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早晨,在这两天里,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她回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望星崖上,她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稚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小脸胖嘟嘟的,还有两颗小虎牙,很可爱。/>
“娘,我爹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爹爹呀,是个武功盖世的大侠,他胸藏天下,心系苍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娘,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爹爹那样的盖世大侠。”
美妇人将小女孩拥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也不一定要找什么大侠,只要那个男人疼你、爱你,能陪你安稳的度过一生,就足够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朦胧的眼前是个古香古色的房间,空气中飘荡的檀香味让人感觉舒适又放松。
这个房间很是陌生,程书杳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走到窗户前,嘎吱一声推开,温暖的眼光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如沐春风,暖暖的。
“醒啦?”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书杳转身看去,眼睛一亮,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跟意外,蹬着拖鞋跑了过去,一把扑进了门口那个老人的怀里,纵使她在外人一副冰封三尺的样子,可终究不过十八岁的女孩子,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只属于某些人。
运仙道人轻轻的拍了拍程书杳的后背,笑着道:“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程书杳抱怨道:“师傅,五年了,您一点消息都没有,您是不是都不记得有我这个徒弟了?”
运仙道人笑呵呵的回道:“怎么会,你可是为师的骄傲啊,你都不知道那群家伙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徒弟,多羡慕。”
程书杳笑了笑,离开了运仙道人的怀里,疑惑道:“师傅怎么会突然来南疆?”
说到这里,运仙道人就一脸的怒气,冷哼道:“还好我来了,要不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冯济那个老东西,我还没死呢就敢对我徒弟下手,幸亏你没事,否则就不是只断他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程书杳心里暖暖的,道:“徒儿给你丢脸了。”
运仙道人摆了摆手,道:“怎么会,你能把那老家伙打成那样,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试问如今江湖还有几人做得到,说来,这还得归功于陈太白啊,当年要不是他,恐怕...唉!”
一说起陈太白,程书杳的心头突然像是堵了块石头,心想:陈平一定恨死我了吧?
运仙道人拍了拍程书杳的肩膀,道:“来,先把药喝了,你这身子还得调养几天。”
两人在紫檀木制成的八仙桌前坐了下来,程书杳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小口小口的喝着,这药非常的苦,可她喝起来却面不改色。
一碗汤药很快就喝完了,程书杳放下碗,看向运仙道人,问道:“师傅您还没回答我呢,怎么突然来南疆了?”
运仙道人回道:“这不陈平走了嘛,心想陈太白一个人在那边想必挺孤单的,就找了葫芦老儿那老酒鬼去翠云山陪陪他,本来想去京城看看你们两的,但听说你们来了南疆就过来看看了。”
程书杳又问:“那胡老前辈呢,怎么没来?”
运仙道人鄙夷道:“那老酒鬼听说要来见你,吓得一溜烟就没个人影了,应该是先去京城了吧,”似是想起了什么,“话说陈平那臭小子呢,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程书杳道:“我让他先走的。”
运仙道人气道:“你让他走他就这么走啦,这臭小子,一点担当都没有,哪天见着他,为师非得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程书杳着急道:“别啊,”眼眸微垂,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是我故意激走他的,这事不怪他。”
运仙道人问:“他知道你跟他的事情吗?”
程书杳摇摇头,苦恼道:“不知道,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当然了,我可以改嘛,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运仙道人惊讶道:“不是,你改什么,要改也是他改,我徒弟这么完美,追你的人哪个青年才俊,那臭小子竟然还敢嫌弃你,”被气得大气直吸,挥手道:“那臭小子太不像话了,我还以为陈太白教出来的孙子一定能让我满意,现在看来不要也罢,师傅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程书杳连忙道:“其实他很好的,很有担当,也很讲义气,人品也好,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
运仙道人叹息道:“傻丫头,你别因为当年陈太白的事给自己太大的负担,如果那臭小子无心,你也别自己一个人往里跳,最后受伤的只有你。”
程书杳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师傅,所以我一开始才没有跟他坦白,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还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孩。”
运仙道人摸了摸程书杳的头,道:“我怎么会有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傻徒弟啊。”
程书杳笑了笑,问道:“对了师傅,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运仙道人回道:“大理坤昊宫,冯济那老东西把你伤成这样,自然不能便宜他,虽然这里的丹药不如咱们运仙阁,可也算得上品了,将就着用吧。”
如果冯济听到运仙道人这番话,怕是得直接吐血身亡,什么叫做将就着用?他大半辈子收集来的灵丹妙药,自个都舍不得吃,这程书杳一来就搜刮了他大半个库存,心头那血流得哗啦啦的。
在坤昊宫待了两天,程书杳的伤也好了七八层,对于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虽然环境很好,但在她的心里总归不是好地方,于是准备启程回京去了。
在这四五天里,坤昊宫那些人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注意得罪了那个老神仙,就连平常时不时会登门拜访的那些各派掌门,这几天也远远的避开。
这日,见这两位阎王终于要走了,一个个的都如蒙大赦,激动不已,就差放个烟花爆竹庆祝了。
另一边,苏南天海湖别墅,一辆吉普车稳稳的停在了门口,陈平、苗白云跟鲲相继从车上下来。
听到风声的张昱第一时间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人时,微笑着迎了上去,却不想,陈平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问道:“说,程书杳到底瞒了我些什么,我爷爷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几天陈平在车上都快发疯了,这会来到了问题的面前,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当初他以为他爷爷去世是天命已到,可回想一下,十年前下山时还是红光满面、脸色红润,但回来时,身体状况却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连床都下不了,这不是一个站在武道巅峰之人会出现的状况,除非有非常严重的内伤在身。
张昱一脸的莫名其妙,那边的事情他不清楚,心想:这臭小子吃炸了还是怎么了?
陈平见张昱不说话,喝道:“说啊,是不是程书杳杀了我爷爷的?”
见这剑拔弩张的气势,苗白云上前去将陈平拉开,道:“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陈平怒道:“还有什么能好好说的。”
张昱整理了下领口,道:“你要问程书杳跟你爷爷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知道的是,十年前你爷爷来北府时,当着门主跟运仙道人的面,认了程书杳做孙媳妇,那份卖身契是假的,婚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