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你说什么?!”马车一路前行, 马车外面热情沸腾, 马车里面冷然如冬, 东妖的樱桃小嘴一直合不上, 这太让鱼震惊了。x>
有男人觊觎她的男人!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当她吃素的吗?东妖捂着胸口感受着一阵怒气, 手掌拍向马车壁, 柔嫩的小手与马车交击立刻传出啪啪啪的响动, 司代娜捂着耳朵庆幸这马车是贵族专用品质保证,不然一拍一个大窟窿就尴尬了。
“停车——”东妖悦耳冷然的声音不大, 但是奔跑的两匹马立刻停了下来,出于动物的本能它们立足不前, 即使车夫再鞭打都不肯动弹。
给东妖开完光,司代娜静坐窗前看戏, 她也没骗人,那匹诺曹确实对杰克抱着不良的居心。杰克不愧是王子, 童话里必然出现的事故频发者。
【让人鱼去试探的主意不错!】他的王后没有了力量,不退缩不放弃,面对困境和挫折依然有智慧和计谋,不愧是王后。
【你想多了。】她能说这只是她八婆造谣吗?
【……】每次汹涌澎湃的爱意都被王后狠狠拍下, 魔镜魔镜告诉他, 他怎么会看上她的?
前行的二人也发现后方马车的停顿,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匹诺曹作为向导又驱马回头, 准备将两位女士牵下来。
东妖推了马车门径直下车, 一下子从马车上蹦跶下来,难为那鱼尾巴使得这般利索,却不管不顾匹诺曹伸在空气中的手。
这时候的匹诺曹在东妖眼里怎么看怎么坏,越是绅士风度越不要脸。她说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在那,这男人可以一眼不看只顾着她的杰克,原来从根上就别有居心。
“夫人,怎么了?”匹诺曹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来自帷幔内的敌意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这厌恶的感觉真是久违了。他半垂下眼皮,收回了尴尬的手,折身询问的样子看起来谦虚有礼。
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东妖将自己投入给杰克的注意力分拨出来正视这个男人。肤白貌美大长腿,看起来细皮嫩肉,闻起来一点人肉香都没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使她最近肚子饿得厉害都不想下口。
“杰克,我想骑马。”一面和亲爱的杰克培养感情,一面将敌视的男人放在眼皮底下她才能放心,东妖不理会匹诺曹,只将自己的手向杰克伸出去,期望男人给她一个飞起来的抱抱,然后一起奔马奔腾。
匹诺曹讨厌这种敌视,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宝物没有发挥出作用。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满满的笑容,表情是一点儿都没变。他没有怨言不代表杰克没有意见,杰克刚刚正和匹诺曹相谈甚欢,他第一次见到这般知识渊博又有风度的男人,每一个观点都和他那么合拍,与他说话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这么美好的交流居然被人打断,他看向无理取闹的东妖,这个深深爱慕他的人鱼,为了他背井离乡背弃信仰,但短短几日相处他开始发现对方身上太多的缺点。
他们合适吗?
“东妖,不要这样。”杰克蹙眉,他是感动对方的深情,但是抱歉,时日太短,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浮于表面的爱情,就像晨起的露珠一样梦幻而短暂。
东妖上可灭杀修罗海怪、下可拳打人类野兽,但面对杰克情意淡薄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好受伤。她也感受到那种伸手无人理会的难看,但是不一样的是,她东妖受辱绝不会自己默默咽下去,谁让她受了,她还回去。在她眼里,便是这个男人害她,她太讨厌他了。
“啪!”她将手拍向匹诺曹,空气中立时便有了破空的声音,匹诺曹抬手将那打脸的小手挡下,一时间连空气都凝结了。
哇,这里有人抓小三,好刺激。司代娜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正妻出手,小三险险挡下,双方战场出现胶着状态,敌我双方暂时一比一平。
“东妖,你太过分了。”杰克看不下去,先生步步退让但是东妖不依不饶,他已经不单单是对这刹那烟火的感情质疑了,对东妖他开始生起不满,他从马上优雅地踢了马蹬下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男人或女人,很好,王子他选择了男人!司代娜仿佛听到到东妖嘎嘣脆的一口利牙都要碎了,噢,英俊的杰克、无情的杰克,你知道人鱼小姐姐的心碎吗?你知道樱桃小口变成血盆大口的模样吗?
