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新在蒹葭摔到地面的前一刻接住她,就立即冲天起。﹥飞离这战场,却被皓禹和天乙带人前后围住。
“把她交我带回天庭受审。”皓禹收被藤蔓缠住的太阿剑,把藤蔓扯下来,指向蒹葭和许世新。
蒹葭已没心思去管皓禹那脸冰冷,腹部一阵阵收缩,此刻她的感觉除了疼还是疼。
“许世新招朵云来给我卧一下。”蒹葭发现自己此刻连说话的力都没有。
“很痛?你再忍一下,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许世新怜惜地看着脸色苍白蒹葭,薄薄的冷汗已辅满她光洁的额头,想是痛得很了。
“不………”蒹葭无力地摇摇头,转头看向还在嚎叫着的羊祜。“我要带我师兄走,你先让我躺一下。”
“别装了,那一掌我只用了一两成的灵力。”皓禹讥讽地看着蒹葭,把藤蔓扔回到她的身上,冷漠地道。“这根本就不会伤你什么,你休想借此让我放松警惕,我是不再让你逃跑的。”
许世新招来一朵云,把蒹葭放在上面,抬头怒瞪着皓禹道:“她一个快分娩的孕妇,根本就受不了你这一掌。你的心中只有杀母之仇,不配当她的男人,不配当孩子的父亲。”
皓禹的冷嘲热讽像一把利刃,将蒹葭伤得体无完肤。泪意涌上来的同时,灭顶的阵痛也袭来,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一直到尝到浓浓的血腥味,那阵疼一阵强过一阵也没见褪去。
“许世新,蒹葭她这是要生了吗?”天乙飞到许世新的身边,惊愕地看着蒹葭。
许世新猛地转身掐住天乙的脖子,用力一收,咬牙怒道。“不管你在计划什么,如果你敢伤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皓禹看着侧卧在云上,背对着自己的蒹葭,眼中冷漠渐渐被慌乱取代。他慢慢地走向蒹葭,却被天乙的人拦住。
皓禹手握太阿剑,一剑一个下手丝毫不留情,把拦住他的人杀尽。
许世新听到身后打斗声起,也顾不上天乙,连忙转身把蒹葭抱入怀里。
刚刚冲出拦截的皓禹,见蒹葭满嘴是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伸手就去抢蒹葭,却又被骤然横出来的手拦住。他怒视过去,见拦住他的人是天乙,当即一剑一杀招,将天乙笼罩在剑影中。
“蒹葭,你怎么满嘴是血?又受伤了吗?”许世新抱着蒹葭退入,神农族人的护佑中才发现蒹葭满嘴是血,吓出他一身冷汗。她现是不能再受一点伤了,否则她将没法应付接下来的分娩过程。
“我没事,刚刚太疼了,不小心咬伤的。”这次一阵疼痛已过去,身上已乏得很,她把额间的汗拭去,从许世新的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我们回去好不好?”许世新把蒹葭放下来,忧心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想去找羊祜,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有什么危险发生,她实在不适再呆在这里。
蒹葭坚决地轻摇一下头,对守护在她四周神农族人道“我要去到魔王虚危的身边,你们在前面给我开路。”
羊祜大概已神智不清,现在在他部下的护卫下可保暂时的平安。但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魔界的士兵群龙无首,迟早会被皓禹攻陷,到时羊祜就性命堪忧。
许世新侧面看着蒹葭。此刻她看起来很虚弱,但那轻轻一句却满是侧漏的王者之气,怪不得天乙对捧她登上天帝之位那么上心。
有神农族人在前面开路,许世新在旁边守护着,蒹葭很快就到羊祜的身边。但她和许世新刚靠近,便被羊祜出来的灵力阻挡住。
“师兄,我是你的彦卿啊!你让我过去看看你好不好?”蒹葭无力地哭喊道。
走近了才看到,那如蜘蛛网青筋从羊祜的脖子,一直漫延到整个脸。脸上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想是羊祜在痛苦时自己抓伤的。
蒹葭看得无比心痛。她那温文儒雅、高洁如皎月的师兄,前不久还对她笑得如浴春风,如今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完全是为她!如果不是为保护她,羊祜就绝对不会呑食元神,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正在与天乙过招的皓禹,听到蒹葭的话,身上一震,就连天乙刺过来的剑也没去挡。还好他身边的伊天问反应快,横过来一剑把天乙的剑隔开。
“太子、太子、太子?”伊天问贴身护着皓禹,担心地喊着了几声。
皓禹回过神来时,脸上已尽是杀气,剑起剑落间是横飞的血肉。天乙看到这样的皓禹也是甚觉心惊,连忙下让更多部下来阻挡皓禹的进攻,给蒹葭争取更多时间叫醒羊祜。
羊祜听到蒹葭的叫唤,立即停下哀嚎,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呆滞地看着蒹葭。
羊祜散出来的灵力渐渐在减弱。蒹葭在许世新的搀扶下,边走边流泪道:“师兄,我怕蛇、怕虫、怕老鼠……这里全是蛇,只好麻烦你再背我一程了。”
羊祜呆看蒹葭,神智不太清楚地呢喃道:“山一程水一程,夜幕下千盏灯……”
蒹葭含泪笑着接下羊祜的话,咽声道:“千盏灯……只照见羊祜背着彦卿的身影。师兄,我肚子很疼,你能背我离开这吗?”
