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京城
要是放到现代, 问林薇她搬到北京生活工作,她紧张不紧张, 激动不激动。的告诉你,在哪不是挣钱生活,北京就是房价高点物价好点罢了, 他们海滨小城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现在来了京城她才知道, 京城人士看任何其他地方的人都是土老帽,这句话真不是吹得。
林薇他们来到京城虽然没多久, 可是出去溜达了机会, 见识的还是蛮多的,一般小老百姓听到外来地方的人第一反应都有一种得意洋洋的感觉。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京城人民确实生活的比较富足, 穿的就比其他地方人体面,再就是精神面貌, 透漏一股子奋发向上的活力劲。
林薇他们新买的二进小院就在内城, 偏离了官宦人家聚居的地方,反而离着平民大众聚居的地方不远。
本来林薇想着是往达官显贵那里扎堆来着,可是那里的房子可真不便宜, 而且有市无价。
林薇才知道原来北京的房价这么高不是现代所独有的, 在古代也是存在的。自己攒下的那点家底也不容易, 还真不想在位置这方面浪费。
少出将近一半的钱还能住的松缓一些, 何乐而不为。
当然就是出行有点不方便,参加个什么花宴酒宴的, 林薇要比人家早起程一刻钟半个时辰的, 当然杜文镜上朝的时候也要比人辛苦。
跟林薇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交际不一样, 杜文镜已经开始上衙有一小段时间了。
夫妻俩自从来到京城就天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是一刻也不得闲。
林薇收到的帖子都是按打来说,大理寺上上下下大小官员的拜帖,还有这个府那个府的请帖。
京城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随手丢个砖说不定就能砸到个皇亲国戚,要不就是有个皇亲国戚的亲戚。
林薇初来乍到,也不敢跟之前在底下一样,自己最大,不接帖子,自己玩自己的。
她不光要接,还要漂漂亮亮的接,只不过她有个缺点,没有熟人呐,整个京城上层的女眷就没有一个她认识的,这对林薇来说是个大难题。
无论去谁家做客,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不说,人家谈论哪家夫人又得了儿子,哪家老爷又纳了小妾,林薇更是一头雾水,都不认识呐!
京城本来姻亲关系复杂,各大侯府国公府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姻亲关系不说,剩下的清流文臣之间关系也是错从复杂,林薇光靠着春杏那点打听的本事,还真不够看的。
林薇不得不感慨,这就是自家家底薄的过,否则也不会这么被动,这么尴尬。
跟林薇出去做客只赔笑脸不一样,杜文镜可是如鱼得水的很。
这么多年以来,他跟那些他的同年还有吴越一直互通消息,虽然有些只是表面消息,但是他跟谭老两方消息来源,两人拼拼凑凑之下,也差不多把京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只不过让他有点烦心的事也有一件,那就是应酬。
白天上朝忙工作,夜里就被拉去喝酒,还是喝花酒。京城的八大胡同可是有名气的很,他来京赴考那年就见识过了。
自从调到河道司,杜文镜天天在野外风吹日晒的,哪顾得上这些花花世界啊。
所以刚一开始他还有点手足无措,毕竟酒场上的市面他见识的没有那些老油子多。
在这一方面来说,夫妻俩在外交方面一同受挫了。
但是孩子们倒是玩的不错,尤其小如意,那个臭美的小姑娘,来到京城这个花花世界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杜家刚来,虽然顶着三品大员的身份,可是京里那些成衣铺子首饰铺子的老板不知道呐。
之前在外地的时候,都是铺子里的人亲自上门推销,来到这可没有这个待遇了,林薇要拉着闺女跟儿子亲自逛街。
这可把小如意高兴坏了,路上见的好吃的好玩的嚷着买不说,到了铺子里更是挑花了眼,撅着个小嘴看什么眼睛都冒星星,林薇站在一旁心里那个滴血呐。
林薇觉得自己需要给这个小货树立正确的消费观了。
杜承泽跟杜承恩来了京城之后也见识到了很多新鲜花样,老大最近沉迷于把京城看到的听到的稀罕玩意儿写个童雨柔听,老二呢则在各大书斋书肆书局晃悠,有一次还企图假扮成杜文镜的跟班,进到翰林院翻看古籍。
林薇有时候不得不为自家老二这个书痴捏一把汗。
林薇刚一来的时候就想让他们入国子监或者太学读书,杜文镜对此略有保留,所以来京城已经半月有余了,他俩还只是处在在家自学的地步,再就是偶尔跟在杜文镜身后跑跑腿,见见世面。
林薇其实不太明白杜文镜这是要干什么,也不能老让他们这么荒废着,她不是不相信谭老的水平,可是孩子们不跟人多打搅,没有同窗,以后该怎么混呐。
这以后还考不考举人了,一门三进士的光荣梦想还能不能实现了。
说不让自己管,可是林薇急呐,这学业不进则退,自己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杜文镜刚刚从外院进来,就看到自家夫人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子旁等着自己,这一看就是有事要讲,否则平常这个时候,林薇在已经把钗环卸了,躺在床上研究人物关系呢。
“阿薇,这是咋了?”
