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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期而遇

  杨松涛他们去破坏节点,比他们早进入极低的魂之印记们,此时也杀光了伊格尼兹派来的人,正在向更深处进发。∽>

  不知是不是命运还是伊格尼兹的安排,四十二号和五十七号在一段走廊中相遇了。

  双方都没有贸然出手,对方身上的气息都不是那些炮灰氪隆体能比的。他们保持着一段足够的距离,五十七号先开口道:“是京吗?还是所谓的‘四十二号’?”

  四十二号刚想回答,却被五十七号紧接着的话阻止了。

  “无所谓,”五十七号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无论是音巢的人还是京,你都要死。”

  四十二号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是八神。来吧!”他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战斗一开始,双方出手都是快如闪电,招式变幻让人眼花缭乱,沉闷的**碰撞之声连绵不绝,墙壁、地面、天花板……二人的战团仿佛破坏力极强的龙卷风,交手时泄露的余劲将经过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他们本来是两个全无关联的陌生人,因为各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此拼死搏杀。

  但这不代表他们势均力敌。实际上,四十二号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四十二号接住袭向自己腹部的一拳,袭向五十七号的拳头也被接住,在这因为角力而僵持的时间里,五十七号开口了,带着轻蔑与失望:“怎么了,这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句话让四十二号心中一震。

  在拎着草薙京扔向大门五郎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打败音巢,破坏他们的阴谋,以自己的双手保护所有珍视的人。他没有选择杀掉本体,取而代之。而是想让一切回归正轨。他决心让自己和幕后黑手同归于尽,认为这是自我牺牲,很伟大,很悲壮。

  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动了,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他势不可挡的冲进了敌人的老巢,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不知多少氪隆体和组织干部死在了他的拳下。

  一路杀来,苦战、恶战。敌人无论来多少,有多强,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持续的战斗让他无暇多顾,不断的胜利让他忽视了自己内心的变化。

  直道遇上五十七号,直到五十七号开口嘲笑他,四十七号才惊讶而难堪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当初的决心仿佛幻影,在他的心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知何时起,四十二号的内心已经被迷茫、空虚、不安、绝望所填满,挥出的拳头、放出的火焰也不再是为了保护父母、同伴和爱人,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存在。

  但四十二号拒绝相信这一切,他就像个中二幻想被现实打碎的少年,依然妄图藏身于幻想的残渣之中。“闭嘴!”四十二号骤然怒吼一声,甩开五十七号的拳头,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五十七号纹丝未动,好像砸在脸上的拳头只是根稻草。“真是轻飘飘的,你的拳中什么都没有。”

  四十二号还想再来一拳,但是五十七号已经动了。他闪电般抓住四十二号,以屑风的手法让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然后就是一顿酣畅淋漓、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暴揍。

  鬼烧、葵花三连击、琴月阴、鵺讨、冲月、明乌、槌椿、爪擳……五十七号没有用威力强大的超必杀技,也没有攻击四十七号的要害,他只是在一分钟里换着花样爆锤了他一顿。

  五十七号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的四十二号,声音中是满满的轻蔑:“软弱的家伙。看来,你是接受了自己是氪隆人这个事实啊。”

  “你说什么?你怎么……”四十二号一惊。

  “自以为是所有人中最悲惨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啊。”五十七号的侮辱变本加厉,但是四十二号从中听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他看出来我是氪隆体,”四十二号想道。“而且,他自己也是……”

  “可悲的家伙,你就继续软弱下去吧。”五十七号转身离去。“现在的你,连被我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等等!”四十二号从地上一跃而起,看来五十七号的确没下重手。“你也是氪隆体,也明白我的痛苦吧?过去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自己现在一无所有,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我该如何面对未来?”

  “你对草薙京如此执着,不会是还把自己当成本体吧?”四十二号急切的想从五十七号那里得到答案。

  “是不是本体有什么关系?”五十七号不屑地说。“我就是我,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现在都由我控制,我想杀草薙京,只是看他不顺眼,跟八神庵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彻底把自己和本体分开了么?”

  “你是笨蛋么?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敢妨碍我的话,连他也杀。”

  “可是……”

  “所有的过去,都曾经是现在和未来。失去了旧的记忆,再创造新的就好,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纠结。你还没断奶吗,高中生小少爷?”

  四十二号愣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

  五十七号也没有打扰他,看见四十二号这个软弱的模样,他不可控制的也回想起了过去。谁的记忆里还没有点儿美好甜蜜的东西呢?但是以他们的情况,过去的回忆越美好,回到现实就会越痛苦。

  同样是继承了本体记忆,以为自己是本体的氪隆体,五十七号与四十二号出现这样的差别也是有原因的。

  八神庵在小时候就因为觉醒了大蛇之力不得不和母亲与妹妹分开独居,在成长的过程中吃过不少苦,年纪不大,人生的经验却很丰富。拜此所赐,五十七号可以用更加成熟的方式处理问题,也更能控制情绪,避免陷入无意义的消沉中。

  跟八神庵比起来,草薙京从小生活优渥,家庭和睦,恋人漂亮、朋友很多,自己也从小被人称为天才,修习格斗技进步极快。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受到过最大的打击就是留级,而且这种对于普通高中生很严重的事,在他这样的富二代看来,不过是给朋友们提供了一点儿开玩笑的素材,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虽然草薙京并不缺乏勇气,即使面对大蛇这样的恐怖存在也能毫不退缩的上前战斗。但跟八神庵比起来,一直待在学校里、生活圈子很狭窄的他还是显得太单纯幼稚,面对复杂的情况很容易失去方寸。

  这样的缺陷,四十二号自然也有,他现在的状态,即使在最荒诞的梦中也不会出现,根本不会有人去想自己是个氪隆体会怎么办,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摆在眼前,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历历在目的记忆都是虚假的。

  “你说得对,”四十二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在这里纠结毫无作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去干掉造成这一切的混蛋。看在他让我诞生的份上,等他变成尸体,我会好好对他说声谢谢的。”

  “可别碍手碍脚。”五十七号从回忆中醒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帮你吗?”四十二号微笑着跟上。“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会耍嘴皮子的男人。”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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