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啊。∠？”百灵微弱的声音道。
唐昇的枪尖抵在百灵喉咙，然后拿开，已经重复了四五次了。
“妈的。”只听见唐昇一声咒骂：
“如果我杀了你，那我也该死了。”
百灵已经是个悔悟的人，再杀掉她也是滥杀无辜了。
“你的罪过，我多半也有……。所以……我们还是都活着吧，相互监督着……”唐昇一声叹息，将百灵就地拉起，浓厚的猩红血气涌入，很快就将百灵的伤口填满血肉。随后唐昇将百灵背起，走向剩下的三人给他们治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百灵在唐昇耳边低语道：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的承诺吗？”
唐昇的动作陡然僵硬，他手下治疗的刘志一阵呲牙咧嘴，好了一半的伤口在不断痛痒。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百灵所说的，一定是在他们见到百灵的第一晚，在那个昏黑的军医营帐中，百灵抓着唐昇臂弯吐出的细腻话语。
“我可以相信你吗？”百灵当时问道，那时候的她虚弱无比，没有任何倚靠，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握紧了唐昇。
“可以。”唐昇的答复非常简单，一句可以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承诺。
唐昇与百灵都是罪人，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相互救赎罢了，搀扶着彼此。
忽然唐昇轻轻笑道：
“其实那是个误会，但现在也没关系了。”
“当时我还以为上天又一次将艾伦送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好好守护，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等头脑清醒过来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是艾伦。”
“那么……你觉得，我和艾伦谁好一点呢？”
“这……这不能说好坏的吧，每个人都独一无二。”
“看着我，不要逃避。”百灵目光微红，她双手把住唐昇的面颊，这时候一声干咳打断了他们：
“咳嗯，请允许我打断你们。”
“怎么是你！？”百灵惊呼，一边将唐昇护在身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那复活了的梁凯帝，他面色苍白如纸，静脉中流淌着漆黑的血，瞳孔也是墨染似的漆黑。
“你还敢回来？又有什么把戏？”唐昇站出来道，他看向梁凯帝的目光满是警戒，他对这个老阴逼可没什么好感。
“不敢不敢……”梁凯帝接连摇头，他见过那个邪杯，也知道其中的力量，仅仅是一小部分就足以让梁凯帝复活，更何况唐昇拥有了一整个。
那可是上一代黑暗神的遗产啊！
“你想杀我的话随时都可以的吧。”梁凯帝道，接着他解释道：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确实是被那股漆黑的力量迷失了心窍。”
唐昇不禁冷笑，邪灵只会对企图不轨的人进行勾引，梁凯帝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被邪灵给怂恿了而已。
“你想说什么？”
“一开始的约定，我想继续执行。”
“什么约定？”唐昇并不知道，于是百灵在唐昇耳边低语一阵。唐昇听了，有些惊讶的道：
“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做北域的统治者么？”
“不是我，是郑毅锵，请你复活他，他的尸骸我保存的很好。”
“他？”唐昇回想起那家伙的行事风格，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命正背着的炎灿大剑。
“我还以为郑毅锵的死的梁凯帝安排的呢。”唐昇暗暗想到，心里也是微微一惊，这梁凯帝果然有些难以摸透，难道郑毅锵对他还有什么作用不成？
见唐昇迟疑不决，梁凯帝不禁苦笑道：
“让你们做北域王也无妨，但我绝对不会让龙人族称霸北域。”
奈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低眉沉思的她仿佛想起来什么东西。
龙人族么……
梁凯帝这句话，纰漏巨大！
“呵，既然你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和长老院的人开战呢？”
“唉。”梁凯帝一声叹息：
“悔我识人太慢。”
长老院的人是站在黑暗神一边的，而这时候梁凯帝这边突然出现了圣剑使用者，自然就势不两立了。
“对了……沈志韬，他去哪了？”
“他把人杀完，跑了。”梁凯帝道，语气有些失落。
“原来是他把你们安排完了。”唐昇点头，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我是你的仇人不是吗？”把一切都想清楚之后，唐昇还要确认最后一件事情。
“我觉得……血神殿中的那个巨人说的对……就算我复仇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的也对，我为什么要去杀一个悔过的人呢？既然你能放过希瑟尔，我为什么不能放过你呢？”
“哈哈哈，怕是因为你弄不过他吧。”百灵笑道，她弯着腰，捂着肚子大笑。
“哼，hhhh。”唐昇也藏不住笑容了，闷不住发了出来。紧接着梁凯帝也露出自嘲的苦笑，三个人像傻子似的笑成一片。
“好，我答应你，但是必须建立在暗契上！”笑的快断气了，唐昇道。
梁凯帝也清醒过来道：
“好。”
“即刻签订吧。”
唐昇用剑刃划开自己的手掌，漆黑的鲜血在梁凯帝身上画出一个诡异符咒。
“好，完成了，有谁违背契约就会反噬而亡。”大功告成，唐昇松了口气道。
“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唐昇道。
“这人要跑了！”梁凯帝还想说些什么，被不远处的钟繇一声大喊打断了。
钟繇指的是那一瘸一拐逃跑的命，他虽然断了一条腿，但身为王者还是能撑着炎灿大剑逃窜。
“他啊。”唐昇看过去才想起来自己还干过这茬。
唐昇用一个稍稍快过命的速度走过去，威压有如山岳。
“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很凶的，我会炎爆！看我的火球！”命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叫，一边双手搓出来一颗火球，嘶吼着拼尽全力扔向唐昇。却被唐昇硬生生接下了，纹丝不动。
“你现在停下来我还能考虑留你一条狗命。”唐昇道。
“好。”命答应下来，回头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累得要死。
看来这个人并不怕死。唐昇想到，若是换成那种苟且偷生的人恐怕刚刚那个瞬间根本不会听得见人说话吧。
只要没有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之中，冷静下来想一想，这样的逃跑确实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你愿意为了北域牺牲，而不愿意为了百灵这样的陌生人牺牲是吗？”唐昇替命解释道。
命点头。
“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抵抗龙人族的行列吗？”
命再次点头。
于是唐昇一手将他拉起，肩扛着他的手臂前进。
“所以这一切就结束了吗？”唐昇将命交给刘志之后，百灵倚靠在唐昇身后道，她的双臂和双峰紧紧缠绕着唐昇的右臂。
“啊，是的，暂时的。”
“说起来……莫启略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