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锤本來是带着怒气去的。
沒想到,來到刘军长家,却意外听到了让自己心惊肉跳的消息。
自己是恨那帮从燕京來的,什么大人物,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跟他们相认什么的。
即使是那银发老头都对自己,做到仁至义尽了,王铁锤仍然沒有与他们相认的打算。
从小,在自己最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这些个所谓的大人物都躲到哪里去了。
还不是淳朴善良的老爹,把自己捡回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虽然老爹只抚养到自己十岁,自己就被那个该死的白胡子老头给拐跑了。
可,那种事情,怨不得老爹,自己无论被拐到哪里,心里想着的,永远是小王家屯子里的老爹。
这是一辈子不可改变的事实。
沒有老爹对自己的抚养,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沒有王铁锤这个人。
现在自己长大诚仁了,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了,却跑來一大帮人,跟他说,他们才是他王铁锤的什么爹,爷爷的。
尼玛,敢不敢这么脸皮厚啊。
现在想起认我來了,当初干嘛去了。
所以,不提认亲的事情还好,这一提起这种事情,王铁锤就气不打一处來。
今天他之所以亲自前來刘军长的家,一是被几个丫头给闹腾的,不來不行。
二是,他自己也觉得那样对待戴杨,有点过分。
不管戴杨是何种身份,也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把自己的秘密泄露给那个老头,总之,自己把那块“长命锁”保存了那么多年,不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吗。
虽然,这种方式,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可,如果沒有戴杨无意中的“多此一举”,也许,自己这辈子到老,都未必能把自己的身世搞清楚。
说起來,那也是一种遗憾,不是吗。
其实,在戴杨被自己骂,含泪转身,颤抖着身体,毅然决然的走出去的时候,王铁锤就已经后悔了。
可,自己是个堂堂的大男人,即使是后悔,也不好立刻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戴杨承认错误,再把戴杨给叫回來吧。
要知道,“那么多人”可不是别人,那个个都是费油的灯。
哥哥我当着这些难伺候的小祖宗的面,跟戴大美女承认错误不要紧,紧接着,那便会是李大美女,刘大美女,乃至张大美女,白家姐妹,包括一向憨厚淳朴,沒有什么心思的丫蛋儿,怕都得成为自己第二个,第三个难对付的小祖宗了。
甚至是,就雨儿那小丫头,如果碰巧也看明白了什么,说不定,比那些个大美女作的还要厉害。
保不齐哪天,就会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也说不定。
基于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不能被排挤,王铁锤咬着牙,沒有叫戴杨回來。
最后,还是不明就里的几个美女,使了姓子,恰好给王铁锤解了围。
美女们这叫不叫被王铁锤卖了,还帮他数钱的赶脚。
生气归生气,王铁锤还沒有恶毒到,让人去暗杀那帮从燕京來的老头。
爷爷可以不认。
但,并不表示,自己就可以容忍外族之人,对自己所为的爷爷下毒手。
即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夏人,王铁锤也绝不允许被外族之人侵犯。
这不只是王铁锤个人的家务事,简直就是国_耻。
所以,王铁锤暗暗下决心,要找出那个冒充自己,搞暗杀活动的,膏药国忍者。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那个膏药国的忍者,竟然有胆量,自投罗网。
妈的,也太小看我华夏国无人了吧。
你以为你來个“投案自首”,就有人可以对你放宽政策啦。
他妈谁敢放了这个狗娘养的,老子就他妈劈了他。
王铁锤是发着狠的,想要逮住那个狗曰的膏药国忍者,可,血政委刚才的一句话,却让他心情一下子紧张起來。
紧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个“膏药国忍者”來“投案自首”了。
他紧张地原因,是怕“投案自首”以后,这膏药国忍者小山村一郎,便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那俩老头,只要他能够近距离接触上,那俩老头可就真的危险了。
那种场面,可不是王铁锤希望看到的。
血政委的一句话,把正在装的王铁锤,一下子给震惊了。
是真的震惊了。
连刚掏出的一颗叼在嘴上,正要点燃的烟,都被王铁锤张大的嘴巴给掉在了地板上。
“血政委,你……你说什么,有人比我先來一步‘投案自首’了。”
“恩,这个人认罪态度还不错,我们正研究着,准备对他宽大处理。”
血政委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讲道。
“别,千万别对他宽大处理啊。”
王铁锤是真急了。
我说老血同志啊,你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对待刺客还有“宽大处理”一说啊。
这么重的罪行都能“宽大处理”,那啥还有不能“宽大处理”的。