东妖没发作到对象,同所有女人一样,要么让她撒气风平浪静,要么酝酿了怒气排山倒海。匹诺曹用手臂挡了她,那手臂一点儿红都没透出来,显然不痛不痒,她怎么可能就此罢手。最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是,他还引得她的杰克对她不喜,不可原谅!
“杰克,我在马车里太闷,我想骑马。”她对她的杰克永远不会生气,她是爱他的。即使天崩地裂,此情无计可消除。
“你别闹,你不适合骑马。”你一条鱼骑马,你的尾巴怎么办?杰克觉得他做不到在马上无时不刻地抱着一条鱼,而且现在是去觐见十纹恶魔领主,办正事呢,他对着刁蛮的人鱼好无奈。
“杰克,为了你,我可以骑马。”不就是骑马,又不是让她陆地游泳。
“东妖,去马车和娜娜一起好吗?”杰克虽然是有礼的询问,但是话里的意味十分明显,他心里也生了怒气。他是一个贵族,是一个王子,从小到大他便知道未来的妻子不一定有高贵的身世,但必须有独到的智慧,他的妻子必须知人意、懂进退,不然在波云诡谲的政局里如何帮他打理事业。
东妖被杰克这般拒绝,像是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她甚至无力地将身子倚靠在马车壁上,她的杰克拒绝她了。
该说匹诺曹魅力太大么,就这样不动嘴不动手,完败了东妖小姐姐,这输的一败涂地完全没有掰回局势的可能性,敌我双方二比一。司代娜再一次相信友情也可以很伟大。
东妖难受了,作为一条单纯的鱼,人类只有两种途径让她难受了,要么让她觉得难吃了,要么这个人是杰克。面前的两个男人就都让她难受,一个前者一个后者都占全了,她眼里含着泪,流一滴凝结成珠,叮叮当当地撒了一地。
“难道他不是在勾引你!”她止不住伤心,将心里话吼出来就一个跳跃上了马车。
杰克和匹诺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们二人惊讶地一个面面相觑,突然毛骨悚然不敢对视。对匹诺曹来说,他只是看杰克的素质不错,应该有成为匠人的潜力,他靠近了与之交好罢了;对杰克来说,这是见了两面有好感的朋友罢了,就算他再烦腻女人的作,他还是喜欢娇滴滴的女人。
“我去前方引路,王子殿下多照顾照顾女士。”一马当先,匹诺曹先生轻挥小皮鞭前行,他要吹风冷静冷静,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和他保持一下距离。
司代娜叹服,连忙给她口才杀伤力十足的东妖小姐姐递茶倒水。东妖成功了,她在口不择言的情况下完美解决了对杰克居心不良的匹诺曹,演绎了一句真理——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个匹诺曹果然不一般。】东妖虽然上了岸,但她可是红尾人鱼,就算只是一个巴掌也不是说挡能挡的。要不是东妖爱杰克至深,拿这巴掌给了渣男杰克,呵呵,马里奥国将失去一名王子。
【他本来就不一般。】只要听名字她就知道对方怎样,比如匹诺曹,每一个童话故事有名有姓有戏份的都不是善茬。
【我们要去的是沃尔夫的领地,即使你没了魔法,但是他会庇护你的。】毕竟王后是与王一样收割信仰的存在,等到了魔界登记在册了,她也是众生信仰的受益者。
【我觉得连你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对你手下没信心了。】一个魔王落到不得不自我切割的下场,难道他的手下能过得多好?总不至于老大吃糠咽菜,小弟吃香喝辣的。
马车再次前行,只是少了很多交谈,匹诺曹看着手臂,他的手臂看起来跟人类的手毫无区别,只是刚刚一个对峙他好像听到木头芯嘣哒的声音,他是不是该换个零件了?
