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在柜台前抱着一壶琼浆玉露酒闻了又闻,就是舍不得喝,按照他的话来说,如此珍贵的酒应当择一皓月当空,清风怡人的良夜,配之三两可口小菜,一面赏月,一面饮酒,如此人生,夫复何求。w>
林怀玉在一旁幻想此景,觉得却有一番风味,当下口中生津,谄媚笑道:“徐老头,到时候能不能倒两杯给我尝尝?”
徐百草用木塞将酒封上,笑回道:“这就要看你表现咯。”
林怀玉一听立马会意,连连道:“好说!好说!您老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绝不推辞。”
徐百草扶须作思索状,然后抬了抬胳膊,哀声道:“这两天尽想着如何给你那姑娘医治,翻阅查看了不少医书,弄得我这老胳膊老腿好些酸痛。”
‘你的姑娘’四字听得林怀玉心中愉悦,他连忙弯腰钻到柜台后面给徐百草揉肩捶背。
“前辈,力道如何?”林怀玉笑脸问。
徐百草连连点头,满意道:“不错不错!力道刚刚好!舒服!”
“不知前辈是否有想到医治她的方法?”
徐百草闭目凝神,一脸享受,缓缓道:“姑娘中的是月族暗炎灵法,体内留有余火,若鲁莽用常规清火药物医治,不但无效,还会伤其肺腑。”
林怀玉自然没听过那个什么暗炎灵法,总觉得很是厉害,脸色焦急问道:“那该怎么办?”
徐百草看出林怀玉心中担忧,微笑回道:“你放心,既然你将这琼浆玉露酒给老夫赢了回来,老夫定会帮你把她治好。老夫昨日苦思一夜,已想好了治疗方法,只是有些药材还需准备准备。”
林怀玉听罢拿出几锭黄金摆在徐百草身前,正是他在品酒大赛上赢的那些钱,阔绰道:“前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拿着这些黄金去买。”
世间哪有不爱财的人,徐白草一见黄金,两眼‘噌噌’放光,没有迟疑,一把抓过两锭黄金,嘻嘻笑道:“算你有心,老实跟你说,那些药材确实不便宜,现在有了这钱,老夫这就出去备药,今晚便可给姑娘医治。”
“真的!太好了!”林怀玉感叹钱的厉害真是伟大,随即转身跑上楼,他想立马把这好消息告诉殷灵。
看林怀玉上了楼,徐百草收起金子,冲柜台前吃冰糖葫芦的阿离喊了句:“阿离,今天中午不用煮饭了,我们爷孙两出去吃好吃的!”
……
林怀玉来到殷灵房间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间却无人应,他隔着门缝往里看了看,此时殷灵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她双眼闭着,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犹豫再三,林怀玉还是决定不要打扰殷灵休息的好,在门边轻声道了句:“姑娘,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的比赛我赢了,徐老头说今晚便可给你医治,你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就在楼下。”说罢便转身离开。
听脚步声渐渐远去,床上殷灵缓缓睁开双眼,她其实根本没睡着,方才只是故意假装的。
这一天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以后当何去何从?既已背叛师门,回水月宫定是不可能,但她从小在水月宫长大,除此外她也想不出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虽然这些日子有林怀玉悉心照顾,但她始终无法面对林怀玉那张与将邪一摸一样的脸。
心中愁苦,又想到那日狼牙雪山上发生的一切,不觉流下两行清泪。
这边林怀玉回到楼下,发现大厅内空无一人,叫了声:“徐老头,阿离。”
没人应答,林怀玉深感欣慰,叹道:“徐老头真是费心,早早就出去给姑娘买晚上要用的药材。”
殊不知此时徐老头和阿离两人正花着他的钱在飘香镇最好的酒家里狼吞虎咽美美吃大餐,若给林怀玉知道,他还不气得吐血。
……
一直到下午,徐百草才和阿离两人吃得酒足饭饱满面油光回来,同出门时相比,他两肚子明显大了一圈。不过徐百草手里还是拿了不少草药,林怀玉自然也没有起疑,只当他是买药买到现在才回来。
随后徐百草给林怀玉吩咐了一些晚上的治疗事宜,他打算用药浴法,让殷灵浸泡在木桶中,加入几味特选的草药,用蒸汽逼出殷灵体内残留的暗炎。
