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刚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也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好像几分钟,又好像几天。∑活着,这得多么大的幸运。他一阵兴奋,挣扎着往车厢外面钻。出不去,安全带还死死的扣着。他吃力地解开安全带,用力往外钻。还是出不去,前排座椅折断后死死卡住他的大腿。
秦二刚用力把座椅推开,这才发现小腿被变形的车门刺穿,血液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下面有一大滩血,由于血液太多,一部分血液顺着缝隙流向车外,嫩绿的小草染着片片猩红。
秦二刚忍着痛,将锋利物从小腿上拔出。另一只腿用力踢开车门,连滚带爬钻出车外。汽车已经严重变形,到处是血迹,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秦二刚现了司机,他的上半身露在车窗外,血迹斑斑,头部被撞击的扭曲变形,五官挪位,已经死去多时。
此时的秦二刚没有悲痛,因为自己能不能活还不好说。小腿伤势太重,现在还在往外淌血。头部和背部的伤也不轻。再拖下去血液就得流干。
秦二刚在草丛里摸索,试图找到一些药品。他们这次押运的就是一批药品,从巫山县运往神农架附近的当阳镇。
箱货车的车厢在剧烈撞击下破烂不堪,药品散落一地。
很快秦二刚找到几瓶自己需要的止血药和消炎药。他将上衣扯下一条,和着药粉缠在伤口上,先行止血。而后又吃了几粒消炎药。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包扎伤口和服用抗生素比什么都重要。
简单处理好伤口,秦二刚再次来到司机跟前,多么希望对方还活着。然而没有奇迹,对方没有一丝生命体征。
秦二刚一阵失神,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摸出衣兜里的手机,拨号报警。妈的,竟然没有一丁点信号!
秦二刚暂时放弃报警的念头,开始寻找杨辉。他亲眼看见杨辉被甩出车外,明知希望不大,却不甘心。他多么希望杨辉还活着。地上散落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很多,只要杨辉还有一口气,就有救治的可能。
这里是谷底,开阔而湿润,疯长的荒草有半人高,找一个人并不容易。秦二刚摸索了老半天,没有收获。他跌跌跄跄,过量的失血使他极度虚弱,完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嗷……一声凄厉的吼叫划破山谷。
秦二刚心头一懔,预感到不妙,自己并没有真正生还。附近有狼,这对他来说绝不是好消息。他不得不放弃寻找,重新来到汽车旁边,钻进变形的车厢寻找护身武器。座椅下面的铁盒子还在,里面放着为数不多的子弹,秦二刚麻利地将子弹全部收走。作为押运员,他腰里配着手枪。枪是真枪,但是没装子弹,按照规定枪和子弹是分离的。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才准子弹上膛。
嗷……又一声嚎叫。
秦二刚快速将子弹上膛,他只有六颗,加上杨辉的也只有十二颗。不过对付一头狼应该足够。不过,如果是一群狼可就……
秦二刚不敢耽搁,大踏步朝山外走去。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里是山外,只是选了一个相对开阔的方向走下去而已。
草丛里突然发现了一件东西,黑乎乎的足有半米长,隐隐闪着黑亮的光泽,在浓绿的草丛里格外显眼。秦二刚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支警棍,是押运员必要的装备之一。应该是汽车跌落时甩到这里的。
秦二刚毫不犹豫地捡起来,警棍在手,底气又足了几分。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警棍了,从当保安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接触。这玩意儿长50厘米、直径2厘米,重量320克,内置镍铬电池,瞬间输出电压可达900万伏。简直可以说是贴身近战的利器,瞬间放电便可击倒敌人。手上这支相对落后,不是最新式的橡胶脉冲式警棍,外层还是金属的,这种警棍最大的缺点是容易漏电。
一旦子弹打完,用它防身也不错。秦二刚心里想着,脚下没有停顿,大踏步朝外走。小腿阵阵刺痛,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还好伤口没有渗血。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黑暗笼罩,四周古木参天,形成一团又一团的暗影。秦二刚有些心虚,在山里过夜绝不是什么好事。
嗷,嚎声又起。这一次距离很近。莫非被发现了?秦二刚不得不加快步伐,哪怕小腿的伤口再次出血。
前面是一个小山包,登上去视野会开阔一些。秦二刚把警棍插在腰间,四肢着地往上爬,目前这是最适合的登山姿势。
山顶,秦二刚站直身子举目四望,正西方不远处有灯光。他心中大喜,有灯火就有人家,自己有救了!他迈开双腿一路狂奔。说是狂奔,其实并不快,时不时还会摔个狗啃屎。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是速度的极限。
不到一里的山路,秦二刚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足见身体多么虚弱。万幸的是狼没追过来。不过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司机和杨辉的尸体估计保不全了。可叹两个同伴,人死都不能留个全尸。
终于到了灯光的源头,这是一个小村落,几十间茅屋高低错落的分布在周围。秦二刚暗暗吃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如此破败的村子。现在的山区都在开发旅游和开采矿藏,按理说早应该脱贫了啊。即便最贫困的山区,也不至于破败成这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