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福问:“你有事?”
金艳妮急不可耐地说:“可不就是有事呀!而且是天大的事!”
乔一福就挥着手,让她往里走。+边问:“金姐姐,你为什么不……不打电话?我就在公司里,和袁姐她们说……说事来着。”
金艳妮就说:“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快走吧,到屋里说。”
乔一福匆忙进了自家门,打开灯,这才看出情况有多严重。
金姐姐脸色苍白,甚至有点憔悴了,头发也不像从前梳得那么整齐了。
他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
金艳妮的情绪很激动,捧着杯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说:“乔律师,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帮帮阎震强,不然,我们鲁腾公司就要完蛋了!”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金姐姐,你……你以前说过,鲁腾经营上遇……遇到了一些困难。还没过去?”
金艳妮就拍大腿说:“不是经营上遇到困难!我们是被人坑了!还被人落井下石!开始吧,问题似乎还不大,我们以为就是产品销售出了点问题。我们的产品一直挺受欢迎的,但最近却突然卖不动了。我们阎总怎么努力都不行!后来,我一查才知道,是梅美云用低价拉走我们的客户!她的价格是低于成本价的!摆明了就是要挤垮我们!再后来,就是股价下跌!不正常的下跌!现在所有股票多少都在上涨,我们的却在下跌,而且跌得很厉害!我和阎震强都怀疑是有人刻意打压我们的股价!乔律师,你知道吧,股价一下跌,直接就影响我们的融资!这样,一些债主,还有银行什么的,突然开始向我们催债。他们说的还算婉转,但意思很明白,他们都听说鲁腾的经营出了问题,可能要出现债务违约!催我们还债!”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会……会出这种情况?”
金艳妮叫道:“就是不知道呀!反正,所有的麻烦突然都向鲁腾冲过来了!我们快要扛不住了!乔律师,再要这样下去,鲁腾就要完蛋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不管怎么样,鲁腾是我吃饭的地方,你帮我想想办法,救救鲁腾呀!”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小声说:“那……那……阎总采取什么办法了吗?”
她就懊恼地说:“想了,他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接下来,她就把阎震强最近四处求助的过程和结果,都告诉了乔一福。
阎震强求助的第一个人,就是项雨轩。鲁腾和博远在业务上有协作关系,阎震强还持有博远一点股份,他求助项雨轩几乎是必然的。
当时,项雨轩一听阎震强介绍完鲁腾目前的情况,就惊讶地看着他,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他说:“鲁腾的状况,一直不错呀,怎么会出问题呢?”
阎震强虽然焦虑,但到了现在也只能说实话。
他无奈地说:“这个,这个吧,有我们自己的问题。最近一两年,我们发展得比较快,扩大了生产,向银行,也向一些上下游的厂家融了一些资。但这些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有人截走了我们的客户!几乎完全阻断了我们的销售!”
“谁?你查过了吗?”
项雨轩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已经隐约意识到,鲁腾遇到的麻烦,可能和他的博远有一些关系。
“项总,我说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此时,阎震强的眼神就有一点怪怪的,说:“项总,就是你的前妻呀!梅美云!博云电子的梅总!你知道吗?她用超低价格销售产品。那些客户看见她的价格便宜,就全上她那里去了!”
“低价?那她还不得赔死!”项雨轩的眼神也是阴阴的。
他太了解鲁腾和博云的产品了,它们都是一类产品。但是,她怎么会用超低价呢?目的何在?
阎震强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就说:“我也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但她这么做的完全是赔本生意!项总,除非有人替她托底!这个意思你明白吗!否则,她持续不了这么长时间!最奇怪的是,现在有人故意打压我的股价!网上和圈子里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好像说,我们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项雨轩有些担忧了。鲁腾遇到的麻烦,矛头似乎是对着他的!这个感觉让他变得谨慎起来。
他问:“那么,你今天找我来,想怎么办呢?”