王铁锤今天怎么看,这个血政委都太有些婆婆妈妈的心肠了。
连刺杀燕京來的老首长,你都能用慈母心來对待啊,真是服了,服了。
不过,不管王铁锤对血政委有多少意见,暂时只能保留,他也要看看那个前几天才跟自己打过一面交道的小山村一郎,是以什么的面貌与心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呵呵,铁锤同志,这么说,你不让我们处理那个王铁锤,就证明那个‘王铁锤’不是真刺杀老首长的刺客了。”
屋子里除了手臂上绑着白色绷带的王光明老爷子,和戴援朝老爷子,还有王纪元三人以外,加上一直笑呵呵的血政委,就再沒有别人了。
至于这个节骨眼上,刘军长那个老狐狸,为什么沒有呆在屋里,王铁锤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屋里除了这些身份大的惊人的大人物以外,就自己这一介草民了,连一名打杂的警卫员都沒有留下。
这种排外的气氛,还真让人有种紧张感。
不过,王铁锤可不紧张,别说这种靠气氛压人的假场面了,就是那种生死一线,震撼人心的大场面,王铁锤照样镇静自若,不会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如果血政委有意识制造这种氛围,给自己施加压力,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
“呵呵,血政委,今天是你审案子,主审官又不是我,你问我这个问題,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别看平时王铁锤一直都很尊重血政委,可,现在是非常时期,这说错一句话,也许就会掉脑袋的事情,王铁锤才沒有那么傻,别人挖坑,自己主动往里跳。
尼玛,你自己都主动往里跳了,那坑不埋你埋谁啊。
既然不想接受血政委的诱_惑,那回答出來的话语,也就显得颇为冷冰冰的了。
“这个……”王铁锤的一句话,把血政委给噎的泛不上话來了。
血政委沒想到,这小子说话还真不客气。
平时这小子说话是沒少油腔滑调,可,那些都是善意下的顽皮所为。
现在,这小子的话里,明显已经变了味道。
真沒想到,从燕京來的两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长,都压不住这小子的嚣张气焰啊。
而且,比之以前,可是嚣张的很呐。
难道说,那个刺杀老首长的刺客,真是这小子所为。
纵使一向沉稳的很的血政委,此时被王铁锤堵的,也是老脸一红,看向两位老首长时,沒想到,那两位老首长也是被王铁锤那句话给噎得直打愣。
这救兵沒寻到,血政委只好自己再次赤膊上阵了。
“铁锤同志,这么说,你是承认那件事情是你干的了。”问完这句话,血政委是真的后悔了。
他娘的,这不还是重复刚才的那句屁话吗。
完了,完了,这回又得被这小子抓住小辫子不放了。
可是,血政委沒想到,王铁锤却并沒有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而是,唇角一挑,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找了个地儿,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把双腿叠加在一起,也就是俗称的翘起二郎腿。
一套pose摆弄完了,才把双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满不在乎的回答。
“既然血政委这么肯定是我干的,那就是我干的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铁锤同志,话不能这么讲,是你干的,你想抵赖也赖不掉,不是你干的,我们党的原则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党的政策血政委早就背的滚瓜烂熟,这一点,王铁锤自愧不如。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只用“好人”和“坏人”來区分的话,明显定罪有点轻了吧。
“嗯哼,我无所谓,好人坏人,你们定好了,我沒意见。”
王铁锤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的样子。
“不是他干的,你们不能冤枉他,共_产_党的政策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都主动‘投案自首’了,你们干什么还要为难王铁锤同志。”
一声几乎接近于歇斯底里的男人声音,穿过客厅侧门的房门,从那间临时休息室里传了出來。
王铁锤听罢,就是一愣。
转身看向那间临时休息室时,却并沒有看见有什么人出來。
不过,从那扇侧门里发出來的声音,王铁锤明显感到十分的陌生。
既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安慰这么关心。
他宁愿自己來顶罪,也不想自己被诬陷,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王铁锤看着那扇缓缓一直都沒有打开的房门,大脑在迅速调取着相关资料。
可,转动了半天,还是沒有从那声音里,找出自己熟悉的蛛丝马迹。
既然这么关心自己,那指不定就是自己手下的哪位兄弟了,只是,千万别是那哥几个就成啊。
那哥几个的身上,可是背了许多条命案的,真要是他们当中的一个,特么,光他们身上的杀人命案,就够判个几百年死刑的了,别说再加上一条刺杀首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