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深秋,今年的气温似乎比往年低,浓雾不过申时不会消散。≦>
这天上午,张松南离开三阳庄,信步走进学校。见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相互之间叽叽咕咕,心里很是奇怪:“往日他们虽是不理自己,但似乎不是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上次周将有的双耳被削?”
他放慢脚步,意念微动,元婴悬浮于交头接耳的同学头顶,一段段对话在脑间想起。
“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那是你没眼光,哈哈!本公子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个善茬。你们几个想想,这么多年来,谁敢打王子?谁敢碰王府?”
“就你眼贼怎的?我敢打赌,周将有的双耳也是他闹的鬼!”
张松南心道:“果然是这事!”
“他不就是依仗有个高手护卫么?”
“你们说,那护卫是不是周天家族的?”
“管他呢!你们可要以后离这小子远点。看看吧,杀了那么多人,他没事似的,够狠!”
张松南越听越狐疑:“杀人!难道?”
就在这时,吴素颖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开口就问道:“松南,外面传言,你从人市买回的战俘,放了十几个,杀了四十多,软禁了二十多名女士,还有九十多名男士不知去向,是不是有这回事情?”
张松南心里暗惊:“难怪那些个同学,八九不离十啊!如此准确的消息是怎么散出去的?是谁散出去的?奶奶的,庄里一定有内鬼,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立即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开口否认道:“吴老师,学生冤啊!不满您说,我和我姐姐没有经验,在人市上了大当。那劲草院的掌柜把一无用处的战俘吹得天花乱坠,我出三百个金币买了一百多个战俘,后悔死了!我出钱,我归还卖身契,赶都赶不走,您说说看,我软禁她们干什么?”
“赶不走,觉得他们成了包袱,不想要,你就统统杀掉?”吴素颖更来气,声音稍微有点大,引来不少的眼光。
“纯粹是造谣中伤!一定是有人想败坏学生的名誉!吴老师,我虽然闹过事,打过人,您扳着指头数数,哪次不是被逼无奈才动的手?莫说杀人,平时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您要是不信,干脆到三阳庄去看一看,您要是您在三阳庄发现任何问题,学生任凭您处罚。”
张松南的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把自己说成了活菩萨,心里却对内鬼动了严厉惩治之心。其实,吴素颖对传言也是不信的。否则,怎么会问?她见张松南如此有底气,心里已经信了张松南九分,但她仍然压低声音严厉地训斥道:“看什么看?你在州城整出的动静还小吗?要不是对你身边的护卫忌惮三分,要不是你和周天世家有点牵扯,王府会放过你?胡家会放过你?”
吴素颖的语气刚刚变得缓和,宋菁霞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可不管有没有老师在,开口就道:“松南,你很富呀!”
“你这是几个意思?”张松南莫名其妙地问道。
“还装!要不是钱多得没有地方用了,你们三阳庄收购那么多低品丹药干什么?”宋菁霞追问道。
“收购低品丹药?我怎么不知道?”张松南明知故问,他此时此刻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只有姐、我和杨老三人知道,杨老人精一个,况且我给了他一副面具,他应该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姐姐这几天专心修炼,连庄都没有出过,她也不是随意说话的性格。三阳庄的事情,如此机密的事情,竟然一一相继外泄,到底是怎么回事?嗯!我一定要查清楚,否则永无宁日!”。
他感到内鬼的可怕之处,动了杀心。
“菁霞,你是不是听错了?松南手里有周天沫婧送的高品丹药,要低品丹药干什么?再说,学校配给他的丹药,他一颗都没有用,全在我这里存着。他现成的不要,怎么会花钱去买?”吴素颖质疑道。
“吴老师,我是从我爷爷那里偷听来的,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宋菁霞说得相当肯定。
“那就是你爷爷弄错了!”张松南立即道。
“你瞎说!我爷爷怎么会弄错?哼!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懒得理你。”宋菁霞生气道。
吴素颖则在想:“宋菁霞的爷爷乃一族之族长,不会随意说话,宋菁霞所说应该是真的。难道他手里的高频丹药用完了而不好意思找自己要?”。想到这里,她对张松南道:“松南,外面买的丹药比学校的要差得多,好的不用,花那些个冤枉钱干什么?走,到我那里拿丹药去。”
张松南急匆匆地回到三阳庄,立即把姐姐、杨继伟、孙集韵和吴妈喊道小议事厅。他把吴素颖和宋菁霞所说的原原本本地对四人将了一遍,杨继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难怪,难怪那些掌柜神色奇奇怪怪,价格一分都不肯让;那胡记丹药铺更是邪门,明明铺子里有丹药,硬是一口回绝,到手的钱都不赚。少爷,三阳庄里一定出现了内鬼,我们必须严查严惩!”
