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染红了半天云,整片天地充斥着肃杀之气。Ψ>
时间在流逝,一群人跪在地上,有人**臂膀,有人身穿戏服花衣,更有醉酒者被拖拽出来躺在地上。
“林义,你真的该死啊!”
秦大帅端坐在众人面前,擦拭着佩剑,他没有杀人,反而命令集结部队。
“卑职冤枉,求大帅饶命啊”,林义哭嚎道,他被两名银衣侍卫按压着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秦齐冷笑,虎目怒视,杀气凌人。他将一本纸册扔到林义面前,命人打开让林义观看。
“十宗罪,罪罪当诛!本帅如何能饶你?!”
这简直就是一本生死簿,上面记录着林义犯过的十种罪行,甚至带着详细的时间与地点。
“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便利谋取私利!该杀”。
“蓄意伤人,带人殴打其他营地士兵,致其半月之久无法下床,该杀”。
“倒卖部队物资,将军部派发的刀枪盾牌兜售外卖,该杀”。
“私自扩充部队,将五十多名不明来历者招收入伍,该杀”。
“夜不归营,多次带领部下进入风月场所,该杀”。
。。。。
秦大帅喃喃朗读着,如品鉴一首诗歌,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林义双目无神,呆呆的被按压的地上,他被出卖了,很明显是有心人所为,尤其是后面几条,他做的很严密,此时却被挖出,显然是内部人所为。
“大帅…”
林义慌忙解释,想尽说辞解释自己的罪行,例如:售卖军队物资是因为军部派发的兵器过于陈旧,只是一堆破铜烂铁,他想为众将士订造一套实用的装备。扩充部队并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他立功心切,希望此次攻城能够杀敌更多。
“你就是只臭虫,死不足惜!”
秦大帅异常冷漠,杀气逼人,对于林义苍白的解释,他不屑一顾,直接下令,拖出去斩首示众。
林义如遭雷击,事实上这些罪行可大可小,关键是秦大帅的态度,然而此时,一句斩首示众让他绝望,秦大帅这是摆明了要杀他,不留余地。
“大帅饶命,难道您真的不念及故人之情了吗?我父亲曾嘱托你好好照顾我,难道您就这样对我吗?”林义嘶吼,被银衣侍卫拖拽,任他拼命挣扎,仍无法摆脱。
“大帅动真格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皆惊骇,唇亡齿寒,林义被杀,必然危及到他们。
“早就该杀了!”
人群中,叶一清冷笑道,即便跪在地上,他依然挺直腰杆,意气风发。
“还不拖出去斩了?”
秦大帅皱眉,言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他要向所有人诠释,自己治军严明,即便与他关系再密切,触犯军规依旧要罚。
林义嚎啕大喊,拼命挣扎,希望秦齐能饶他一命。
现实很残酷,林义被拖拽着离去,将作为典型,被斩首示众。
“这种臭虫,败坏军纪,屡教不改,留下来就是祸害,就要除掉,我秦齐不养败类”,秦齐厉声说道,表面上他在训斥跪地的众人,事实上,他也在诠释自己的立场,宁缺毋滥。
“秦大帅要拿林义开刀,整顿军纪,说不定所有人都将被斩首,宁缺毋滥”。
“秦大帅素来铁血无情,连故人之后都要杀,令人敬佩”。
营地外,许多外营的士兵在围观,密切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营地内,秦大帅厉声训话,或执剑或挥拳,所谓法不责众,他要让所有人警觉,不敢触犯军规。
林义作为秦大帅的首要惩治对象,已经被拖拽出营,注定必死无疑。
“大帅息怒”,一位老者骑马赶来,速度极快,竟然在为林义求情。
他叫周席,是军中的军师,也是一名声望极高的谋士,秦齐征战四方、攻城略地,肯定少不了周席的功劳。
“两军交战在即,万万不可自损兵力,战前杀将,实乃不祥之兆啊。”
周席认真解释,希望大帅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杀一个林义很简单,但林义的身份太过敏感,是名将之后,如此草率决断只会寒了诸多老将军的心。
“秦帅可先将林义之事搁置,待战后算账,或者干脆让他上前线,充当攻城先锋,让他死在战场上”。
秦齐在沉思,权衡其中利害关系。
