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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惶的眼睛

终焉的奏曲 现想君 9559 2024-01-30 14:38

  我不知道。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情,也不明白。。。。。她的心情到底变成怎么样了。

  唯一可以让我明确的事,就是现在的她。。。。。看上去显得异常的寂寞。

  。。。。。。。。。。。。。。。。。。。。。。。。。。。。

  “各位!现在都过来花园集中!接下来所长有重要的话要向你们转达”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琳黛小姐趁着全部的孤儿都在饭堂里吃着午餐时,她特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量,向在场的孤儿们传递了这样一道消息。

  ‘诶,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好奇!难道所长要给我们什么好东西吗?’

  ‘要去要去!大家一起去花园玩吧!’

  年龄段较小的孩子们在听到琳黛小姐的话后,欢呼雀跃地蹦蹦跳跳的,他们一脸兴奋地说着‘等下该玩什么游戏呢’之类的休闲话题,看到那样精神百倍的他们,我们这些‘大孩子’不禁弯起了嘴角。

  “呐呐,诺姐姐!我们等下一起去花园玩捉迷藏吧?”

  突然间,坐在我身旁的诺希贝此时正被缪尔酱拉住了她的衣角,看着一脸期盼,双眼不断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缪尔酱,诺希贝不由地微微一笑。

  “好啊,你可以不要被姐姐我抓住了哦!”

  “太好啦!我才不会被诺姐姐你抓住呢!”

  得到诺希贝的答应,缪尔酱开心地四处跳来跳去,真是可爱呢,像只小兔子一样。。。。从诺希贝的眼神中,我稍微读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经过了‘漫长’的一个星期时间,当所有人从各自的管理员阿姨那里收到从军的消息后,整个收容所突然间就陷入了由迷茫,绝望,寂寞,害怕,恐惧,阴沉等负面情绪组成的‘漩涡’里,在那群孤儿中,就连早已转生过几次的我,都不可避免地被他们‘感染’上了。

  最近一段时间里,平时一直很活跃的他们,此时却愁眉苦脸地用筷子夹着饭碗里的肉,心事重重地把肉片‘剁’成一堆‘碎片’,再慢慢地用汤勺把‘碎片’送进自己那张不愿动的嘴巴里。

  老实说,这种阴沉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原本由孩子们的笑声,少年少女们的打趣声构成的‘天堂’,如今却演变成了坐立不安的‘处刑场’。

  在这些孩子们中,最为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身为孩子们的领头人物,一直给收容所带来欢乐的少女,诺希贝。

  一直都在欢笑的她,不知何时失去了她那道充满着魅力的笑容,整天无精打采地来回走动着,一脸若有所思地想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样的她,这样的我们,从几时起,收容所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光芒,天上的雾霭宛如笼罩着收容所,既阴沉到让人发冷,也让人开始产生了‘这里是不是没有蓝天’的想法。

  “大哥哥,你也一起来玩吗?”

  一脸满足的缪尔酱突然间来到了我的身边,看到我那副表情,她隐约地察觉到什么事情了。

  “。。。。。。大哥哥,你没事吧?”

  担心的眼神配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说实话,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忍不住冲动去抚摸一下她那头松软的头发呢。

  然而现在。。。。。我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整个人都被异常沉重的‘海水’包裹着,无论海平面上哪个人在朝着海中的自己喊话,我完全听不见她们的声音,任由着海洋浸泡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直到再也不能呼吸为止。

  “。。。。抱歉,大哥哥在想事情哦,缪尔酱你刚才说了什么?”

  越发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就越发感觉不安的缪尔酱,以及越陷越深,却轻而易举地挣脱的自己。。。。。

  至少。。。。。至少让缪尔酱安心点,不要让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遭到影响。。。。。这是我现在。。。。。所能做到的事情吧。

  “。。。。。。没事了哟,我只是想叫一声大哥哥而已,拜拜啦”

  “?。。。。。。。”

  这。。。。。会不会是错觉呢?仅仅只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缪尔酱那张精致的笑脸露出了十分寂寞的表情。

  欲言又止的嘴唇,拼命眨动的眼睛,强颜欢笑的脸庞,一时间。。。。。我感到了一丝无奈。

  我既不能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也不能让周围人感到安心。。。。。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呢?