杰克不看马车,他还有恼怒的情绪在,不和匹诺曹说话但也不和东妖说话。
全体人员陷入静谧状态,只有司代娜在这静谧里还能倒一盏茶、品一茗香,悠哉悠哉地看这段她强搭的三角关系。
这次的终点是狼牙山,狼牙山最多的野兽就是狼,听说这些狼都是领主大人统领,每一只都是小镇居民必须顶礼膜拜供奉羊群的存在。司代娜听着耳边慢慢多起来的狼嚎,也知道快到地方了。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步行了。”匹诺曹下马,他一身便装长靴,看起来就是要走山路的。
杰克将两位女士请下车,匹诺曹对这两个女人都没好感,他见过的女人都是菟丝花,而且是愚蠢的菟丝花。这两位连这么郑重的出行都要穿长裙戴帷幔,她们以为这是什么,郊游踏青么?
东妖牵着杰克的手幸福的像花儿,不用看脸司代娜就知道对方肯定笑腼如花。她叹息着爱情使人变傻,无爱使人刚强,就自己从马车上蹦跶下来。
男人总要顾着点女人,道路泥泞,那对爱侣腻在一起谁也拆不散,匹诺曹无法,他只能挑了东妖一起走。司代娜握着他的手腕迈步,这皮肤感觉起来坚韧有弹性,难以想象是木匠能做出来的,“匹诺曹先生,您是星夜镇长大的吗?”
“是!”他是生在星夜镇,但长大?他可是从一诞生便这般模样的,什么是长大呢?曾经薛贝特爷爷为了让他体会长大的感觉便时不时给他换换零件加长加粗,等到见识了那些长大后的孩子,他已经不祈求了。那些孩子长大后心思污浊的还不如小时候。
司代娜看他满身贵气优雅,这必然有人教的,童话故事里匹诺曹是一个老木匠制作的,应该不是他吧,“你还有什么家人吗?”
“我有爷爷。”说到家人的问题,匹诺曹立马想起了爷爷,这是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他只有爷爷,他没有父母兄弟,正常人有的他都没有。不过,如果一定把那家伙也算入的话,他应该有两个家人。
“你这样优秀,你爷爷肯定很幸福。”至少还有一个亲人,一提及亲人,他的声音就柔软的多,司代娜觉得这个人坏不到哪里去。啊,真是羡慕啊,还有亲人。
【以后我也是你家人。】魔镜能感觉到她心内坦诚的柔软,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软。特别是她的王后,不可预知喜怒无常,他趁着女人心房的松动就又冒出来了。
【闭嘴!不要随便窥探我**。】魔镜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完全打破了她的惆怅。更何况二人说家人不是,说恋人未满,说朋友情谊好像有点,但这种连身体都都没有的丈夫要来何用,缅怀吗?
【我不想窥探,只是你没把控好自己的情感。】
【能把控好的情感是真情感吗?】司代娜对魔镜的说法嗤之以鼻,世上有亲情、爱情、友情等等情感,还有爱戴、崇拜、恐惧等等,每一种感情都是不可把控的。
【不要对我念咏叹调,如果你能为我牺牲你的利益甚至生命我才会相信你是真的爱上我。】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呃,虽然这句话有点歧义,但是确实是这样的。这个莫名其妙契约了她的魔镜,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在随后的相处中虽然多有助力,但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帮助她,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众人就这样一个左拐一个右拐,那道路就开始明朗开阔起来。两位男士还行,只是长靴上多了泥点,但是女士们就狼狈的多。裙摆必然是脏污的,帷幔已经显示不出二人曼妙的身影,司代娜腿脚还酸软得不行,东妖毕竟是红尾人鱼,就算在陆地上也不是司代娜这样的凡人可比拟的。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窟,像是一个巨大狼头的雕塑,但是从表面上看并无人工开凿的痕迹,岩层紧实,只有雨水冲刷过的顺滑痕迹。青苔有了水的滋润长在岩石上,让岩石看起来就像一整个绿意盎然的巨型树雕。
“这里是我们领主居住的地方,这地方有强大的威压,只有有毅力有担当的人通过了考验才能真的见到领主。”匹诺曹的眼依然带笑,司代娜很肯定自己没有错觉,这男人眼里分明带了幸灾乐祸的感受。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哟,但是司代娜却不讨厌,比起他伪装的温和和绅士,这种情感才是真实的,更像一个真实的人。
