定在了摆钟上,用余光观察着病床上的一举一动。摆钟左右摇晃,幅度不大,声音也被“嘶吼”的风声遮掩,使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可站了一会儿,又觉得浑身疲乏,就想找个地方坐一会。沙发被刘志斌和史明杰全部征用,恍惚间都能听到别扭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他俩的心到底多大。
没办法,我走到了墙角处,顾不上许多,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暮然间,一股寒气便直冲脑海,连视线都清晰了不少,同时也失声“啊”了一声。
何达站在远处看着病床,似乎害怕患者再次挣脱束缚,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里,手捂着装钥匙的口袋,浑身微微发抖,明显和他之前的从容不相符。听到我的暗爽的声音,他梦游一样地看了我一眼。我含笑朝他示意没事,他注意力马上就折回到病床处,继续搞着他的行为艺术。
一个小时过去后,任何异常都没发生,可我已经被视觉和精神疲劳所困扰,这些东西驱散了些许惧意,我不由的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水泥地坐久了也不是那么凉了,风吹窗帘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催眠曲,使我感觉到一股股的困意来袭。
心知万万不可大意,不断告诉自己再挺一会,但眼皮像铅一样重,我只能将眼球用力向眼眶外挤才能僵持着盯着摆钟,但那股恍恍惚惚的感觉实在难熬,最终,它在某一刻摧毁了我的意志力,使我放松了咬着的舌尖,眼前渐渐模糊了。
不知在无度空间游荡了多久,我脑袋中突然收到一个猛烈的信号,像是爆炸了一样把我惊醒。
双眼看到室内环境,一个惊悸使我想起了一切,马上看向病床,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几条约束带懒散垂着,人又没了。
要不是我在墙角,第一反应肯定先回头查看,思考何达不会站着睡,应该是我乍醒来眼花了,用力搓揉后,站起来再看,夏阿强真的又脱离了束缚。找了许久,这婊子就根本没在房里。
不仅他没在,何达也消失了,就剩两头色泽不一的猪在沙发上打着呼噜。</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