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刻之间,阴阳相隔!(四更)
此时。
秦王族还在极力封锁消息,以免泄露之后,引起恐慌和暴动。
毕竟,当下属于非常阶段。
这个关键点,秦烈突然离世,于领地之内的宗亲而言,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
倘若任由事态,极具扩大,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
这些常规手段,也就蒙骗一些普通阶层的民众。
于楚轩,韩庆之,这群屹立于武道之巅的至强者而言,没有半点作用。
宁江市,海岸线。
韩庆之双臂垂落,如入定老僧,纹丝不动。
而,倒提龙雀,一战下来,气势依旧如猛虎下山的楚轩,已经数步迈动,离开现场。
近百万视线。
眼睁睁目睹着他,踏入城市的界碑。
这,也就意味着,楚轩正式迈进大秦一脉的领地。
“进去了。”
“也不知道,秦王族接下来,该做何应对?”
韩庆之无力阻拦。
已成定局。
外人尚且不知情的前提下,秦王族境地,其实差不多自乱阵脚了。
尤其是秦子忠。
当他亲眼目睹,那个在自己内心深处,如同梦靥般,挥之不散的年轻身影,大步流星的离开宁江市,一路西进。
整颗嗓子眼,不知不觉,突兀提起。
韩庆之无法拦截,他可以接受这样的局面。
但,自家爷爷的突然离世,让他此刻,形同热锅上的蚂蚁。
秦家之大,高手如云。
可,主心骨向来是秦烈,他在,族内局面至少能稳住。
最不济,也能表面维系一致对外的决心。
现在,秦烈死了。
等于秦王族群龙无首。
同样也不会,短时间出现某个族人,以一己之力压制父亲一辈的家族宗亲,换言之,楚轩来与不来,对某些人而言,影响并不大。
甚至觉得,大开方便之门,正好能借刀杀人。
譬如,楚轩见着面,都要亲口唤上一句舅舅的秦罡。
“秦公子,现在确定要回家族吗?”
向来是他心腹的冷漠男子,带着那支手掌,还没到半路,就因为这事,临时返回了秦子忠这边。
当下,真正该考虑的是,秦子忠该何去何从?
倘若家权方面,秦罡占优,他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如果自己的父亲秦枫镇场,倒是不致于自寻死路。
可,大敌压境,能拦得住吗?
“我,我”
秦子忠哆哆嗦嗦,想要摸出一根烟解忧,奈何,因为抖动幅度太大,几次打火,都未能成功。
这两天。
一路叫嚣的秦子忠,在过足了嘴瘾之后,甚至妄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比肩楚三太子的年轻人物了。
当下,秦烈一死。
立马就原形败露,非但再没胆子继续叫嚣,更可笑的是,连回不回王族大院,都开始慎重考虑了。
此情此景。
令秦子忠,倍感无地自容。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
冷漠男人,等待许久,不曾得到答案,只能示意司机将速度放缓下来。
秦家。
王族大院。
起建于半山腰的建筑群,时年今日,还保留有古色古香的气韵。
绵延起伏的围墙,青砖红瓦,无比宏伟。
错落各处,拔地而起的高阁,楼阙,正在两侧山峦中的绿浪的吹拂下,安静地伫立于浩淼天地之间。
秦烈拼了大半辈子的家产,到了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不可否认,这座王族大院,乃当之无愧的核心区域。
九成族人,住在这里。
而,凡是有资格住在王族大院的宗亲,无一例外,均是手上握有不大不小权势的大人物。
西厢房。
一位上了年纪,却依旧风韵犹存的雍华妇人。
正坐在小院落里,缝着一件刺绣,动作细腻,眉目温柔,纵然岁月过去这么多年。
仍是无法,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老态。
“小安,今天初几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妇人朝不远处,一位浇花的丫头,认真询问道。
“今个初四。”
得到明确答复的妇人,捻动左手五指,一遍一遍在心里盘算着。
距离下一个,十年之约。
还有四年三个月零二十七天。
即使还很漫长。
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每过去一天,意味着,与他相见的日子,就会减少一天。
虽然这些年,她和他私下里,其实还有其他机会见面。
但,十年之约,毕竟是她能够堂堂正正,毫无负担迈出秦家家门,并出去走走,看看的唯一机会。
仰起头。
缓缓失神。
这座小到微乎其微的院子,是禁锢她的牢笼,每次抬起眉目,看见的,永远都是巴掌大的天空。
“蹬蹬蹬。”
一阵细碎紊乱的脚步,突兀得打断她的思绪。
神情复杂,喜忧参半的秦罡,一路小跑着,靠近正是秦柔的她。
“二哥?”
秦柔连忙起身,吩咐丫头去倒茶。
秦罡挥手拒绝,然后语气急促道,“你准备一下,不出意外,今天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句话。
让秦柔嘴巴微张,愣在原地许久。
秦罡摇摇头,将一份影像资料放到她眼前。
比他父亲,还要伟岸,绝世的身影,站在漫漫风沙中,提着刀,毅然决然的出现在王族大院数里之外。
“轩儿?”
秦柔伸手捂住嘴巴,盈盈泪光,险些喷涌而出。
这个铁了心要亲自接自己回家的傻小子,竟然就这么,单枪匹马杀到了秦王族的境地之内。
秦罡伸手拍拍秦柔的肩膀,宽慰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一家人团聚了,你应该开心。”
“别哭,让轩儿看着了,心里会不是滋味的。”
秦柔撇撇嘴,失魂落魄的坐回原位,许久不语。
秦罡犹豫数分,不得不,开诚布公道,“父亲,一刻前,溘然辞世了。”
轰!
秦柔猛然抬头,怔怔地看着秦罡,大脑一阵空白。
那个强势且铁骨铮铮的父亲,没了?
那个昔年最宠爱自己的父亲,就这么,突然离开了人世。
一刹那。
心情并不比秦罡好受的秦柔,眨眼间,伏在桌案上,嚎啕大哭。
这些年,拜他所赐,她过的很清苦。
可,真要说恨,其实不然。
她总觉得,父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铁石心肠,只是迫于某些放不下的颜面,才不得已而为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不怪他。
“父亲临终之前,解散了白马义从,其实一开始他就没下狠心,拦截轩儿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