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见!“……先把你这头黄毛给剪了吧!”这是韩旭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何建一有些不情愿, 他觉得自己这一头小黄毛多可爱啊, 他还在最后边留了一根小辫子, 别提多美了。
可是对上韩旭温和的目光,他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去理发店把头发给理了。为表示决心,还剃了一个大光头,露出一个大脑门来。
“唉, 真丑!”对着玻璃橱窗照了照, 何建一叹气。
身后一个小弟看到了什么,扯了扯何建一的衣裳, 到:“老大, 那姑娘,是韩旭他们班上的吧……”
何建一反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什么韩旭, 叫老大!”
小弟摸了摸发疼的脑袋,道:“叫他老大, 那叫老大你叫什么啊?老二?”
“老二你个头!”
何建一翻了个白眼,这个叫法,真不文明,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么什么了,他没好气得道:“叫……就叫我, 叫什么好来着?”
他也有些苦恼了。
“建哥吧!”他一拍手道, “多么拉风帅气上档次啊。”
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他问:“刚才你说什么?”
小弟哦了一声, 道:“我说对面那个姑娘好像是老大他们班上的, 我上次还看见她和老大一起进了超市了,两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他伸手指了指马路对面,对面那片地以前都是旧屋,最近正在拆迁,低矮阴暗的一大片建筑在一边高楼大厦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暗淡。而且,因为这里又有一些不好的流言,导致这里根本无人驻足,看上去还透着几分阴冷。
从何建一他们这里看去,只能看见她精致的侧脸,还有微微抿起的红唇瓣,乌黑的头发衬得皮肤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她在做什么?咦,怎么还有个孩子……”
“哪里有孩子,建哥你看错了吧?”
“就那里啊,那个女孩面前……”何建一伸手指了指,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表情突然大变,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面色惊恐得道,“那那那……那是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在越溪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小孩子,大概才三四岁,全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色的小皮球。让何建一觉得恐怖的是,那孩子的身体半边身子全都没了,只有另一半身子还存在着。这样的模样,是根本不可能还活着的。
“呵,呵……我大概是最近倒霉多了,都出现幻觉了。”何建一干笑,深深的闭了闭眼,可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那个孩子还是存在着。
救命啊!
何建一心里大喊。
两个小弟看他这副恐惧的模样,扭头朝越溪那里看了两眼,那里只有越溪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孩子。
“建哥,你……你别吓我们啊。”两个小弟声音都哆嗦起来了。
何建一扯了扯嘴:“吓你们,老子自己都被吓到了!”
一个小弟浑身颤抖的道:“我听人说,上个月这里发生了一场意外,一个小孩跑到了里边,那时候正在拆迁,小孩直接被挖掘机挖掉了大半边身子。”
何建一:“……”
最可怕的是,那个孩子,还扭头来看他了,那张缺了半边脸的样子,何建一见了差点就晕了过去。
“姐姐,那个哥哥好像也看得见我诶。”
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是裹着牛奶的香味一样,让人听着就是心理一软。
越溪嗯了一声,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将手里的三角形符篆给烧了。
等符篆燃尽,变成了漆黑的灰烬,眼前的小孩身上笼上一层温和的白光,等白光散去,他身上的血污全部消失,就连缺失的另外一边身体也完整了。
他穿着一件有黄色鸭子图案的白色短袖,脸上胖嘟嘟的,眼睛又黑又大,忽略他过于苍白的脸色,这实在是个十分可爱的小男孩。
据他自我介绍,小孩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壮壮。
“我的名字是天下第一可爱!”
而现在,壮壮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完好的身体:“我有身体了。”
这句话听起来的确是奇怪,可是却是事实。越溪使了法子,给他把身子补全了。
“谢谢姐姐!”壮壮甜甜的跟越溪道歉。
越溪摸了摸他的脑袋。
壮壮歪着头道:“那个哥哥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妈妈说,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的。”
越溪扭头看了一眼,瞧见何建一,忍不住挑了挑眉。
何建一看他过来,连连后退,直接撞上了服装店的橱窗。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他心里在疯狂呐喊,脸皮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虽然现在壮壮的样子和普通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刚才那副样子却还留在何建一的脑海之中。
这是鬼吧鬼吧鬼吧!
越溪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这段时间何建一可谓是乌云罩顶,连带着都影响到了他的气运,身上阴气越来越重,霉气罩身,竟然让他能看到鬼魂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等他后边运气好了,人也就能恢复日常。不过这段时间,他可能不会太舒服了就是。
越溪将地上的书包捡起来,道:“壮壮,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壮壮抱着皮球乖乖的点头,看着越溪离开。
越溪回到家,白色的小纸人翻过门槛,伸出纸制的小爪爪抱住她的脚,准确来说,是趴在她的脚上。
“越溪!”