阎震强说:“我现在需要资金。现在我只要把外面的债务填平,我多少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如果有人想害我,这股风总会过去,我就能翻过身来。”
但是,项雨轩却沉思着没说话。如果打压鲁腾的矛头,其实就是对他的,他就必须小心一些了。他必须先做到自保才行。
他努力沉稳地说:“阎总,我们是关联公司,业务上又有协作,你遭到一点困难,我应该帮你。可是,我最近正在筹划新的生产线,已经动手了,是和晋北能源集团联合投资。你知道,一个无尘车间就需要巨额资金呀。所以,我最近不仅从银行贷了大笔款,还从晋北能源那里融来大笔资金。阎总,我现在就是想帮你,也没有力量呀!”
阎震强放低了声音,几乎就是乞求:“我只求短期,两个月到三个月,行吗?”
项雨轩无奈地说:“最近这两三个月,正是我最需要资金投入的时候!阎总,我现在实在帮不了你。你还是另外找人想办法吧。”
这一趟,阎震强空手而归。接下来,他另找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找的南方控股的廖清山!
廖清山一看见阎震强上门,就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
他心情很好,哈哈地笑着说:“阎总,咱们两家的业务,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会来找我呢?”
阎震强此时就体验到了,求人者哪有尊严可谈。
他低声下气,想以谦卑换来施舍,轻声说:“廖总,我的鲁腾,最近遇到一点困难,在资金上,有点周转不开了。我想,只有廖总财力雄厚,可以帮助我渡过难关。”
廖清山温和的微笑里藏着一丝冷峻,说:“阎总,你叫我怎么帮你?”
阎震强似乎看到了希望,“想从廖总这里融一点资,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
不料,廖清山却突然提高了声音,倨傲地说:“我的阎总,你怎么会缺钱呢?不应该呀!我听说,你在股市里挣了一大笔钱,你应该有许多资金才对呀,甚至有用不完的资金!是不是!”
阎震强此时已感到某种异样,让他不寒而栗的异样。
廖清山竟然知道他在股市里挣了一大笔钱!那个st星信,正是廖清山想要的一个公司。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虽然人人都知道他的自营部一直在炒股,但不会知道他炒什么!
他心存一丝侥幸,笑着说:“廖总这是开我玩笑了。我虽然偶尔炒炒股,可也没挣到多少钱,空有其名而已。”
廖清山却一声冷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阴冷地说:“不会吧。我听说你就买到一大批便宜股票,非常便宜!是st星信!对吗!”
这个时候,他自恃完全可以掌控阎震强,而阎震强却拿他没办法,眼睛里就毫无顾忌地露出一片凶光,狠狠地瞪着他。
他继续说:“我还准备乞求从阎总手里融一点资呢!”
阎震强震惊之余,仍然嗫嚅着问:“这个……廖总怎么知道的?”
廖清山又是一声冷笑,说:“阎总,股市里的事,和我有利益关系的,我能不关心吗!我听说你买了两万手st星信,而且是在最便宜的时候!你买过之后,st星信已经连续涨停二十多天了!你怎么会缺钱呢!”
他严厉地瞪着阎震强,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才解恨!
阎震强完全明白了,他买了一批st星信股票,严重触犯了廖清山的利益!
他不仅知道,还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如果真是这样,他今天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今天来,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他勉强说:“廖总,我是买了一点st星信股票,可是,没几天我就全卖出去了。我其实并没有挣到钱。”
廖清山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是横财!横财你留得住吗!”
金艳妮向乔一福叙述完这些过程,焦虑地说:“乔律师,阎震强买st星信,惹着廖清山了,对他恨得不得了!鲁腾遇到的困难,可能就是廖清山在背后搞的鬼!可是,当初,是我劝阎震强买股票的,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呀!我劝他买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呀!”
此时的乔一福,真是苦恼到了极点。
他的麻烦,光福公司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就没有断过。
现在又冒出鲁腾的事来。当初确实是他让金艳妮去劝阎震强的,现在鲁腾遭了难,这个责任他是脱不掉的。