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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转身跑到船舷边上,干呕了几下,满嘴都是酒味,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赵二娃来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后背:“这地儿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心里不置可否,老烟昨晚上还找我们喝酒聊天,怎么平白无故上吊自杀了?在老烟自杀的同时,那口大红棺材又一次诡异的回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大红棺材在作祟?
看着浑浊的河水,我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鬼手在操纵着。
赵二娃脸色铁青:“方梅冤魂不散,她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我打了个冷颤,大白天的阳光下,我竟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老烟的尸体很快被运走了,接连发生死人的恐怖事情以后,就连一向胆肥的牛大壮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命令谁也不能靠近那口大红棺材,等它立在那里,甚至还留下两个心腹手下守着棺材,说等七爷回来之后再做定夺,然后停了工,暂时遣散所有工人。这也意味着,我又一次失业了。
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河岸,回望那艘采砂船,我忽然觉得那艘采砂船像极了一口棺材。
不过很快我就甩了甩昏胀的脑袋,认为自己肯定是精神压力过大,想象力太过丰富。
我和赵二娃在河堤上道别分手,赵二娃出来大半月了,还没回过家,趁此机会回家休息休息,顺便也避避风头,那口大红棺材总不会追到他家门口去吧。
我一个人往家里走,想到空荡荡的小院,心里也变得空荡荡的。
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她说买了第二天的车票来看我,我高兴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我联系了,这又让我看见了和她走下去的希望。
翌日天亮,我早早起了床,打扮的帅气一点,去县城客运站接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姓唐,名字很可爱,叫唐宝,她是我大学期间的同学,长得很漂亮,当时还被誉为班花,着实让我自豪了好一阵子。
唐宝穿着一条露背连衣裙,很时尚也很性感,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猥琐的目光。
回到石磨村已经快到傍晚了,我在村口买了些酒菜,在采砂船上干了半月有余,兜里还是有几个银子。
晚上,月光如水,卧室里的小木床像小船一样轻轻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同时伴随的,还有唐宝妖娆的呻吟。
激情燃烧过后,我满身大汗翻倒在一边,轻轻抚摸着唐宝光滑的脊背,心中涌起浓浓的幸福感,人生得此娇妻,夫复何求。
黑暗中,唐宝问:“十三,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没有啊,我好着呢,今晚可以七次郎,说完还贼淫荡地笑了笑。
唐宝说:“不是!你身体挺凉的,就像没有温度似的!”
我的身体很凉吗?
我摸了摸自己,感觉不出来,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把唐宝这话放在心上。
我从枕头下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唐宝:“宝贝儿,生日快乐!”
唐宝拆开礼物,看见是她最喜爱的美图手机,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是短暂的惊喜过后,她却把手机还给我。
“怎么?不喜欢?”我诧异地问。
唐宝摇摇头,忽然转过身,在我的嘴唇上用力吻了一口:“十三,其实我今天是来跟你分手的!”
轰隆隆!
我仿佛被雷电击中,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滋味。
我傻愣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胸口堵得慌,默默地爬起来抽烟。
唐宝是我的初恋,这几年我们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我曾经幻想着跟她天长地久,但我们终究还是逃不过毕业之后说分手的魔咒。
唐宝说毕业以后她要回老家,爸妈在老家给她找了份公务员的工作,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帅气的新男友,家里是当官的,本身也是个科员,提升空间很大,以后也是要当官的。
我一句话也没说,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爱情,在现实面前不过是一地鸡毛。
别人是官宦子弟,我只是黄河边上的穷小子,别人是机关单位里的科员,我是个采砂船上的打工仔,这是我的命,我无力去辩解什么。
唐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然后她转身疯狂地吻我,让我要她。
我避开她的嘴,轻轻推开她,披上外衣走出房门,我想保留男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外面的夜很凉,我蹲在那棵大槐树下面,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第二天天色放亮的时候,唐宝离开了石磨村,她也是一夜未睡,眼眶红得令人心疼。
我把她送到村口,我们最后的对话很简单。
唐宝:“我走了!”
我:“嗯!保重!”
唐宝:“你也是!”
我默默转身,脑海里想起一句话:“你在我的心里来过一阵子,我忘记你却需要一辈子!”
我掐灭烟头,一个人回家太难受了,我打算去找赵二娃,喝个伶仃大醉,管他天亮还是天黑。
赵二娃家不住在石磨村,住在河对面的大桑村,村子里有很多的桑树,因此而得名。
黄河岸边有很多渡口,每天都有很多船只来回黄河两岸,交通也算便利。
我乘坐渡船过河到了大桑村,进了村口不远就是赵二娃家。
赵二娃家是幢三层小楼,现在农村条件好了,稍微挣了些钱的,自家都立了房子,这样的三四层小楼在农村里随处可见,而且造价也不贵。
我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碰见赵妈妈出门,显得有些神色匆匆。
我跟赵妈妈打了声招呼,问她去哪里,她说赵二娃回来就病了,她准备去卫生院抓点药回来。
赵二娃病了?!
前两天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我问赵妈妈是什么病,赵妈妈一个劲地叹气,说是找大夫来看过,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可能是受了风寒,身体非常虚弱。
赵妈妈出了门,我急忙上楼去找赵二娃。
赵二娃的卧室在三楼最里间,以前的时候经常到他家过夜,一起躲在被窝里喝着小酒磕花生米。
我敲了敲卧室门,没人应声,来到窗口看了看,窗口挂着又黑又厚的窗帘子,把里面遮挡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亮也不透,看不清楚卧室里的情况。
我正准备扯着嗓子喊两声,房门突然打开,一道人影立在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门口立着的人影就是赵二娃。
我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赵二娃,这才一两天没见,赵二娃整个人几乎都没了人样。
此时的赵二娃又干又瘦,只剩皮包着骨头,严重消瘦,跟脱水的萝卜似的。两个眼窝子深深凹陷下去,眼眶乌黑发青,眉宇间仿佛笼罩着一团化不开的黑气。
更令我感到惊悚的是,赵二娃浑身上下竟然穿着一套黑色的寿衣!
对!
我没有看错,就是寿衣,殡葬店里面卖给死人穿的那种衣服。
赵二娃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目光呆滞地看着我,那模样真的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赵二娃!”我回过神来,喊了他一声。
赵二娃瞄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本想找你喝两杯的”说着,我拎起手里的白酒晃了晃。
赵二娃没有做声,默默转身走进卧室,我觉得他古怪的要命,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硬着头皮跟进屋子。
“快把房门锁上!”我刚进屋子,赵二娃就紧张兮兮地命令我锁上房门。
房门关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我的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