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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 纳兰初晴 10435 2024-01-30 15:20

  暮色降临,沁芳紧张地站在海棠林子外,额头都不住地冒着冷汗,让鸿宣太子进到大夏宫里,若是与大夏皇帝撞上了面,那可是不堪设想的后果。

  更何况,还是在夏候彻的眼皮底下跟主子碰面,一旦被发现了不仅他有性命之忧,就连主子一直掩藏的身份恐怕也会因此而暴露出来蚨。

  几步之外楚王敛目靠着海棠花树,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突地一下睁开眼睛道,“他来了。”

  沁芳闻言不由一震,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来了是指夏候彻过来了。

  果真,一抬眼便远远看到有人提着灯笼往这边来了。

  她不敢再有耽搁,连忙朝着海棠林深处跑去,低声道,“主子,皇上过来了。烀”

  海棠林深处的两人闻言,默然相互望了望,凤婧衣一步一步退开,带着沁芳朝着海棠林外走去,刚走了出来便看到已经近前的圣驾。

  “怎么跑这里来了?”夏候彻拧眉道。

  “沁芳丢了东西,我陪她过来找。”凤婧衣道。

  夏候彻瞥了眼她边上的沁芳,不悦地斥责道,“你家主子现在是能跟着你这样乱走动的人吗,丢了东西差人过来找就是了。”

  “是,奴婢知罪。”沁芳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若不是天色暗了,便可看见她一脸的冷汗。

  “下不为例。”夏候彻说罢,牵上凤婧衣准备走,走了两步又倏地回过头来望着后面的海棠花林子“什么人在里面?”

  沁芳吓得打了个寒颤,紧张地回头望了望。

  楚王夏候渊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出来,身后带着一个仆人,道,“臣弟给皇兄请安。”

  “你怎么也在这里?”夏候彻淡笑问道。

  “臣弟从附近路过,见钰妃娘娘和沁芳姑娘在找什么东西,便过来帮了帮忙,幸好已经把东西找着了。”夏候渊回道。

  夏候彻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说话间,目前掠过站在他身后垂着头的仆人,总觉得有些异样。

  他平日带着出入宫里的,身形与这个人有些差异,可面容似乎又是先前那个人。

  凤婧衣紧张地抿了抿唇,不由皱着眉头掩了掩唇。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问道,“怎么了?”

  “有些不舒服。”凤婧衣道。

  她不知道夏候彻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若让让他细细观察下去,只怕事情就会败露。

  夏候彻自是紧张不已,也顾不上去端详什么王府仆人,一边扶着她往回走,一边道,“孙平,去叫太医。”

  “是。”孙平连忙带着人先行离去。

  沁芳跟在两人身后,不由抬袖拭了拭一头的冷汗。

  半晌,站在夏候渊身边的人缓缓抬起头望向暮色之中渐渐远去的一行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握成拳,青筋颤动。

  他这一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中远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阿婧,他的妻子,却夜夜都睡在那个人的身边。

  每一想到这里,他就是满心发毁天灭地的痛与恨。

  “恨吗?”夏候渊侧头望了望他,冷笑问道。

  萧昱沉默不语,目光却在渐浓的暮色中锋利得骇人。

  “恨得话,就杀了他,你抢回你的女人,我抢回我的皇位。”夏候渊道。

  她之所以与南唐长公主合作,看中也不仅是她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她背后的这个人,女人再聪明,难免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成不得大事。

  可是男人不同,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不择手段去夺取。

  这个人,正好与他的目标一致,他要他的女人,他要他的皇位,他们各取所需。

  “我有一个条件。”萧昱道。

  “不必你说,只要本王在这盛京一日,也一定竭尽全力保住长公主的性命。”夏候渊直言道。

  “好。”萧昱道。

  夏候渊满意地笑了笑,一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边道

  tang,“走吧,我们该出宫了。”

  两人出了园子,天色已经暗了,行至承天门之时,萧昱回头望了望灯火辉煌的皇极殿,咬牙转过头跟着夏候渊一步一步走出了承天门。

  他们从皇宫出来没走多远,一直等在外面的青湮等人便跟了上来。

  “见到了吗?”沐烟迫不及待地问道。

  “见到了。”说话的是夏候渊。

  青湮望了望沉默的萧昱,看他的神色便也猜出了是个什么结果。

  “时辰不早了,告辞。”夏候渊朝几人略一拱手,上马离开。

  青湮几人回了落脚的民居,萧昱看到屋内存的酒,径自开了一坛倒了几碗,自己先行端了起来说道,“阿婧在盛京这些年,有劳你们了,萧昱在此谢过,先干为敬。”