“大帅,林义有话想说,关乎逍遥城的秘密”,一名银衣侍卫上前禀告,他负责处斩林义,可林义一番话让他犹豫,只能硬着头皮来禀报。
秦大帅皱眉,决定召见林义,毕竟是关于逍遥城,他必须关注。
一直以来,逍遥城都蒙着神秘面纱,即便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逍遥城也一直没人露面,更没人前来谈判求和。
逍遥城如一座死城,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全都莫名丧命,死相凄惨,最令人惊奇的是,逍遥城的城墙上看不到驻军,每日城内又炊烟袅袅,这让秦齐等高层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月时间,仍然没有收集到任何关于逍遥城的有效信息,所以秦齐才会按兵不动。但秦齐并没有让大军闲着,一边派兵探路,避开沼泽,一边加紧训练军队。
林义被拖拽回来,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浑身被冷汗打湿,脖颈上一道血痕格外瘆人,他当时已经命悬一线,若不是苦苦相求,说自己知道关于逍遥城的信息,并多番诉说与威胁。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当时林义抛出这个信息,银衣侍卫不以为然,他嘶吼着为其分析利弊,成了将是一件大功,即便不是,银衣侍卫也只是被训斥几句,权衡之下,银衣侍卫才得以禀报。
“大帅,我知道关于逍遥城的密报,是一个人,逍遥城出来的人”,林义跪地求饶,并以此为由,请秦齐饶命。
林义在买货时见过一个人,全身黑衣包裹,只留下一双蓝色幽冥般的眼睛,妖异摄人,他曾打听过,有人说那是逍遥城出来的人。
随后,林义被带进了一间营帐,只有秦齐与林义,逍遥城的讯息事关重大,秦齐要单独询问。
“你要杀我?”林义直视着端坐的秦大帅,他开口便是这句话,怨气极深。
林义参军十二年,一直跟着秦齐东闯西征,虽然做事不靠谱,但私底下他是秦齐的干儿子,只不过两人互不干涉,然而今天,秦齐动了杀心,真的想置他于死地,令他心寒。
“不会杀你,朝中有人忌惮我权势过大,欲打压我,所以我要做点什么!”秦齐低语,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变得平和与慈祥,他躺在座椅上,揉着眼睛,尽显疲惫之色。
营帐外,众人还在跪着,醉酒的人早已醒来,听到前因后果被吓出一身冷汗,军营外,仍然有人在关注,等待最终的结果。
半个时辰后,两人走出营帐,秦大帅依旧面色冷淡,林义则战战兢兢, 紧随其后。
“任务办不成的话我依然会杀你!”
秦齐留下一句话,带着军师离开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林义活了下来,同时留下一队银衣侍卫供他指挥。
“都起来,老子又没死跪什么跪?”林义嚷嚷着让众人散去,今天他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小命差点交代掉,可即便如此,他神经依旧大条,再次恢复往日做派。
“大帅居然没杀你,我很意外”,叶一清说道,眼神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林义气急而笑,眼前这个家伙还真是耿直的可爱。他已经知道今天的十宗罪皆是叶一清所提,可万万没想到,叶一清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上前嘲讽。
“老子乃是天命所归,想死都难”,林义嬉笑道,依旧没个正型。
众人哄笑,林扒皮还是林扒皮,在阎王爷跟前滚一次依旧那个德行。
“还有没有买货的?林义带购,绝对可靠,童叟无欺”。
秦大帅刚走,林义竟然又开始了他的生意,众人既惊诧又佩服,若论贪钱,谁能比得上林扒皮。
“战争是要死人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有钱赶紧花,死了可就没机会了!”林义继续蛊惑,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一般,当着银衣侍卫的面,继续招揽着自己的生意。
“侍卫大哥,你们是大帅身边的红人,赶快禀告大帅,把林扒皮砍了,整天就知道惦记我们兜里的钱,实在可恶”,有人嬉笑道,十分热络,甚至邀请银衣侍卫喝酒打牌。
“滚...”