  再待在这里,怕是会影响到其他孩子们的心情,为了他们那短暂的幸福,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独自一人离开了食堂,踏着沉重的步伐,我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花园。

  “。。。。。。。。。。”

  当我起身离开饭堂的瞬间,我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几道视线正看向自己,没错,那几道视线都很熟悉,在那些视线上,我也能感受到她们也在犹豫着,不安着。

  即便我察觉到了,即便我能做出让她们安心的行为来,即便。。。。。。我自己能坦然接受这个现实,事情的结果是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不论是以前,还是不久前的未来,我们。。。。。。都早已被他人注定好命运了。

  清脆的风声在花园上空响彻,尖锐的蟋蟀声从‘蠢蠢欲动’的草丛中奏唱着寂静的歌曲,鸟儿蹲伏在大树旁,一边踩着坚实的树干欢呼雀跃地展现着自己的嗓子,一边低下头来,聚精凝神地紧盯着爬行在树叶上的青虫。

  站在这个花园里,我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新鲜的空气伴随着风儿的‘嬉戏’‘跑进’了我的身体里,姹紫嫣红的鲜花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演示着自己特有的魅力。

  “。。。。。。。。。。”

  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切的我,心里不断地涌上各种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失望,绝望,恐惧,不安,害怕,失落。。。。。。。。

  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一想起自己即将要前往由鲜血和尸体所构成的世界(地狱),我不由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没人能帮得上自己,自己也没法逃离那个世界(地狱),自己。。。。将会变成怎样?对此。。。。我深深地觉得。。。。自己。。。不。。不对,是这个世界的人生还要重蹈那样的悲剧吗?

  “。。。。。。。。。。”

  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理智渐渐地被情感所取代,我。。。。快要承受不了那只无形的大手(压力)了,想要任由自己的感情去肆意发泄自己的不满,想要抛弃仅剩无几的理性,去尽情地享受这所剩无几的幸福时光。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总会变成这样?想不明白的同时,我不禁想要大声怒吼起来。

  ‘为什么我非得遭遇到这种事情不可!已经。。。。。。。已经够了吧!?’

  呐,你知道吗?当你被他人强行跟自己最亲密的人分离开来时,当你亲眼目睹到她们因为你的逝去而悲伤欲绝时,当你再也见不到她们那抹温柔的笑容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的难受!被迫上战场,我又要。。。。。。又要跟这些时日不多,却能带给我一丝安慰的朋友们分别了。。。。。。。。。

  无声地呐喊,我想要诅咒这该死的命运,既然好端端地给我一段崭新的人生,那么。。。。。就不能让我好好度过这段弥足珍贵的人生吗?

  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

  脑袋止不住地发痛,身体因情绪的暴走而开始颤抖,我。。。。。。不由地跪在了草地上,一边无神地看着地面上的蚂蚁搬运着自己的战利品(食物),一边感受着野草带来的刺痛,我。。。。。已经受够了。

  ‘滴滴’

  就在这时,珍珠般大小的雨滴忽然间从天而降,一阵狂风席卷着大片的乌云轻而易举地‘取代’了蓝天,以携带着闪电之势,雨水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身体。

  衣服。。。。被弄湿了,裤子。。。。也湿透了,头发和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都被雨水洗礼得干干净净了。

  然而。。。。即便身体干净了,我依旧感到很失落,任由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草地上,我的脑袋空转着,思维渐渐地被空白‘侵蚀’着。

  “对了。。。。我记得所长叫我们到花园来集合的,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估计是会改成在休息室集合吧”

  丝毫不见雨势有减弱的兆头,我像一名负责表演牵线木偶的演员,一边牵着用线条保持姿势的木偶(身体),一边不顾剧情(情况)强行把线牵到舞台外面(花园外面)。

  一滴接一滴的雨水掉落被雨水打湿的地砖上,为了撑住因为浸水而变得沉重的躯体,我用手扶在一旁的柱子上,一边用湿漉漉的鞋子向休息室走去,一边在身后留下一道道黑色的鞋印。

  。。。。。。。。。。。。。。。。。。。。。。

  身体在哀嚎着,这我是明白的,心灵在悲鸣着,这我也是明白的,灵魂在哭泣着,我。。。。。。。。。。。。。。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这样的自己。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休息室,一推开那扇比平时还要沉重好几倍的大门,我就看到了绽放着异样光芒的她。

  “安静!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女孩”

  正面接受着所有小孩的视线,所长和那个女孩面不改色地站在了休息室的正中央,所长一边安抚着不停在吵闹的孩子们,一边向大家介绍起这位陌生的女孩。

  “她的名字是緋红,大家!从今往后还请好好跟她相处哦”

  当所长介绍完她的名字,向大家转达‘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会一一向你们说明的’的问话后,许多的小孩子再也压抑不住他们那份纯真的好奇心,纷纷举起头来示意所长能让他们说出自己的疑问。

  “好的,那边那位棕色短发的孩子,你想向緋红问什么啊?”

