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星野隐隐觉得有些尴尬,试图再跟女子交谈。〞问……这上面的第一个字到底是‘天’还是‘无’?”隋星野接着问,女子的手停了一停,须臾才开口。
“原本是‘天’,现在么,也许是‘无’吧。”女子微微叹了口气,站起来仰望上方缭绕的云雾:“天若有情天亦老,或许只有无情,才能够永远留在这世间……”
叶荆鹏一直站在旁边,一边安静地看着二人的对话,一边细细观察眼前的女子。他打量了女子与蜀山道服如出一辙的的白色衣袍,和那两把一眼便知是由蜀山秘法所精铸力锻的佩剑,再加上那隐隐传来的清冽真气和石碑上的“天情”二字,叶荆鹏终于觉得,自己必须要确认一件事情了。
谨慎地整了整衣服,叶荆鹏上前抱拳施礼:“蜀山第七十二代少掌门叶荆鹏参见前辈,请问前辈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在蜀山隐居,是否与这石碑上的‘天情’二字有关?”
虽然叶荆鹏现在也如平常少年一样在高中就读,而且还是隋星野的学长,但真正亮出身份的时候向来都是铿锵有力,真气隐动,气魄往往令隋星野大叹不及。女子单手将叶荆鹏扶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第七十二代了,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日月轮转,朝代更迭,却只有我无穷无尽地留在这里……”女子说着转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哀伤的笑容,“不过也好,今天看见蜀山仍然久盛不衰,也算是替师兄了却了心愿。年轻的少掌门,你所想的并没有错,那石碑上的‘天情’二字正是我的名字,我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千多年。”
蜀山派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之前,其降妖除魔的故事至今广为流传,各种版本的传说也是不计其数,而其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一部分,就是千余年前的神魔大战。当时,蜀山第十二代掌门率领座下四名弟子,在大战期间立下赫赫战功,其名望不亚于音族的天籁十二音。而这四名弟子:天恒、天承、天情、天行,从此便被誉为蜀山天字四大高手,在之后的千余年内都鲜少有人能出其右。
四名弟子中,天恒在魔王被封印之后就离开了蜀山,传说其为五行血界的鼻祖。天承继任成为第十三代掌门,一生鞠躬尽瘁,声望极高。天行任蜀山真武长老数十年,武艺精进,治学严谨,直到年迈方才隐退。而传闻四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其实是天字辈唯一的女子天情,但她在天恒出走之后亦离开蜀山云游四方,除了偶有其降妖除魔的传闻传出,便失去了行踪,至今在蜀山历史上的记载还是下落不明,只是根据时间推算早已亡故罢了。
蜀山的故事隋星野曾经听过很多,现在看见故事里的人物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当然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您真的是一千年前的人?”隋星野不可置信地问。天情不置可否,只是微笑了一下。
一个非常非常寂寞的微笑,看得隋星野心里一颤。
“对不起……”隋星野连忙道歉。虽然面对这种情况不敢相信很正常,但他觉得就是想要道歉,只因为那个寂寞的表情,就让他觉得他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被岁月所遗忘,留在了时间的齿轮里,转眼就是千年。隋星野不禁想,如果是自己,一觉醒来已在千年以后,外界一切的东西对于自己都是陌生的,“神意”的伙伴也已经踏过几次轮回,找寻不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会想做什么呢?
或许,再睡去吧。隋星野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天情定定地看着隋星野,突然微微笑了起来,不是像刚才那样寂寞的笑容,而是认真地有一些开心。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天情说。她看了看隋星野,又看了看叶荆鹏,没有一丝岁月痕迹的面庞微微舒展,恍若下凡的仙子。
“今日见到了你们,或许也算是我这一千多年没有白睡。你们二人随我来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地教导你们。”天情说着,转身向山谷更深处走去。隋星野觉得纳闷,望着天情的背影问道:“教导?教导什么?”天情半转过身看着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样抿了抿嘴唇:
“学剑。”
天情继续向前走,隋星野和叶荆鹏立刻跟了上去。能够学习蜀山的剑法,而且是由传说中的第一高手亲自传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尤其是隋星野虽然能够聚集黄金之剑,却对剑法一窍不通,只知道横冲直撞,更是不想浪费了这次机会。“要是有办法通知文杰他们一声就好了……”隋星野仰望两边的高山,这样的距离势必已经超出了魂音回路能够传达的距离,何况他们还是在一个结界之中。不过想到此处毕竟是蜀山,以廖文杰的能力一定会妥善处理,况且敌人已经击退,隋星野也就没有太着急。
一直走到山谷尽头,三人来到峭壁下方的一个山洞。山洞里面家徒四壁,只有一张草榻,看来就是天情沉睡的地方了。天情随意地坐在草榻上,并不像古人那样拘礼。隋星野和叶荆鹏站在对面,静待指示。
“你二人的情况不同,所以我教授的内容也会不太一样。”天情在草榻上坐定了,望着二人说。“第七十二代少掌门,你现在虽然年轻,但身上的真气纯炼,想必已经学习过蜀山许多剑法和法术。不过我现在要教你的是正统的天字剑法,今后你便可以承袭天字名号,成为蜀山天字绝学的传人。旁边这位小兄弟,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当是音族的后裔。当年在大战时期,我与音族曾多次共战,对音族的修炼方式也知道一二。虽然你修炼的并不是蜀山心法,但这世间所有的气其实也终归出于一处,我会按照合适的方法来指导你,请你不必有所顾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