羊祜散出来的灵力已完全消失。蒹葭忍再次袭来的阵痛,来到羊祜的面前。她推开许世新的搀扶,颤抖着双脚站直,微笑着对羊祜伸出双手。
羊祜站起来拭去蒹葭脸上的泪,柔声道:“彦卿总是找尽借口赖着师兄背……”
“师兄的背是风雨进不来的港湾,彦卿打一直都赖在上面,永远不下来了。”蒹葭用灵力把羊祜脸上的伤痕,一条一条慢慢地恢复。
“彦卿,我在凡间等了你一千多年。”羊祜把蒹葭轻拥入怀,哑着声道。“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对我说这句话。”
“所以师兄现在可以背着我离开这了吗?”蒹葭见羊祜脸上的青筋慢慢褪去,眼神也渐渐清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来。
“嗯?”羊祜微笑着转身蹲下来,“只要彦卿愿意,师兄愿意背你到永远。”
蒹葭一趴到羊祜的背上,羊祜就背着她凌空飞起,完全忘了他正处于仙魔两界战争中。
蒹葭一心只想着带羊祜离开这,什么仙魔的战争,她是一点都不想过问。羊祜现在是暂时平静下来,才得以控制住魔王虚危的元神。如果再继续打下去,羊祜就绝对会被魔王虚危反噬。
师兄只有一个,仙魔两界有千千万万人,倒了一些还会再起来一些,所以谁爱打就去打个够吧。至于皓禹……早已轮不她去操心了。
自从蒹葭走向羊祜。皓禹就像失了魂般,木然地看着蒹葭和羊祜。他即不出手进攻,也不回招防守,完全靠伊天问带人将他护在中。
一直到羊祜背着蒹葭飞起,他才突然怒吼一声,散发出强劲的灵力,将他四周的仙魔震飞,就连伊天问他们没能幸免。
没有人阻拦,皓禹身影一闪就拦在羊祜的面前。
皓禹用剑指着羊祜,冷着面对蒹葭道:“即然出现了,就别想走。跟我回天庭受审。”
“皓禹,我可以就你母后的死,给你一个满意交代,但不是现在。我分娩在即没办法跟你回天庭受审,而我师兄现在也不再经历大战了。所以求你了,请你暂时放过我们。”这次的阵痛比刚刚那次还痛,蒹葭对皓禹说的话,也是咬着牙艰难地说完的。
皓禹不为所动地道:“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这次放你走了,以后再抓你就难了。天庭有御医,你在天庭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蒹葭失望地看着皓禹,她从来不轻易求人,现在涎着脸去求他,却不被他相信。曾经那么亲密的人,现在相对居然是半点情面都不留。回天庭生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她该怎样才能带羊祜离开呢?
羊祜看着眼的皓禹,再看看脚下的战场,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清明。然后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幻成魔王虚危的模样,与天界展开战斗。
羊祜把蒹葭放下来,看着她柔声道:“赶紧回到神农山去,如果师兄兵败,你就立即让许世新带你离开神农山,他会有办法护住你的。”
“不,无论去哪里,我都要师兄陪我去。”蒹葭抓住羊祜的手不放。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羊祜为她战死的。
皓禹冷眼看着蒹葭和羊祜,对正飞过来的伊天问使使眼色,示意他多调些人到这里。
“师兄,也想把你留在身,永远陪着你。但是天不逐人愿。”
羊祜不舍地拭去蒹葭的眼泪,咬牙把蒹葭推到许世新的面前,再幻出长鞭与皓禹对峙着。
蒹葭还想上前去抓住羊祜,但却被一波接的一波阵痛,击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只能靠在许世新的怀里,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痛。
伊天问带人围上来时,天乙也及时杀到,让两股力量,以旗鼓相当的态势相对着。
许世新看这情况,知道皓禹暂时攻不过来。他抱蒹葭在神农族人的护卫悄悄往后退,退到离皓禹很久处。他才从蒹葭的袖子里,掏出鹏鸟呼哉,全然不顾蒹葭的反抗,强行抱着她坐上呼哉的背上,让呼哉带着他们飞离这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