“越溪!”
小纸人们连声喊着,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堆小麻雀。
越溪提脚,脚上挂着一个个小纸人,小小的纸人,扯着她的裤脚,一点重量都没有。
越溪走进屋里,把书包搁下,将小纸人拎起来搁在桌上,排排站。
一共有七只小纸人,用白纸剪出来的,剪出头和四肢。
这七只纸人是当初老头怕她寂寞,做出来给她玩的,也陪伴了她快十年了。
做饭的时候,小纸人们拿着勺子帮她放油盐酱醋,越溪道:“你们出去,等会儿别又掉进水里了,把身体弄坏了。”
“好呀好呀!”
“知道了,知道了。”
“越溪最好了,最好了。”
“越溪最好看最好看。”
“越溪做的菜也最好吃最好吃。”
……
七只小纸人凑在一起,简直吵得不行,纸人中的小五一个不小心就落在了水池里,来了个透心凉。
越溪:“……”
“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不对,是救纸人,救纸人了!”
“啊,小五要死了,要死了。”
“不对,小五是纸人,不会死,不会死。”
……
小纸人们担心得团团转,那是真的团团转,有两个还转晕了,变成一张“饼”一样瘫在上边,还嚷着头晕。
其他的则是围着水池打转,却不敢下去,一下去肯定会把身体弄得湿漉漉的。
“越溪,救纸人了,救纸人了。”
越溪伸手把纸人从水里捞出来,湿哒哒的小纸人伸出抱住她的手指头,像个人一样叹了口气。
“吓死纸人了,吓死纸人了。”小五嘟囔,然后小小的亲了一口越溪的指尖,“越溪最棒了。”
越溪身上爬了六只纸人,手里捧着湿哒哒的小五,把它搁在桌上,准备拿出吹风机来给它吹身体。
“噗噗噗”
小五甩了甩脑袋,甩出一些水珠来。
这些纸人的纸当然不是普通的纸,水火不融,落水了吹干了就好了。
“行了,你们别调皮了,乖乖的坐在这里,我给你们拿吃的。”
拿出七个碗来,越溪往里边一个碗倒了一点清露,小纸人们爬到碗里,舒舒服服的开始进食了。
“越溪做的清露最好吃,最好吃。”
“越溪棒棒哒,棒棒哒。”
对于他们的夸奖,越溪完全不为所动。任谁十多年来被纸人这么一直吹捧,都会产生免疫力的。
吃完饭,日常刷一下自己的淘宝店,越溪这才睡觉,作息规律。
何家。
何建一缩在被子里边,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球,身体微微哆嗦着,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等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就看见飘在窗前的阴魂。
何建一:“……”
救命啊!
“啊,越溪学坏了,学坏了……怎么办,怎么办?”小纸人着急的转圈圈,想起电视剧里不学好的高中女学生,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愁白了,虽然它们并没有头发这东西。
“越溪不好,不好。”
……
越溪:“……”
面对七只小纸人的控诉,她只能蹲在地上表示再也不会晚归,好声好气的向它们保证,态度无比认真诚恳。
“你保证?确定?”
“我保证,我确定!”越溪就差伸手对天发誓了,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有事情,我一定会事先给你们打电话,通知你们的,不让你们担心的。”
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小纸人们才宽宏大量的表示原谅她了,絮絮叨叨的像七个老妈子一样。然后又催促着她,让她快点去洗澡,早点睡觉。
“不早睡,会变丑,变丑!”
“就是就是。”
越溪无奈,进屋脱了衣服去洗澡,衣裳丢在地上,小纸人们伸着小手给她把衣服折好。
小二和小七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然后放在热水里加热了一下。
“晚上喝热牛奶好,热牛奶好!”
所以等越溪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小纸人头上顶着托盘,上边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那托盘,有它们十倍大了,小纸人压在下边,简直连纸影子都看不见了。
在她洗澡的时候,装在包里的大头蛇被小纸人们给翻出来了,几只小纸人滚着玻璃瓶玩,将里边的大头蛇晃得头晕眼花的,都快吐了。
“越溪越溪,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小纸人们问。
越溪哦了一声,道:“今天抓到的阴蛇,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我今天才回来晚了。”
大头蛇贴在玻璃壁上,愤怒的瞪着这些小纸人。
小纸人们被它吓到了,飞快散开,躲在越溪身后,伸出个小脑袋来,道:“大头蛇好凶,好凶!”