  说罢,端起碗一饮而尽。

  青湮几人也跟着端起酒喝了。

  萧昱又给倒上了酒,说道,“我马上就要起程回北汉,以后还有劳你们相助于她。”

  他说着,再度将一碗酒饮尽。

  “她不跟你走?”沐烟闻言挑眉道。

  凤婧衣这女人,脑子被门挤过了吗,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走,真要在那宫里等死不成。

  “她有她坚持的道理,我带到大夏的人过些日子会暗中来与你们联系,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尽管吩咐。”萧昱望向青湮,拜托道。

  青湮默然点了点头,道,“一路小心。”

  她理解这个人希望凤婧衣尽快脱离危险的心情,但从大局考虑,她并不适合这个时候离开,因为即便她安全了,却是会给南唐带来更大的灾难。

  “多谢。”萧昱说着,起身便准备起程离开。

  “我送你出城。”青湮起身道。

  她一起身要出去,淳于越这尾巴自然也就跟了出来,沐烟一个人百无聊赖便也跟着一起凑热闹了。

  “夏候彻起码这半年之内不会御驾亲征,你和凤景还有时间。”青湮道。

  两国交战,不仅拼得是兵力,还有后方的朝政稳固。

  南唐和北汉与大夏仓促开战,不管是内政还是粮草供应都还未妥当安排,一时之间可能侥幸得胜,但长期交战下去也会被拖垮的。

  再加上,南唐的旧部兵马只有那么多,还需要重新招募新兵,练兵等等很多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

  若是夏候彻御驾亲征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喘息之机,所以凤婧衣才这般不顾一切要把他绊在宫里。

  至于她怀孕这件事,他现在不知道,她们便也都没有向他提及,以免徒让他担心。

  “还有,比起白玉关,你更应该防范南宁城的容军师,这个人心思极深,比方湛更难对付。”青湮一边走,一边说道。

  淳于越垮着脸跟在边上,她是不是对别人的男人关心过头了。

  一行人快到城门,萧昱停了下来,道,“就送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保重。”青湮道。

  “她就拜托你们了。”萧昱拱手道。

  青湮默然点了点头。

  萧昱牵着马出了城,在城门外回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喃喃低语道,“阿婧,我在金陵,等你归来。”

  说罢,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消失在夜色之中。

  “行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淳于越瞅了一眼青湮,酸溜溜地说道。

  “咝~”沐烟幸灾乐祸地望过来,取笑道,“淳于越,你是刚从醋缸里爬出来吗?”

  青湮懒得理会两人,转身自顾自地拐进了小巷子,往落脚的民居走。

  “你瞪什么瞪,看男人的又不是我,有本事你瞪她去。”沐烟跟在后面道。

  “你最近真的太聒噪了。”淳于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哼道。

  沐烟一瞧情形不对,几步追上前面的人,道,“师姐,管管你家男人,动不动就想出手行凶,太残暴了。”

  青湮完全将两人的话当作耳旁风,自顾

  自的走着。

  沐烟见她不搭理人,无奈地叹了叹气。

  有时候,她真的挺同情淳于越的,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不温不火,除了杀人之外没一点生活情趣的人。

  跟这样的生活在一起,不闷死人才怪。

  “沐烟,你去见见星辰,看宫里还有什么消息出来。”青湮道。

  沐烟不悦地应了应声,扭头望向淳于越道,“好了,今晚又要便宜你了,孤男寡女共处一事,大好的机会啊。”

  “还不去!”青湮冷冷回去道。

  沐烟缩了缩脖子,连忙拐进了另一条路,与他们分开而行。

  淳于越见她一走,便准备上前跟前面的人并肩而行,谁知还没靠近,三尺青锋便抵在了他胸前。

  持剑之人头也未回,冷冷道,“三步以外。”

  淳于越望着她手中的剑,无比痛恨青城山那个老不死的妖妇,没事教她武功干什么。

  半晌,他不情不愿地向退了几步,暗自把青城山的白笑离诅咒了千百遍。

  皇极殿,东暖阁。

  夏候彻刚刚将她带回来,孙平已经带着太医在暖阁候着了。

  太医上前诊了脉,知道并无异样暗自松了口气,“回皇上,钰妃娘娘并无大碍。”

  孙公公火急火燎地把他们叫过来,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一个个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看好了?”夏候拧着眉沉声问道。

  “是,看好了。”为首一名太医上前,回话道,“钰妃娘娘平日里乏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都是孕期的正常反应,皇上不必过份紧张。”

  夏候彻抿着薄唇,望了望躺着的人,“现在好些了?”

