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本能地想要立刻逃离，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更衣室，甚至顺手反锁了门。

　　电话那头的人又说道：“很好，里奥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谈话了。”

　　“好的……您到底要说什么？”里奥觉得背后发冷。

　　“我知道你爱慕你的老师，卡门教授，是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其实也并不是无关紧要。

　　“可她最近和两个不知来路的陌生人走得很近，而且还因为某个实验争论不休，是吗？”男人根本没让他回答，自顾自说着，“你是不是非常嫉妒，甚至怒火中烧？可又无法表达？”

　　“是……没错，就是这样，可你为什么会知道？”里奥反而不害怕了，鼓起勇气反问过去。

　　“这点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帮你赶走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甚至让你得到卡门，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我……只做我能力范围内的事。”里奥松口了。

　　他甚至没说只做合法的事――只要他做得到，不管合不合法，违背不违背良心，都愿意去做。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的话。

　　得到了里奥的这个承诺，那边的人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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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星号的电话号码，背后的男人当然就是叶晨。

　　叶晨细细嘱咐了他一些事情之后，挂断了电话，不知是对系统还是自己说道：“看见了吗，人类在某些时候，都会变成损人利己的家伙。”

　　这个电话号码是系统通过某种方法制造出来的――当然不是入侵什么电信网络，而是直接把电波发射到里奥的手机上，显示出来六个星号只是手机的bug而已。

　　不过由于对他做了标记，里奥如果拨打这个号码，也是能够联系上叶晨的。

　　叶晨只让里奥做了一件事――在他下次打电话的时候，潜入卡门的实验室，偷走已经培育好的病毒。

　　这只是第一步，叶晨准备给正在这个地方艰难传播的变种K-X-001加把火。

　　卡门讲完课之后，有些疲惫地回到了实验室。

　　怀特和贝基还没有回来，大概是采购药剂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些远吧，卡门趴在一个桌子上先小睡了一阵。

　　等她醒来的时候，怀特和贝基已经在旁边的试验台上忙活了起来，或许是为了避免吵醒她，两人动作轻手轻脚地。

　　“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贝基在消毒过的培养皿里加入了一些培养基，“所以我们先把这个病毒，呃，研究透彻，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不过，”卡门随意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你得记住，病毒不能用培养基来繁殖。”

　　这件事当然是常识――但贝基见到卡门突然醒来有点慌乱，直接把培养皿里加满了培养基。

　　卡门笑了笑，把培养基倒掉了一部分，转头问道：“希望你们没忘记买活鸡胚，养了那么多年猫猫狗狗，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

　　病毒作为无细胞结构的生物，是不能单独在营养液里生存的。要培育病毒，就要给予他们具有活性的宿主细胞。

　　最常用的培育方式就是给受精之后的鸡蛋黄接种病毒，使之在其中繁衍。

　　“啧，真的残忍。”叶晨隔着屏幕，发出一句感慨，“你说他们这么做，跟我给最开始那个大块头接种病毒，有什么区别呢？”

　　“从人的视角看，当然有区别。”系统倒是吭声了，“不过从鸡的视角看，大概也有区别――它们可能不觉得人的性命比较值钱。”

　　叶晨有点惊讶，故作震惊地说道：“不行，你这个系统是不是跟我学坏了？还从鸡的视角看，有长进了。”

　　系统也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把镜头拉近到了那个被接种的鸡胚身上。

　　这个时候的鸡胎，免疫力几乎为0，身体又很脆弱，加之浸泡在营养液中，几乎是病毒繁衍的理想条件。

　　在系统特意处理过的画面中，几乎只是片刻时间，整个培养皿就被红色的病毒光点包围了，而且浓度还在不断地增长。

　　但这个规模的病毒数量仍不能满足他们进行大量实验的需求，因此这样的培养皿密密麻麻摆了一架。

　　接下来就是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让里奥进实验室偷病毒样本了。

　　这件事还是要劳烦那位疯画家――想必在这几位学者眼里，他一个人比这整间实验室里的数据都还有研究价值。

　　不过他的神经失常程度似乎越发严重了起来，叶晨想，看来还是要借用他的身体一下了。

　　随着这段时间K-X-001的进化和感染者的增加，叶晨能够控制感染者的时间延长了一分钟――听起来不痛不痒，但好歹比之前延长了三分之一。

　　雷兹此刻正把自己关在那间空旷的工作室里，埋头画着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这什么味儿这么呛，”这是叶晨控制雷兹身体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雷兹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邋遢了，作画时的松节油撒了一地都不打扫，挥发性极强的松节油散发出难以忍受的刺激性气味。

　　“他怎么忍下去的，看来是真疯。”叶晨一边寻思着，一边摸出雷兹的手机，给怀特医生打了个电话：“是怀特医生吗，我是上次给您寄血样的人……您看出我有什么病了吗？”

　　怀特医生此时在实验室里，盯着那qun疯狂生长的K-X-001病毒，做观察记录做得不亦乐乎，接到这个电话实在是吓了一跳。

　　“什么，你确定不是开玩笑？”怀特医生吓得手里的笔都掉了，“能不能见个面详谈？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你询问。”

　　“我也正有此意，我在xxx路xxxx号6楼，静候您来临。”叶晨报上了雷兹工作室的地址，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