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她是一个女巫, 即使她的外祖母喜欢去教堂做礼拜,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那个巍峨耸立的建筑。她的救赎, 让美伽娜有空多去逛逛多去看看。
她不相信, 她所接受的教育里,女巫与光明教廷势不两立, 她要是去了那地方恐怕就要架起来烧烤, 不管上孜然还是五香, 她反正是死定了。
“祖母,星夜镇真是个好地方, 不如我让我的朋友们也来玩?”她的同学们来自大陆各个角落,不过情况都不太好, 躲天上、躲海里还有躲地底的都有。星夜镇的居民虽然也不喜欢女巫,但是没有到达喊打喊杀的地步。比起她们, 虽然也住得偏僻但是清净安全。
“可以啊,如果你有朋友就叫来吧, 我慈悲的神会包容她们的。来,赶紧帮我收拾。”奶奶将那些清洁工具收拾妥当,即使大教堂去的人不多,她也会定时去那里义务打扫, 比起这个林间小屋, 那个阿兹卡班大教堂更像是奶奶的家。
“奶奶, 我的亲奶奶, 我感觉让她们来住一段时间, 按您一句话十个字九个以上涉及光明教廷的模样, 我回头就没朋友了。哎呦,你还家暴!”美伽娜趴在榻子上被她奶从后方偷袭,屁股中了一招伤害,更加装死不起来。
“好吃懒做的胖丫头。”奶奶嘴里止不住的碎碎念,美伽娜却笑着死活不起来,她在奶奶面前救是这一副德行,因为奶奶宠啊。
星夜镇的居民太少了,连教廷都放弃这块据地,没有来布道没有来降恩,奶奶却那么忠诚。美伽娜觉得自己那群看见光明教廷就来火的朋友来了未必开心,她就按耐住请她们来常住的心思。
她像以往那样外出回来,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奶奶和蔼的脸跟美味的一桌晚餐,可是却没有,灾难降临,她失去了她的奶奶。
温馨的小屋支离破碎,到处都是爪痕,到处都是血迹,奶奶没了,死状凄惨。那晚的月色很好,将这个屋子的情况照映得一清二楚,她没有办法遗忘那一幕的记忆也无法扼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和痛楚。
地上遗留了一件红色的披风,作为星夜镇的居民她又是女巫,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整个星夜镇也就十纹恶魔沃尔夫是狼型恶魔。
匹诺曹爷孙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接近,那对爷孙相处很平淡很温馨,像是曾经的她和奶奶。匹诺曹过的不容易,同样被村里的孩子排斥,同样只有一个爷爷相依为命。
她从二人的嘴里知道那位领主的信息,一位好吃羊的狼型恶魔,拥有两件魔具――一个木头手杖一样的真假宝鉴,被薛贝特爷爷安在匹诺曹的脸上,让他说任何话都让人相信让人亲近,另外一件据说名为血腥披风。
她从匹诺曹爷俩嘴里知道得越多,就越发肯定是那头恶魔所为。她知道她只是一个祝福属性的小女巫,没有杀伤力,更何况对方是一头十纹恶魔,就是躺着不动她也杀不了它的。所以,她只能从匹诺曹身上下手。对于这个木头娃娃,她抱着怜悯而愧疚的心态,特别是怂恿着薛贝特爷爷一点一点将他身上的木头替换下来。
就算世界上最汹涌而水、最高温的烈火、最凌厉的风都杀不了它,还有它最珍惜的契约者。她将匹诺曹身上的零件一件一件替换了下来。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信仰,只要肯撬动,脚下的大陆都能被一举撬开。”
她深深相信这句话,沃尔夫的信仰来自于星夜镇的居民,她利用血腥披风与四十大盗协商,随着夜色潜入小镇。
她不敢杀伤人命,她只是需要这个举动来推翻沃尔夫的信仰,信仰不在,神魔便不在。即使它多年积攒,匹诺曹的存在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地像她预想的那样分毫不差,匹诺曹的整副木头身体都被她想办法替换下来,他喜欢带着那件魔具,不知道节制去随意使用,日积月累去消耗恶魔的信仰。
“我的存在剩下复仇!”她的一生短暂,分成了三个节点,第一个节点是被发现【祝福】的属性,入学爱丽丝仙境;第二个节点是学成归来她被父母亲友嫌弃,只有奶奶接纳了她;第三个节点就是复仇。
她将那些木头削成了一根一根,做成了火柴,分发给愤怒的居民,这群人果然就来了,他们用愤怒、贪婪点燃了火炬,将火烧到了他们从前的信仰如今的憎恨身上。
“说起来我很久没见到其他的女巫了,你哪位导师门下的?”美伽娜看着眼前金发的美人笑得一脸温柔,毕竟对方跟她一样是女巫。不过不同的是,她活力满满,自己却垂垂老矣,不是年龄上是心灵上的。