越溪失笑,将地毯上的玻璃瓶拿起来搁在了床头柜上,到现在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条大头蛇,不知道老头的笔记里有没有什么方法。
喝完牛奶,越溪就被小纸人们赶去睡觉,七只小纸人顺着床头爬上来,躺在越溪的枕头上,和她排排睡在一起。
“今天该小七,小七了……”
小七坐在枕头上,张嘴给越溪唱摇篮曲,特意压低的歌声空灵渺渺,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纸人的身体里,竟然能发出如此悦耳的歌声,宛若仙音。
不过,再好听的歌声,越溪也听了十多年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换句话说,她已经对这美妙的声音产生了免疫力了。
“我已经十七岁了,你们可以不用给我唱摇篮曲了的。”她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歌声戛然而止。
小七垂着脑袋,在那低声喃喃:“是小七的错,小七唱歌难听,越溪讨厌小七了,小七好过,好难过……”
越溪:“……”
她能怎么办,自己的小纸人,只能宠着呗。
“没有,小七唱歌超好听的,我超级喜欢的!”她真心实意的道。
“那我呢,我呢?”
其他小纸人也朝着要夸奖了。
“你们唱歌都好听!”
“嘻嘻嘻,越溪好好哦,好好哦。”
越溪无奈,她觉得,小纸人们还把她当成了五岁的孩子,会在睡觉的时候嚷着要听安眠曲的孩子,可是她已经不是五岁了,而是十七岁了。
不过,算了,它们开心就好。
在小七放低的歌声中,越溪慢慢的睡着了,一夜无梦,极为香甜。床头柜上原本警惕的看着他们的大头蛇,听着歌声慢慢的合上了眼,头上的双角在黑暗中隐隐发着微光。
吃完早饭苏雯给她打了电话,吞吞吐吐的询问事情怎么样了。作为自己的顾客,越溪对她的态度很是很温和的,和她约好了时间,等下午上完课就去找她。
“现在不行吗?”苏雯问。
“不行。”越溪丝毫没有犹豫,“我今天有课。”
作为一名学生,虽然成绩不好,上课只知道睡觉,但是从小到大,越溪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
苏雯心里有些失望,应该说这件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她心里就不会安稳,但是既然越溪这么说,她就只能应了。
睡了一天,等到放学铃一响,越溪就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
“你要去医院吗?我和你一起吧。”韩旭走过来,看上去和越溪十分熟悉的样子,惹得教室里还没离开的其他人惊诧不已。
越溪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刚睡醒的她看上去有些迟钝。
两人来到苏雯所在的医院,白齐星已经在病房里了,看见他们十分高兴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医生正在给苏雯检查,除了体虚之外,苏雯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长出来的鳞片,还没有消退。
医生摸了摸她手上的鳞片,皱眉道:“这些鳞片是从你身体里长出来的,就像是你的皮肤一样,实在是奇怪了。”
苏雯没说话,她这又不算是生病,医生们又怎么可能有办法?
医生们离开,苏雯看向越溪,叫了一声:“小老板。”
越溪走过来,把包里的大头蛇拿了出来。
“这就是那条蛇?”苏雯有些好奇,大头蛇被装在瓶子里,小小的一条,倒也生不出多少恐惧来,苏雯才敢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条蛇。
怎么说呢,和她所想的,有些差别。原本以为会是一条极为凶恶的大蛇,没想到是这么小小的一条,而且还是大头蛇,大眼睛大头的,透着几分憨态,就算是怕蛇的她,心里都没有那么怕了。
越溪道:“你身上的蛇瘴,就是因果,而因就在这条蛇上。只要这条大头蛇愿意原谅你,蛇瘴就会消失。不然的话,就只能采取暴力的手段,用刮骨刀刮去蛇瘴了,那会很痛苦的。”
苏雯低声道:“我们一起去旅行的有二十五个人,所有人身上都染上了蛇瘴,而我的症状,是最轻的。”
她现在只在手臂上长了蛇麟,可是其他人,却已经全身都长满了。蛇麟覆身,每到晚上,就会发出灼痛,让人痛苦难眠。
苏雯有些失神,道:“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动手的原因……“
可是,就算没有动手,她也是帮凶。
苏雯的同事有好几个都送到了这个医院,他们几人病症相同,都是蛇瘴入体,身长蛇麟。明明是人,可是身上却长出蛇麟来,这实在是让人称奇,也是医院这两天最为热议的事情。
越溪也去看了一眼,那几人可比苏雯的模样凄惨得多。
大头蛇怨气太重,白齐星尝试着度化它,可惜修为不够,大头蛇怂搭着眼皮,昏昏欲睡的样子,看起来他的方法那是一点用的没有。
几个人围着大头蛇转,白齐星苦恼不已,越溪想了想,道:“要不,我把它吃了吧,我还没吃过阴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阴蛇再厉害,那也只是阴物,被越溪吃过的阴物,不说上千也有上百的。
白齐星原以为她是开玩笑,可是看她认真的样子,有些笑不出来了。
正常的人能吃阴物吗?
