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明时分,只见一顶装饰着阴阳鱼图案的素轿从汴梁城中抬出来,轿夫前前后后共有十六个,各个身上衣着光鲜,虽然穿的是玄色袍子,但料子却是缂丝,普通的玄色之中暗藏云纹,这种布料织一寸几乎需要一两金,只有朝廷重臣才用得起。※>
他们抬着轿子,步履沉稳,那乘大轿好像是行走在平地一般。
前面有八十名头戴道冠的乾道开路,这些乾道手中各执拂尘,拂尘柄都是紫檀木雕着松枝仙鹤的花纹。
在大轿的后面,有一百六十名坤道,所谓坤道,就是女性的道姑,只见这些坤道头上梳着日月双髻,簪发的簪子皆用白玉碾成。身上的袍子是用玄白两色的绸缎拼成的,每个坤道的手中各持一柄斩魔的桃木剑。
护卫着道君皇帝的,还有两百御林军,各个盔甲鲜明,骑着的马都是白色的,没有一点杂色。
宗弼早就接到了报告,听说道君太上皇为了让金国退兵,要去太行山中斋戒百日,百日斋戒期满,天上自会降下天兵神将,帮助大宋朝匡扶社稷。
当探马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宗弼的时候,完颜宗翰也在汤阴,他将仆里黑送回宗弼的营寨,还没等他离去,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听说道君皇帝要请天兵将,完颜宗弼哈哈大笑,说道:“这个道君老儿如此昏聩,竟然能想出什么天兵神将的法子来对抗我大金国的铁骑,我若将他生擒,就让他睡在马厩里,天天给我洗马脚,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众多番将听说马上就能生擒道君皇帝,各个摩拳擦掌,因为他们已经离开家乡太久了,大家都盼望着能打一场胜仗,如果能活捉了道君皇帝,大家就可以带着猎物北上回家了。
番将们纷纷要求去堵截道君皇帝的车驾,但宗弼实在不想再去汴梁城下,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发源地。他令探马不断报告道君皇帝所在的位置,探马说:“这队道士距离汤阴县越来越近了。”
宗翰听了,摇摇头说:“宋朝人诡计多端,他们明明知道你占据了汤阴县,为何不躲着汤阴地界,反而往虎口里送?”
宗弼说:“这个道君皇帝一贯装神弄鬼,带领一队道士,能有何本事?我偏不信他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皇帝的车驾不比骑兵走得快,来来回回过了一两日,道君皇帝的车驾终于来到了汤河岸边。这些天,宗弼营中的番兵番将都快憋出病了,这些人的利器就是手中的快刀,马上的狼牙棒,可大宋朝发明了火雷,他根本就不跟你对战,从天而降的火雷就把你的营寨烧光了。所以这些人一直盼望着能打一场痛快的仗,刀对刀,枪对棒,女真勇士盼望能看到一棒砸下去,对方脑浆迸裂的场景。
前方探马又来禀报说,道君皇帝率领的道士已经进入了汤河之畔,说是要取什么神水炼丹,然后将这种丹药分给将士们,各个力大无穷,神勇无比。
宗弼笑着说:“大宋军队无论是跟辽国、西夏交战,人家只能看到大宋军的后背,因为他们是只会逃跑的神兵神将,就算炼成丹药就能神勇无比吗?真是无稽之谈!”说罢宗弼传令,命令两千骑兵沿着汤河快速突进,包围道君皇帝的车驾。
这两千骑兵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因为这次对付的只是一队道士,有一种猛虎擒羊的快感。将军传下将令,这些番兵番将嗷嗷叫着跃上了马背,就好像道君皇帝已经在那里,就等着他们过去生擒活捉一般。
金军的骑兵形成了围猎的队形,沿着汤河岸边张开了一张大网,每个骑兵的毛孔里都透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们的马像风一样,马蹄踏起一阵阵黄土烟尘,在逐渐接近猎物的时候,每个猎手都会感到,血在胸膛里滚动的热量。这些女真骑兵向前跑了不足十里,只见一片开阔的河滩上有一百多名道姑,好像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辛苦,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手中的木剑抱在怀中,她们在有说有笑地议论着什么,好像对四周渐渐围拢上来的骑兵视而不见。
这些离开家乡已经很久的女真兵,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女人的味道了,这些女道士各个体态婀娜,虽然身穿黑白两色相间的道袍,但各个肤白似雪,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拿着一柄摆设一般的木剑,让这些女真汉子们见了,心中欲火中烧,恨不得一把将这些女子掠到马上,寻个无人之处去痛快一番。这些女真骑兵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很多人催动跨下战马,冲向了那一群道姑。女道士们一见女真骑兵来了顿时作鸟兽散,“呼啦”一声纷纷钻进了河边的树丛,不见了踪影。
就在那些女真兵后悔不已的时候,她们又在不远处的树丛里钻出来,挥舞着木头做的斩妖剑,对着那些女真兵比比划划。这些遭到戏耍的女真士兵大怒,立刻驱马追赶。忽然间,只听得树丛中一声炮响,正在做法的女道士又不见了。此刻那些女真士兵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湿地之中,战马的四蹄在柔软的沙滩上不断向下陷落。这些番兵番将感觉不妙,大家纷纷驱马,想要快速离开这片河滩,突然发现脚下这块土地上布满了柔滑的水草,在水草的下面暗藏着沼泽,像一块牛皮糖一般。跑在前面的几匹马的四蹄已经被沼泽深深地吸住,不能自拔。女真兵士们慌了神,越是鞭打战马,马越是挣扎陷得越快。这些女真兵,是那两千骑兵的先头部队,跑在最前面的大约有七百多人,这七百多个女真人见过沙漠荒丘,却不知道这片沼泽的厉害。战马陷入了泥泞的沼泽地中,拔不出四蹄,这些女真兵慌忙从马背上下来,四处奔逃,忽然间,只见那些钻入树丛中的女道姑突然脱下了身上的道袍,露出暗藏在里面的软铠,从木头剑中拔出短刃,竟然是一把把寒光闪烁、亮如秋水的特制利剑。原来这些扮作道姑的人,就是红绡营的女兵,女子的体重本来就轻盈,再加上她们脚上的麻鞋是特制的,所以能够在沼泽之中如履平地,而那些女真兵各个生得人高马大,身体笨重,当他们的人或战马陷入泥沼之中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些女兵练剑的人肉靶。
冲在最前面的女将手执日月双刀,或劈或刺,在她走过的地方,女真士兵的尸体横陈。紧跟在她身后的女子正是梁红玉,她是第一次上阵交锋,幸好这些女真兵被困在沼泽之中无法自如行动,她的第一剑是闭着眼睛刺出的,刺出那一剑,她用尽了平生之力,只听得“噗嗤”一声,鲜血从那个女真士兵的胸口涌出来,那个女真兵瞪着牛一样的眼睛,缓慢地倒下去,到死他都没想明白,女道姑怎么会变成了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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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