“对!对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必须严惩。哪怕采取血腥手段,也要把他们揪出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漏掉一个,否则后患无穷。”沉稳的孙集韵变得有点激动。‘内鬼’二字瞬间触动了她压在心底的怨与恨:“就因自己的一念之慈而留下了内外勾结的隐患,最终导致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世人所唾弃的战俘。现在自己把报仇雪恨的希望全压在张松南身上,怎能让三阳庄重蹈覆辙?”
谁想在身边留下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雷?但李磬依见孙集韵说得如此血腥,担心弟弟把持不住而乱杀无辜,她连忙道:“松南,清除内鬼我支持,但一定要查清楚。”
“姐,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掉一个坏人。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既是华汉对外的方略,也是三阳庄的处世规矩。敢在我们三阳庄卧底,敢泄露三阳庄的秘密,无论是谁?都要有付出惨重代价甚至是性命的准备,我不会手软的!”
张松南这话绝对提气,而且说到孙集韵和杨继伟的心坎上去了。孙集韵默默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念了不下五遍,她心里连连叫好,对张松南背后之高人越来越敬佩。
张松南心意已决,歇了一口气,他问孙集韵道:“孙老,你那边的人,最近两天有什么动静?有没有出去的?”
“没有,我们按照少爷的吩咐,除了练功就是配合杨总管值守三阳庄。莫说出去,露面都有严格控制。您知道的,大家现在都憋着一股劲,人人都想早点达到阴阳平衡,人人都想从您所说的七情六欲里找到感悟而触发金丹的生机,人人都想早别人一步进入神境,赶她们出去都难。而且,我们这边的人,没有人知道少爷让老杨购买丹药的事情,我都是第一次听您提及。”
就在这时,张松南神色一变,眉头一皱,刀一般的眼神盯着门外。
孙集韵和杨继伟功力不弱,很快也有发现。
偷听主子议事乃仆佣之大忌,作为三阳庄总管的杨继伟心头大怒,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就在他准备外开脚步之时,张松南立即给他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若无所事地继续问道:“杨老,你管的那些仆佣呢?”
元婴和魂婴虽然无法如眼睛一样看清一个人的像貌,但男女高矮胖瘦等基本特真还是真切的。能够靠近议事厅的仆佣就那么几个,他已经知道门外偷听者是谁。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杨继伟不知自己少爷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他压低了声音,如实回答道:“天天都有人出去,如采办的,运送垃圾的,还有其他需要出去的。这些人离我们远,他们哪有机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应该不是他们。”
“吴妈,您那里呢?”
“少爷,我这里的人,她们不是侍奉主子的丫鬟,就是烧火做饭的厨子。她们刚刚来,最近几天正在边管教边做事,没有出门的。”
见外面偷听之人慢慢移开,张松南问道:“姐姐,杨老,你们细细回忆一下,说话时有没有露嘴的情形?”
“老奴和大小姐谈过购买丹药之事,能听到的只有身边的几个丫鬟。”
张松南心道:“这就对了!”。
既然心中已经有数,为了永除后患,他决定来个彻底清除:“清查内鬼的事情我自己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我查清之前大家不要声张。清查后如何处理,按照三阳庄的规矩,还得杨老你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