众人上前几步却停住,司代娜立时感受到自己全身肌肉被压迫的那种感受,有一种重力加速度成倍增长的感觉作用在全身,让人压力山大好想跪下。
魔镜自从路上被司代娜打击一番再也没有吭声,显然是被她的言语震动。这时候他也不再蹦哒刷什么存在感,狐族那个风流种泡妞的秘籍和战术都从脑海里彻底删除。也许她说得对,爱,是一个不可把控的情绪,他没必要吊着小妹子让她要生要死为她寻回身躯和力量,他的利用太多,喜爱太杂。
司代娜感受着身上那压迫感只来临了一瞬间,突然云消雾散又恢复了,便知道魔王大人出了力。但她刚刚和他扯掰完,再无心情和他费口舌。
【……】魔镜心里悠悠叹气,他在等什么?这女人为什么不说话?就算是训他一句也好,干嘛不吭声。
为首的匹诺曹好像完全感受不到那些沉重的负担,他的脸上没有汗水表情也没有变化,走路的步伐不紧不慢,连步距都是贵族标准的等肩,整个人像是闲庭散步一般。
“啪!”一声脆响,让人听了都觉得疼,众人回首,噢,王子殿下已经跪上地抢头不起。
杰克羞耻极了,他自出生至此,屈膝下跪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五体投地的跪拜更是没有过。他的额头都是汗水,脸色红到脖子根,胸口费力的起伏变化,这路真实太难走了。
“杰克!”东妖将自己的手递给他,她担心极了,刚刚那一声简直让她想撕扯了他裤子看看他的伤。
司代娜庆幸那个沉默的魔王给了她庇护,不然此时此刻必然也是跪趴着不起来,想想那一声清脆的啪,简直让她怀疑膝盖骨是不是碎了。
匹诺曹回头看的时候很惊奇,两位想象中娇弱的女士好像毫无影响一样走动,如果不是王子的五体投地膜拜的样子他真的会以为这威压失灵了。真是稀奇的画面,匹诺曹背着手看,他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
东妖一把拉过一米八大块头的王子,直接打横抱起,给了他一个公主抱,可以,这姿势非常的童话!壮士,这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女壮士,你家王子脸都青了知道吗?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上了岸的人鱼公主抱,司代娜隐约感觉人鱼和王子真的很难相爱了。
“继续吧,这条台阶不长,但是威压会越来越重。”匹诺曹收回又是惊异又是激动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以往带着可能成为匠人的强者过来测试,无一不是跪趴着向里面攀爬,今天居然有两位女士竖着进门。
难道这两位女士有成为匠人的资质?匹诺曹心里还带着一些懊恼,他就不该小看女人,甚至和她们起了嫌隙。如果他失去了能成为匠人的朋友,甚至将树立敌人,那就让它把她们都消灭了。
“匹诺曹先生,你走得太快了,我家杰克难受!”即使公主抱,但是重力作用在身上的每一寸角落,东妖惊恐地发现越是往前她的杰克越难受,仿佛五脏六腑都感受到重压。
“匹诺曹先生这般轻松,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匹诺曹确实是太轻松了,即使司代娜走得如履平地但是请注意,她是一个真娇弱,不是匹诺曹这种木头人或者东妖那种人鱼海怪大力士。她的不饱和脂肪酸堆积在四肢形成了乳酸,全身因为走路多了好酸痛,她也想有个对象让她撒娇卖萌不想走。
“这是靠毅力啊。”匹诺曹在高台上索性席地而坐,这男人就算只是坐下来的身姿都能感觉到他刻在骨子里的涵养有礼,“两位女士这般自如,那应该也有法子帮帮王子殿下。”
东妖听得他那般揶揄气愤不已,她直接引开了歌喉哼起了古怪玄妙的音调,这歌声动听的让人沉醉,不过面前这几人只剩下王子呼呼大睡,其他人一样是精神抖擞。东妖将王子放在一边,她生气了。
“你到底是谁?”能避开她的声波影响,对方绝不是什么一般人,东妖十根手指头慢慢弹出了304不锈钢尖刀一般的指甲,这锋利的程度简直闪瞎人眼。
“你又是什么人?”匹诺曹有恃无恐,这里才是他自由自在的地方,不用特意装温柔、不用再戴着面具,这里有他忠诚的朋友庇护他,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来星夜镇有何目的他也不惧。
现场气氛很凝结,司代娜默不作声,这时候拉仇恨不好,特别是她这种除了变脸什么也不会的弱鸡。司代娜挪着身子到杰克旁,“东妖,你放心去,我帮你照顾好王子。”
她这么娇弱,一定是后勤对不对?