银衣侍卫冷声以对,不屑于跟众人接触。他们是秦大帅身边的护卫,纪律严明,身份高贵,
压根看不上众人。
林义皱眉,他有些看不惯这些高高在上的银衣侍卫,同样是打仗,同样是卖命,银衣侍卫凭什么自认高人一等。况且这些人大部分都上不了战场,他们只是负责秦大帅的安全,护卫左右。
果然,不仅仅是林义,众人皆目光不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不服,气氛瞬间冷到极点。
“好大的威风,护卫营还真是霸气侧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就是大帅呢!”有人嘲讽道,拿着酒杯晃悠悠的上前来。
“滚,不怕死你就上来!”领头的护卫寒声说道,顿时所有护卫皆严阵以待,手抚刀柄,便欲拔刀。
“格老子的,你们算个球球,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大胡子老史顿时就要暴起。
“这群瘪犊子自认为身份高贵,按军衔你们也只是普通一兵,装什么大头蒜”,卢大少厉喝一声,扒掉上衣,**着上身便要操家伙。
这是一群刺头,没一个善茬,全是林义从黑市买来的人,此时老史两人挑头,众人皆一哄而起,骂骂咧咧的就要灭了银衣侍卫。
几句话的功夫,整片营地热闹非凡,两拨人一言不合就要开干。
“你还不去管管?闹出人命来我看你怎么办?”叶一清找到正在看戏的林义,让他出马,解决矛盾。
叶一清虽然是队伍的副官,但没有任何话语权,因为这些人只听林义的,尤其是带头的几个刺头,敢跟林义的上司对着干,可想而知其土匪行径。
“你们别乱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十人将十几名侍卫团团围住,简直跟土匪一般,令侍卫们头皮发麻。他们是秦大帅的亲卫,平日里高高在上,走到哪都会受人尊重,即便是千夫长都不敢对他们无礼,然而此时,一群不讲道理的蛮人竟嚷嚷着要灭了他们。
“干,瘪犊子看不起人,灭了他”。
一群野蛮士兵骂骂咧咧,就要打人,他们或许单兵能力不如银衣侍卫,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打过仗,是真正从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那股玩命的劲是银衣侍卫所不具有的。
银衣侍卫自然很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秦大帅的护卫,但此时,好汉架不住人多啊,尤其是对方还拿着长矛盾牌,而自己这边清一色短刀。
银衣侍卫不仅仅是人数上占绝对劣势,就连兵器也不行,完全是一副碾压的局面。
“你还不出手,真若出人命你担当得起吗?”叶一清急了,因为林义油盐不进,完全不理会他。
“嘭”
就在众人对峙的时候,大胡子老史出其不意,瞬间暴起,接连三拳打在了领头侍卫的头上,来不及反抗,就被老史撂倒在地。
太突然了,谁也没料到老史突然发难并放倒一人。
然而,一人动带动所有人均动了起来,三分钟时间,一群高高在上的银衣侍卫被下了武器。事实上,领头侍卫倒地之后,其他人很少反抗,被一群野蛮人缴械。
“特么的,原来是一群怂包,还以为护卫营能够硬气点,原来连千夫长的随身护卫都不及”,大胡子老史非常骚包的说道,斜瞟着抱头蹲在地上银衣侍卫,异常傲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子撒一泡尿的功夫你们就敢打架,简直无法无天了”,林义上前,皱着眉头表现的格外气愤。
“大帅侍卫都是高高在上的客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们?此事若是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军中混啊!”
林义义正言辞的说道,比老史还骚包,表面上是在训斥老史等人,可怎么听都让银衣侍卫心里别捏。
他们原本高高在上,护卫秦大帅安全,此时却被一群野蛮人缴械,无论传到哪都是他们丢人。
“林长官,这群大帅亲卫目中无人,诋毁我等是人渣,并恶言辱骂我等,我老史看不下去,所以出手缴了侍卫们的武器,请长官责罚”,老史说道,语气中满是忏悔与自责。
“大帅亲卫可是有素质、战力强的精英,怎么可能被你们缴械,一定是你们用了诡计,快说,不然我砍了你们”。林义厉声说道,言辞之间满是正义,是在为大帅侍卫主持公道。
两人一唱一和,让众人大为鄙夷,明明都不是什么好鸟,此时居然装作正义与公正,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