林薇凑过去闻了闻,发现他身上只有沐浴的香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肯定又出去喝花酒了!
“前院两个已经睡了?”
杜文镜点点头,刚刚自己洗了个澡,还顺便考教了一下他们的功课,才安抚他们睡下的。
“恩,怎么了?他们闯祸了?明天我帮你出气!”
林薇一把把他靠近的脸推开,“那倒是没有,我,我。”
连续说了几个我之后,林薇又把杜文镜拖着坐下,“你就告诉我,对儿子你是怎么打算的?怎么还不让他们进学啊?”
杜文镜喝着她递过来的蜂蜜水,扁了扁嘴,貌似最近自家夫人比较火大啊。
“进哪的学?太学还是国子监,你有想法吗?”
林薇连续扎了几下眼,这人怎么又把球踢回来了!?
“咱们来京已经一段时间了,国子监跟太学你也都听说过,你觉得他们要是应该进哪一所?”
林薇参加了几回宴,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点行情的,国子监是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家眷,而太学门槛相对要低一些,这要是放到现代来说,国子监招收的都是**,太学相对来说就是清华北大,这个选择可有点犯难了。
看着林薇犹疑不绝的样子,杜文镜笑着摇摇头,整个大齐最高的两座学府,自己确一点不想让两个儿子进去。
“其实你今天不说我也打算跟你商量这个事的。在他们考上举人之前,这两所学府我都不考虑。”
“啊?”林薇有点不明白,这是几个意思啊,在京城不去国子监跟太学那去哪啊。
“谭老昔日有个好友,就在西山隐居,学识渊博,我昨天已经见过了,所以我想把他请过来教导承泽跟承恩,他夫人擅长刺绣,正好可以教导如意。”杜文镜这算盘打的噼啪响,最关键的是那位徐先生谈吐不俗,特别是对待时局很有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太学跟国子监被那些富家子弟弄得乌烟瘴气的,所以你才有这个想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林薇也是略有耳闻,前天还听说国子监里的一个小王爷当街纵马踩死了两个人。
杜文镜并不否认有这方面的考教,虽然太学跟国子监里的先生教授都是学术界大师级宗师级的人物,可是那里的风气近几年来真的缺乏污秽不堪了。
这些世间的最不堪的一面,杜文镜希望自己慢慢交给孩子们,而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恩,那里边太乱了,承泽空有年纪,心性还不够成熟,至于承恩呢,年纪尚小,我这当爹的在他们年幼的时候没有好好陪伴他们,现在还是想要弥补一些的。”
“阿薇,你也知道一个家族的兴旺发达最终还是要落到儿女子孙身上的,京里一摊子烂事都比不上这重要。”
林薇听了之后,觉得一瞬间这个男人魅力爆棚,这个男人味十足,专一又顾家的好男人,自己究竟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抢到手的。
看着杜文镜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林薇狭促的笑了笑,戳戳他的手臂,“那请问杜家现任的当家人,跟卫国公一起上朝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杜文镜眼眉跳了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上他的朝,我上我的,问到我了我就说一两句,问不到就听着。”
“就这样?”林薇微微眯起眼,不太相信,本来还以为他会有点小激动小复杂啥的。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杜文镜本来想着自己见到血缘关系的父亲心里会波澜起伏,可是当一见面的时候却平静的很,像是本来就应该这样。
“因为他打压我,针对我,跟他吵架嘛?”杜文镜笑着摇摇头,政治的可怕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哦,”林薇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洒金的帖子,是三王妃的亲笔信笺,“喏,听说卫国公夫人明天也去呢。”
这么说起来,这会是林薇跟卫国公府的当家夫人的第一次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