  “嗯。”凤婧衣道。

  夏候彻这才安心下来,扫了一眼跪着的两名太医道,“罢了,没什么事,你们下去吧。”

  他确实是太过紧张了,已经失去过第一个孩子,他唯恐那样的悲剧会再次重演,即便已经处处小心照料,依旧难以放心。

  “是。”太医们躬身退了下去。

  沁芳进来,道,“皇上,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夏候彻望了望还躺着的人,道,“起来,还是在再躺一会儿。”

  “起来,有些饿了。”凤婧衣道。

  孙平瞧着沁芳脸色有些异样,不由道,“沁芳姑娘是怎么了,脸色有些煞白煞白的。”

  凤婧衣一边下床,一边笑语道,“估计方才被皇上给吓得,她一向胆小,臣妾平日里都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皇上好一顿训斥,她自然是吓坏了。”

  沁芳垂着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天知道,那会儿皇上进了园子,她紧张得腿都软了。

  夏候彻扶着她起来,扫了一眼低眉敛目的沁芳,冷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主子现在有着身孕,带着树林子里绊着摔着怎么办?”

  “皇上,臣妾这不是好好的吗?”凤婧衣打断他的话道。

  孙平也连忙跟着劝道,“皇上可别再说了,小姑娘本就胆小,您别再吓出个好歹来,钰妃娘娘还得沁芳姑娘照顾不是。”

  “罢了,去传晚膳吧。”夏候彻道。

  “是。”沁芳躬身退了出去。

  夏候彻扶着她起来,一边给她披上外袍,一边道,“她丢了什么东西,你们还要那般费心去找。”

  “沁芳原先有一个妹妹叫沁雪,刚进宫的时候我在关雎宫出了事,小丫头护着我在慎刑司死了,丢的是沁雪留给她的遗物,自然不同一般。”凤婧衣道。

  夏候彻抿唇点了点头,也知道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的,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对沁芳格外宽厚吧。

  两名太医刚刚从皇极殿出来准备回太医院,刚过了承天广场,几名宫人便提着宫灯过来了。

  “王太医,你在这呢,皇后娘娘有些头疼,请你过去看看。”墨嫣上前含笑道。

  王太医与同行的同僚望了望,拱手道别道,“孙大

  人先回吧,我去趟清宁宫。”

  两人道了别,王太医随墨嫣前往清宁宫去。

  他很清楚,皇后并非什么身体不适,只不过是寻借口把他叫去清宁宫,询问钰妃的胎儿状况。

  这样的事,自钰妃有孕之后,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他受邵家恩惠不少,但索性皇后娘娘这一回并没有让他向钰妃的胎动什么手脚,否则依着皇上对那孩子那般紧张的态度,他怕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清宁宫,灯火通明。

  皇后一手支着头倚在榻上,由着王太医过来诊了脉,简单询问了几句便直言道,“钰妃那里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钰妃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常有的孕期反应,是皇上太过紧张了而已。”他坦言回道。

  皇后坐直了身子,接过墨嫣奉上的茶抿了一口,问道,“依你行医多年的经验看,钰妃这一胎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这个……,微臣医术浅薄,不曾知晓。”王太医回道。

  “那么,这个胎儿就没有别的怪异之处吗?”皇后望向他,目光灼灼的问道。

  王太医细细想了想,说道,“确实是有略微不同之处,但大约只是因为钰妃娘娘比之常人体寒的原因而已。”

  钰妃怀孕的脉象确实与常人有些不同,但太医院所有的人都诊断过,确实是喜脉无疑。

  “行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明早记得把药给本宫送过来。”虽然是借口,但也得做得像模像样才行。

  “是,微臣告退。”王太医起身,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他前脚出了门,皇后朝屏风后斜了一眼,冷声道,“你都听到了?”

  “是。”傅锦凰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说道,“皇后是不想上官素的孩子出生是吗?”

  “她的孩子出生了,这宫里还能有本宫的立足之地吗?”皇后搁下茶盏,沉声道。

  “皇后娘娘的眼睛不该只盯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应该盯着她才是。”傅锦凰自顾自地坐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除掉她第一个孩子,她又有了第二个,就算你再能除掉她第二个孩子,只要她还活着,只要皇上还宠爱她,她就还会有第三个孩子,第四个孩子,永远都会是你的威胁。”

  皇后抬眼望着眉眼凌厉的女子,道,“你说的对。”

  “所以,要想永绝后患,只有……”她说着,抬手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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