【…,你,脸皮角质层很厚。】魔王忍不住放嘴一马,将心里话说出来,这种临阵退缩还退缩得这般理直气壮,请恕他输了。
【你看,这就是把控不住的情绪,发于情,忍不得的。】顺便有时候这种情绪该把控的把控。
【…,那我谢谢你的教导了。】魔王好想找个墙角挠墙,他为什么会因为她突然严肃的两句话噤声了半天,他是不是傻。
东妖正准备袭击,十指尖尖一戳见血的时候就见一只头上长了独角的巨狼从洞窟里飞奔而出,这头狼直立起来,十指与她相交,指甲和指甲相撞直接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哇!金刚狼!漫威金刚狼vs射雕英雄传梅超风,这场别开生面的中外人物大战看得人不带眨的。这头突然出现的巨狼身上是全黑的,看起来就非常俊逸,眼瞳非常大、眼白非常少,再加上长毛,看起来就是一团纯粹无杂色的黑团子。
【这头狼…,很眼熟!】魔王大人一时间不敢相认,这位好像他的下属啊。
【怎么,你亲戚?】亲戚见面好相认啊,这样不论那方输赢都无所谓。
【……】
东妖毕竟是水生生物,这头巨狼虽然看起来勇猛其实只是占了地利的优势,二人交手一息间不下三十招,这种碰指甲盖的玩法看起来幼稚但是很危险。巨狼和东妖的手稍微往旁边紧实的岩石雕像一插就是一个窟窿,这种手膜制作方法简直不能再方便。
“沃尔夫,绕着她打,她移动速度不快。”匹诺曹观察到东妖腿脚似乎并不方便,而沃尔夫的速度很快,以己之矛攻其软肋。
沃尔夫听懂了,并且立刻改变了战术,它的身影立刻左右开支,特别是攻击东妖的下盘。那条裙子没几下就被撕了个粉碎,露出了东妖红艳艳的鱼尾巴。
“原来是一条强大的红尾人鱼首领。”匹诺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走路那样慢,力气又那样大。不过…,他抬眼看着在一旁呼呼大睡的杰克,鱼会爱上人吗?这物种都不对吧!顺带着将眼神带给了司代娜。
“你别看我,我不是人鱼。”司代娜讪笑,这件事她必须先声明,万一那头狼跑过来撕扯她裙子她会自杀的,她可没有什么鱼尾巴。她是中国姑娘,保守的中国姑娘!
匹诺曹看到司代娜将小腿从裙子下面伸出来一脸黑线,不过也是该正视一下这位真人类了,“这位女士,您的资质很好,有兴趣成为一名匠人吗?”