林怀玉得令到街上商店买了一个全新的大浴盆,并顺便用品酒大会上赢的黄金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这儿的衣服,毕竟来到这异世还是得入乡随俗。然后又在后院劈了一大堆柴火以备晚上烧水用,徐老头说药浴时间要持续足足四个时辰,其间一定要保证有充足的热水,若热水一断,治疗将前功尽弃。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晚上,林怀玉将大木盆搬到殷灵房间,给殷灵说明了徐老头的药浴法。在说到必须脱掉衣服才能浸泡在药水中时,殷灵小脸忽地一红,但略有迟疑后也并未反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见此林怀玉心中也没了顾虑,开始一桶一桶往浴桶中倒热水,楼上楼下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后林怀玉方才把木桶灌满。接着林怀玉将徐百草所配的草药按顺序依次放入桶中,霎时一股浓烈的药香充盈了整个房间。
林怀玉到床边小心翼翼将殷灵扶到浴盆边,照说他本该现在就可以出去,但殷灵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连解衣的力气也没有。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木盆边好些许,气氛有些暧昧尴尬。房间里热气腾腾,宛若仙境,林怀玉也有些看不清殷灵的脸,不清楚对方现在是何表情。
良久,殷灵方才打破了沉默,柔声道:“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帮我。”
“哦。”
得到应允,林怀玉转过身,闭上眼,背着手,盲人摸象般慢慢解下殷灵的青色长裙,尽管他已经十分谨慎小心,但有时难免还是会触摸到殷灵光滑的肌肤。每次触碰到时殷灵身体都会微微一颤,林怀玉的手此时也会紧张地下意识抖动,两人却又都不说话,气氛更加显得暧昧尴尬。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几分钟的时间林怀玉感觉过了几小时一样,好在终于是将殷灵的衣服脱下。
随后,侧着身体,林怀玉抬手搀扶着殷灵小心迈进木盆里。
待殷灵身体浸入药水中,林怀玉无意间侧脸撇了盆中一眼,只见腾腾热气间殷灵脖子白皙胜雪,宛若初晨林间里悄然绽放的百合。
如此看得痴迷,恍然听得殷灵咳嗽了一声,林怀玉方才回过神,赶紧背过身,说了一句:“你好生疗养,过一会儿我再进来加热水。”说完便像个小偷似地溜出房间。
关上门林怀玉冲自己骂道:“畜生!我在干什么!?”
骂完又想到方才那副绝美画面以及前面触摸到殷灵大腿时顺滑的触感,不禁闻了闻手,脸上泛起笑容。
……
从殷灵房间出来林怀玉一路蹦跳,脚步轻盈地来到大厅。徐百草坐在窗边,见他脸色红红,眼若桃花,心中猜了大半,随即笑侃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嘛!”
林怀玉听罢,脸色更是绯红,结巴道:“哪……哪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又没说你有看到什么?莫非你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你别胡说。”林怀玉越听越心虚,连连否认。
徐老头见林怀玉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也不再逗他,举杯喝了口酒,望月感叹道:“如果老夫年轻时能遇上这样一位绝美倾城的女子,那死也值得了!”
林怀玉双眼突地瞪大,见徐百草所喝之酒正是今日自己赢得的那一瓶琼浆玉露酒,立马飞奔过去,一屁股坐到徐老头对面,抢过酒壶,颇为不悦道:“喝这好酒竟然不等我!”说完赶紧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饮下,一股凉意立马从舌尖袭遍全身。
“爽!”林怀玉忍不住大叹。
两人这便相对坐着饮酒,只见窗外橙月高悬夜空,秋风怡人。
三两杯下肚,林怀玉来了兴致,从兜里摸出阿杰送的那只口琴,自顾自吹奏起来。
吹的是一曲《卡农》,林怀玉会得不少,却独爱这一首。
喝酒最怕应景,吹琴也是一样。
此刻身处异世,孓然一身,林怀玉心中怅然若失,虽然他从小孤独惯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始终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如同曲中那两个互相追逐的曲调一样。
琴声婉转悠长,飘荡在寂静的街道上,连徐百草都不觉陶醉其中。
一曲终了,徐老头连连拍手,带着几分醉意道:“好听!你那是什么琴?老夫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这种琴只有我们老家那儿才有。”
徐老头接着问:“不知你老家在哪儿?”
“是个小地方,离这儿很远,说了你也不知道。”
徐老头笑道:“再远能远过云洲?”
林怀玉神色漠然,起身倒了杯酒,同徐老头碰杯喝下,转过头望着窗外夜色愣愣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