他内心尖叫,表情有些僵硬的道:“可是就算你吃了,因果还在,也不能解决苏小姐的问题。”
越溪一想,的确是这样,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
玻璃瓶里身子僵硬的大头蛇慢慢的放松身体,简直是要吓死蛇。
晚上越溪早早的就回去了,大头蛇被她留在了病房里,反正瓶口被黄符封住,那大头蛇也跑不出来。
苏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翻过身来,一眼就能看见别搁在床头柜上的大头蛇。其实仔细看去,大头蛇还是有点可爱的,头大眼睛大,趴在瓶子里边圈成一团,微微闭着眼。
它原本是能化蛟的!
苏雯想起了白齐星的话,她伸手把玻璃瓶拿了过来,里边的大头蛇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们不应该那样对你的。”苏雯低声道,大头蛇有什么错了,它没有害人,去被人害了,他们都欠它这一声对不起。
大头蛇眨了眨眼,眼里咕噜噜的往外冒着泪水。
它好委屈的,那些石头砸得它好疼的。可是人家都跟它说对不起了,那它就勉强原谅她吧。
金色的光芒从它身上飘出来,飘过瓶子,直接落在了苏雯的身上,这点光芒是那么的温暖,让人想起了春天的阳光。
等回过神来,苏雯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蛇麟竟然全部消失了,手臂上的肌肤白皙娇嫩。
谁又知道,大头蛇想要的,这是这样的一句对不起呢?
只是这么一句对不起,便让它身上的戾气与怨气全部散去。
第二日,白齐星看着苏雯和大头蛇玩你拍一我拍一玩得很开心的样子,简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越溪,神色复杂的道:“你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把大头蛇留在苏雯的病房里?
越溪道:“没啊,我只是想,大头蛇如果想杀死他们,他们早就已经死了,而不是蛇瘴缠身。所以我想,可能大头蛇想要的,不是报仇,而只是一句道歉而已。”
白齐星心里顿时复杂不已。
韩旭笑道:“越溪,你实在是太过善良了。”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把别人也想得这么善良。
三人正说着话,和大头蛇玩你拍一我拍一的苏雯却是表情一变,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小姑娘,别乱来了,快过来。”张叔连忙叫她,又怕惹怒那条巨蛇,声音放得极轻。
韩旭阻拦道:“您二位放心吧,没事的,我妹妹可是专业的。”
专业的?
专业的什么,抓蛇吗?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怨气,趁现在还没有死人,就收手吧,不然你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越溪慢条斯理的开口,她没有贸然动手,只是因为在这条巨蛇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怨气,那股怨气甚至比阴气还要重。
看来,这条巨蛇和苏雯之间看来有些因果了。
她看了一眼被巨蛇缠住的苏雯,提醒道:“你再不放开,她就真的要死了。”
巨蛇高高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突然朝着越溪咬来,嘴中森白的毒牙看上去十分恐怖,若是被咬上这么一口,怕是得将身体咬个对穿。
“……看来是已经没有理智了。”
越溪叹息,手上黄符激射而出,无数黄符立刻密密麻麻的将巨蛇裹住。
一张黄符巨蛇倒是能扛得住,可是越溪这像是撒普通纸一样的用法,巨蛇那就没辙了。它几十年没进入凡尘,这些修士都这么暴发户了吗?
黄符上有驱邪镇压的效果,巨蛇攻击的身子一僵,旋即痛苦的在屋里翻滚了起来,巨大的身体若隐若现,嘶嘶嘶的吐息声在屋里显得十分恐怖。
圆脸保安看着这一切,喃喃道:“科学主义发展观……”
去你妹的科学主义,这让我还怎么相信科学?