  是错觉吗。。。。。。总觉得所长的眼眶有点发红,尽管这几天时间内,整个收容所都一直看不见所长的身影,而所长选择在现在出现。。。。。。恐怕其中的理由跟这位小女孩有很大的关系吧。

  “诶多呢,那个啊,緋红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是啊是啊,我也很好奇呢”

  “我想和緋红姐姐玩!”

  “大家待会一起跟绯红姐姐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

  突然间,孩子们就吵成了一片,在所长‘好啦,我知道你们很兴奋,但是你们也要考虑一下绯红姐姐的心情才行哦,不要太吵闹了’安抚住他们,不过看他们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感觉他们还真是精神呢。

  由于此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绯红这位女孩的身上,再加上我躲在休息室外面走廊上,没人发现正往休息室里探出颗脑袋的我,除了两个人,那就是正往我这边瞪过来的蓝雪儿以及笑嘻嘻地朝我挥了挥手的诺希贝。

  “。。。。。。。。。”

  在大家那双充满着期望的眼神注视下,绯红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味地来回看了看整个休息室的人以及站在一旁的管理员阿姨和所长。

  “怎么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所长垂下视线,双眼直视着绯红那双看上去很缥缈的赤色瞳孔,他温柔地揉了揉绯红那颗小脑袋,用缓和的语气向绯红说明着情况。

  “你看,孩子们都在期待你哦,在这里你不用感到害怕哦,大家都是很友善的,不用再担心那些事情了”

  “。。。。。。。。。我可以拿着这个说话吗?”

  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绯红仿惶地看了一眼所长后,紧接着。。。她下意识地从身后掏出了那个东西。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许吓到他们哦,不然我以后会禁止你拿这个的”

  一瞬间。。。。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所长露出了悲伤和无奈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来,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把那个架在自己胸前,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毛。

  对于所长来说,他或许能接受得了,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接不接受得了是另一回事了。

  “!!!那。。。。那是!!!”

  “噫!我。。。。。我们要被杀掉了吗!?”

  “快跑啊!!!!她要开枪了啊!!”

  与处于混乱状况中的孩子们相比,第一次亲眼见识过那个东西的管理员阿姨显得比较冷静。

  “诶!所。。。所长!这是。。。。。。。”

  “为什么要把这种危险人物带到这里?所长。。。。。你该不会是被收买了吧?”

  “大家!都给我安静下来!!!!”

  眼看着情势一触即发,大暴动马上就要在休息室展开的关键时刻,作为代表,琳黛小姐大声喝住了在场的每个人。

  “是。。。。。”

  “琳黛小姐这么冷静。。。。。看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由于琳黛小姐在收容所里的威望以及平时积累出来的德行,各个管理员阿姨和孩子们纷纷安静了下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绯红手中的那个东西。。。。。。一把自动冲锋步枪。

  即便他们信任琳黛小姐,这也不会代表他们能一笑了之,对于能轻而易举地夺取自己的性命以及曾经被这个东西夺走一切的人来说,他们一时半会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

  “大家。。。。。。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很憎恨这个东西,我也明白大家不希望它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但是大家。。。。有一点你们要清楚,她。。。。。绯红她一直以来都被这把枪保护着,还请大家能谅解一下”

  “。。。。。。。。”

  整个休息室处于一种无言的状况下,气氛在孩子们的态度中随着发生了变化。

  ‘快点把那个扔掉’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东西’

  ‘管你有没有原因,总之不管我事’

  孩子们的不满通过视线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在场的其他人,这其中。。。。也包括了站在休息室外面的我。

  然而。。。。。即便身处那种情况下,绯红依旧面无表情地架着自动冲锋枪看着孩子们。

  “来,向大家说出你的家在哪里吧”

  在所长苦心良口地劝说下,绯红终于‘撬开’了那张看上去异常坚固的嘴唇,神情冷漠地用冷淡的语气向孩子们说道。

  “我的家在北部的辽龙省,我的家人全部被那些军人杀光,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面不改色地说出令孩子们脸色骤变的话来,在所长的指引下,绯红渐渐地向孩子们坦露出她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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