司代娜冷着脸,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拼了性命拖人下地狱的姑娘,温柔贤淑不甚娇弱挺好的,这妞偏偏选择了决绝,妞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老师没教育你别做吗?她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噢,我说出来你可能没听过,我来自东仙学院。”
“我确实没听过,你这么有意思,你们的学校肯定也很有意思。”看到灯盏里的火苗渐渐小了,美伽娜又递了一份木条子,不知道这是匹诺曹的那个部位替换下来的,可能是手可能是脚,管它呢,只要能灭了那个家伙无所谓。
司代娜前进几步就被一个隐形的东西所阻挡,看不见却真实存在,敲一敲还能听见当当声,“很正常,就像我也没听过爱丽丝仙境这个学院,我挺想去你的学校看看,你不想回母校看看?”她只听说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故事。
“等下辈子得空,我就不龟缩在一个小地方,不管是哪里我都想看看。”她这辈子的人生太窄,就是一条路走到底,像司代娜这样到处冒险的开阔人生这辈子她祈求不到,只能等下一世。
东妖十指铿锵有力得一针砍削,只能听到能将人逼疯的金属摩擦声,听得人鸡皮疙瘩起来了。唉,看来真的没办法了。
美伽娜在消耗沃尔夫生命的同时也在消耗自己的生命,这场复仇从一开始就是她就开始倒计时,计算着对方的生命也计算着自己的生命。
“你就靠着狼爪子和血腥披风定他的罪孽,我不同意。万一是别的恶魔呢,故意挑拨你和沃尔夫,让你们自相残杀,你们一起死了他还逍遥法外。”司代娜好想近身狠狠拍醒这个女人,“你觉得复仇比你的性命重要,那么那个真正的凶手不是沃尔夫怎么办?你跟他对峙过了吗?”
美伽娜静静地听,她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如果一旁的二傻不是拼命翻滚绞痛,这画面看起来就像一个焚香祷告的女孩,还是挺有美感的。
“如果它杀了你的奶奶,你觉得杀它天经地义,那么你现在杀匹诺曹,你欠了薛贝特一个孙儿你怎么赔?”司代娜又要头疼了,只要面对难题她就头疼,在地球的时候她头疼二元一次方程和抛物线,在东仙她头疼无厘头咒语和不可控制的魔法,在东塔她头疼各种情情爱爱恩怨纠葛。现在想想,还不如面对前两者。
美伽娜报仇之心意志坚定,她就是慢条斯理地烧柴火,这不止在杀沃尔夫,还要在它死前折磨它,让它死不痛快、活不下来。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沃尔夫,对不起。”匹诺曹一想到他的朋友会因为他常常使用的那个宝物失去依仗和后盾。那个男人总是跟他说,随便用,别顾忌,他怎么就真的用得那么理所当然。别人要伤害他,还是用从他身上替换下来的那些木头零件。
眼看着所有人束手无策,他的沃尔夫可能就要这样死去,他心里绞痛极了,一想到他要死去,他居然恐惧害怕地不能自己。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经常被人嘲笑欺负的自己有一天也有了欺负的对象,他虽然是恶魔但是他很乖很傻。他想要让所有人喜欢,他就给予他面具,让他享受别人的喜爱。
“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也是瞎的。”那些人只是魔具的力量才喜爱他,是虚幻的,只有沃尔夫从头到尾一直才是真的爱他。即使这种爱让他别扭,但是那是真的感情。
司代娜看着匹诺曹泣不成声,虽然没有眼泪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悲哀与死寂。她还以为这场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二傻单方面一厢情愿自作深情,没想到匹诺曹也是有深情在的。虽然她不确定是最初的开始是友情还是爱情,但是二傻也算守候有望的。
【当家的、亲爱的、孩子爹!你再不出来你家下属就成烤全狼,而且有些已经焦了。】司代娜觉得爱民如子的魔王陛下也该休够了,每天在镜子里不见人又不给回应,比产妇坐月子还要规避。
【没事,让她烧吧,她能烧的也就是沃尔夫的躯壳罢了。】东方有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他的下属如果借这次机会摆脱那个木头人也是不错的。
【嗯?你做了什么,二傻不会死吗,它在疼。】跟走一步还会绊一跤的司代娜不同,魔镜先生总是还未迈步就已经想到造汽车造飞机出行,他肯定已经想到什么方法还去实施了才回来。
【新生命的诞生总是迎接着阵痛,黎明之前薛黑暗,光明越可贵。】
【所以,你想要你家下属顺产吗?】听到魔镜先生一句一句的无厘头台词,她很想问――家属,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来一刀吧,剖腹产疤痕短小又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