巨蛇目若铜铃,嘴中突然射出毒液,越溪身子一扭,毒液落在地上,木质的地板立刻传出腐蚀的声音,地上眨眼间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擦,楼上的人拆家了?地都破了!”从洞里传来楼下人的谩骂声。
越溪面无表情的看了地板上的大洞一眼,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一个洞,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啊。
原本还想着采用温和的态度,这下越溪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气,想着要赔偿的钱,完全不想手下留情了。
五张黄符激射而出,雷符各落在巨蛇身边,组成了五角星芒阵,只见紫色的五角星芒闪动,下一秒,电光乱闪,雷蛇从半空从天而降,直接轰炸在巨蛇身上,屋里瞬间传来噼里啪啦的雷电爆裂声。
“……极品雷符?还是最极品的极品雷符。”从外边突然进来一个青年,看着屋里电光闪动的场景,当即就愣了,“五张极品雷符,就这么扔出去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肉痛啊,极品雷符,那可是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啊,这一扔就扔五张,不知道什么叫做浪费可耻吗?
就连他,白家最英俊帅气受欢迎的小少爷,也都才三张,完全舍不得用好吧。
极品雷符之所以是极品雷符,威力不知道要超过普通雷符多少倍,电光闪动,就算是他们这些围观者,都能感受到那种磅礴的力量,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更别说被困在里边的巨蛇了。
紫光消失,巨蛇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而后在大家眼前,身体慢慢的缩小,眨眼间就只剩下一黑色的皮。
“……这,这是好了?”圆脸保安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被冲击的三观还没来得及重塑。
越溪走过去伸手捡起巨蛇留下的黑皮,微微皱眉道:“逃走了。”
刚才跑进来的青年走过来,看着那黑皮,惊讶道:“这是那阴蛇留下来的蝉蜕,也是它阴魂能现身的最大原因。这么长的蝉蜕,这蛇活了怕是不低于百年。”
越溪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的小东西,都会带着一点灵性,不知道怎么丢了性命。”
青年也感叹道:“是啊,这样的蝉蜕,可以做好几件防身衣了。”
越溪似是才注意到他,看着他微微拧眉:“你是谁?”
圆脸保安啊了一声,道:“对啊,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我们小区来的?登记了吗?”
青年打了个哈哈,道:“我叫白齐星,我们白家走的是观星占卜一道。我这次来,是因为感觉到你们小区阴气太重,寻着阴气找过来的。只是没想到,原来这里已经有同道中人在了。“
他颇为稀奇的瞅着越溪,道:“不知道道友你是哪家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越溪思考了一下,道:“我是越家的。”
越家?
白齐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们圈子里有哪家是姓越的。就连这位越小姐,他也从来没见过,没听过,如果真是圈子里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那些隐世未出的世家?
白齐星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又想起越溪扔的那几张极品雷符,心里肉痛,忍不住对越溪道:“越小姐,你刚刚用的黄符,是你家长辈所赐吗?你别怪我多嘴……”
“不是长辈给的,我是自己画的。”
“……对付一条阴蛇,哪里需要那样的好东西,实在是太浪……等等,你说是你自己画的?”说到一半,白齐星猛的瞪大眼睛,十分震惊的看着越溪。
越溪点了点头,理所应当的道:“我用的符都是我自己画的。”
白齐星当即双眼放光的看着她,涎着脸问:“那么,你能不能卖我几张,我有钱的。”
有钱?
越溪看着他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拿出手机打开淘宝店铺,道:“这是我的淘宝店,你想买就在这下单吧。”
白齐星看了一眼店铺名字,拿出手机十分熟练的打开淘宝。
“……这是一水符?极品才三千块?”
“雷符……我的妈,极品雷符五千?”
“疾风符两千二……”
看完店铺里寥寥的商品,白齐星心里有点复杂。
这个价格,真他妈的便宜。
那极品雷符,外边可是要卖上百万的,这里竟然只要五千块?逗他的了。
刷刷刷,白齐星飞快下单,将店里的黄符全部给各买了一份,极品雷符他一共买了两张张。其实他还想多买一点的,只是他怕越溪会因此损耗过度,只好心疼的放弃了。
下完单,他道:“你这价格定得也太低了,这一水符,有去秽明心的效果,普通的外边要价都是上万块,极品的更是有价无市,你这些价格真的是太低了。”
太低了?
越溪眼睛微微瞪大,她还一直觉得自己定得太高了。
白齐星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懂行内价格,更是肯定了心底的猜测,看来还真是哪个隐世家族里的孩子,所以才能这么妖孽。
“来,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操作……”白齐星拿过越溪的手机,手指啪嗒啪嗒的操作起来。
这些什么价格,统统都要改,这样低的价格,简直丢了符篆的脸。
那边韩旭微微眯眼,走过来摸了摸越溪的头,问:“这个人怎么办?叫救护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