“我动手能力很差,不论是木匠铁匠泥瓦匠都干不来。”她不想当蓝领,工资低又辛苦,助学贷款还不完。她动手真不行,高中会考物理实验全校断电、化学实验楼层坍塌,不然当年蓝翔技工学校出来的哪个不是月薪万把块,最后她还是去了东仙学院学习当神棍。
“不不不,我说的是一个神圣职业,匠人!”匹诺曹虽然不懂这个看起来很没格调很没原则的女人会不受威压的影响,但是这个人是他难得寻到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匠人的人才,“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强大,速度比风快、力量比牛大,力握千钧风驰电掣。”
如果力握千钧就让她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司代娜对他形容的完全不感兴趣。她是东仙学院女巫专业毕业的,她想找专业对口的就业工作。
“我还是不想当匠人。”听起来档次就low,说出去好像很丢脸,她已经是学院吊车尾了,还是不要更丢脸。
匹诺曹温和的笑脸冷下来,他都这般劝说了可是这女人怎么也不听话,“沃尔夫,将她的帷幔扯下来。”
他有真假宝鉴,只要见过他的脸就会视他为好友,看得越久越是感情深刻,交付生死不离不弃。
东妖被打击这么一会儿,只能抱守残缺,蓝色的血糊了自己一身,但好在都只是皮肉伤。威压的力量在她受伤时候渐渐地加诸肉身,让她行动更加艰难。巨狼听得对方一声号令,向天吼叫一声,就向司代娜直冲而去。
【王后,变成我的脸!】这还真是自个的手下,十纹恶魔沃尔夫,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变成了还未上信仰名册的模样。
司代娜帷幔下的脸瞬间就变成魔镜那张倾国倾城的颜色,细长的眉眼极薄的红唇,眼神冷冽如清水。帷幔在一瞬间被撕扯开,司代娜的眼冷冷地看着这条巨狼,巨狼在撕扯开帷幔的时候立刻僵硬如雕塑。它步步退缩,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胆怯如它退得很有分寸,它庞大的身躯像筛子一样抖动却不偏不倚地庞在匹诺曹的身前不肯走。它湛蓝的眼和匹诺曹如出一辙,颜色相应,只是匹诺曹像深海而它的像浅摊,让人一眼明了它的思维和想法。
【你家亲戚?】依照名字来看确实是魔王家的下属了,呃,这幅德行就是十纹恶魔?这个大陆上的顶尖战力?虽然司代娜看到魔王的下场对他的手下不抱希望,可是没想到还可以更失望的。
【他肯定遭受了什么磨难,噢,我的忠臣沃尔夫!】魔镜捂脸感叹,不用感受契约传递来的情绪,他已经预料了他的王后如何腹谤和嘴碎他。
【呵呵!】司代娜未尽之语全部交付给呵呵二字,留给魔王自去体会。
“匹诺曹先生,我想我们还可以聊聊。”司代娜慢条斯理得将发上的帷幔碎片一一摘下,这东西挂在身上显得很弱鸡,虽然她本来就弱鸡但人生苦短,能装十三就不要放弃机会。清理个干净,司代娜的脸更显出色,虽然有大波,但是魔王的姿色不是性别可以掩盖的。她不是不想干掉对面这家伙,然而她是一个只有脸只剩脸的人,拿什么干掉对方,美色吗?
“匹诺曹很荣幸和您交谈。”匹诺曹揉了揉手腕,他不懂为什么沃尔夫变得这般胆怯,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能让它惧怕的?但是这个疑问不妨碍他交好对方。他不是不想干掉对面这家伙,然而他除了狼和它给予他的真假宝鉴,他什么依仗也没有,他只能硬着头皮讲和。
两个其实不强大的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为什么不把我的角戴上!】那样才是完整的他,他的半米长角呢?威严的长角才能显示他的实力。
【我怕我笑场。】并且一笑致命。司代娜对追求长角孜孜不倦的魔王很难理解,那么破坏黄金比例的东西搬出来干嘛?更何况他是生怕天上地下三界不知道弱鸡魔王在哪吗?宣扬出去很有安全感吗?
东妖撤下长指甲,她挪着艰难的步伐攀爬到杰克的身边,人鱼强大的恢复力让她的伤口很快凝结,而呼呼大睡的杰克在她恢复后才悠悠醒来,他只是幸福地做了一个梦一般。
司代娜看着杰克眼里的茫然和东妖眼里的深情心里不平衡,要么她再射东妖一箭让她醒来算了,要么她射杰克一箭让他们相亲相爱对等付出得了。感情的不对等,付出便不公平,别看东妖恢复快,但是她毕竟受过伤,伤口会好,但是毕竟那伤痛过,而男人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我们讲和了,一切便都是误会!”杰克虽然不知道中间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但这不妨碍他来打圆场。
众人警戒着对方移到了洞窟内。这个洞窟是巨狼长期生活的,里面有不少的羊骨羊皮,甚至有一个温暖舒适全部由羊毛编织的大床。这真是一头太会享受的狼了。
“这头巨狼就是十纹恶魔沃尔夫?”司代娜伸手想触摸,匹诺曹刚想出声阻止却发现平常最讨厌人类喜欢离群索居的狼居然一点也不排斥她的抚摸,甚至温顺地像个小绵羊。
一瞬间,匹诺曹心里产生了酸涩的感觉,这头狼是多年来一直陪伴他不离不弃的伙伴。但是转念一想,不亏是强大的女巫,也许她能解决他和沃尔夫的困境,他内心抱着尝试多过于救赎。
“我能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吗?”十纹恶魔啊,堂堂大陆顶尖战力沦落到如此地步,就像一个好好的钻石变成锆石,来来来,姐姐告诉你这二者差多少钱。
“我第一次见他时候不是这样的。”说起沃尔夫,匹诺曹记得刚见面这个骚包挑剔的宅狼,他的人形是个温和彪壮的大汉。他敢保证,如果不是人类的信念和恶魔的力量,就他每天窝在大床上吃肥羊的举动绝对会变成死肥宅。
“后来呢?”
“我爷爷带我去大教堂几个月后回来,他就变成这模样,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变成巨狼后,这家伙依然每天窝在大床上吃肥羊,好像万事不挂心。他也听不懂它的语言,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的魔具也是他给的?”司代娜很好奇,按照魔镜的说法,使用魔具必然有信念的供养,而匹诺曹本身就是人类信念支撑的生命,那么是谁的信念供养了这件魔具?
“对,是沃尔夫给我的。”这个憨厚老实的死宅对他不错,一点大恶魔的架子也没有,可以说除了爷爷就是他对他最好了。他本来只是人憎人厌的木头人,虽然会说话、会思考但是他从来没有得到别人的尊重,是沃尔夫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可以顺利使用这件魔具,
【你的手下把你送人了,噢,尊贵的魔王,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肯定遭受了什么磨难,噢,你的忠臣沃尔夫!】司代娜拿魔镜刚刚的咏叹调还给了魔镜。
【……】魔王觉得自己的牙齿要萌发出来,他要用尖锐的利牙把他的手下咬个稀巴烂。
一旁的巨狼浑身一阵发麻,动物的本能告诉他有危险,抬头鲁着鼻子嗅嗅,危险在哪里?二傻哥晃着脑袋没找到危险又低头啃肉,特味肥羊肉,够味!
【其实,很有可能的是……】魔镜想着要不要把猜测说出来,但是这个猜测又很离谱。
【讲话干净利索点,别婆婆妈妈的。】司代娜挖了挖耳朵,别人都不觉得她在和谁对话,更像是神游天外。
【沃尔夫和匹诺曹应该也是签定了契约之盟。】按照神魔的说法叫做契约之盟,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婚礼。
司代娜觉得刚刚挖耳洞挖出了错觉,她顿住小拇指,可是魔镜又重复了那句,【沃尔夫和匹诺曹应该也是签定了契约之盟。】
这句话讲得比第一遍更清晰更肯定,司代娜深深吸了口气,她抬眼看眼前的男子,身量修长,体态风流,长得还这么好看,真是一颗好白菜,“匹诺曹,你……”
司代娜的眼神复杂难辨,但是她对其产生一股比同病相怜更强烈的感情——哈哈哈,是幸灾乐祸啊。同样是契约,被二傻契约不自知,而且二傻还是个男的,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帅哥都跟野狼跑。
“怎么了?”匹诺曹很紧张,他作为木头人能在意的无外乎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其次便是爷爷和沃尔夫了。
“没什么,我想我需要先找你爷爷谈一谈。”她回顾自己犹如天书奇谭的学业,老师讲的她基本不懂。不过她想既然这个世界有它的力量体系,匹诺曹是这个世界的产物,那么应该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可能的,信念只能产生力量,世界上的力量无外乎自然元素,从来没有可以制造生命的力量。】那是造物主的本事,不是任何人甚至是神魔可以接触的。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试过了?】司代娜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行两个字,魔镜作为一个男人还一直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是自我伤害吗?
【没有。】他是不敢试,所有生命在诞生之初就被告诫不允许踏足造物主的领域。造化,是衍生生命的能力,是一个世界诞生的基础。
【那既然没试过,我就试试看。】索性她现在连魔法都没有,光脚不怕穿鞋,大不了回家留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